0165 以眼換眼
接着小猴子，雲曦看着那前面的一衆人被那羣黑鳥圍攻着，年輕的少年少女們在驚慌中有些亂竄，其中，似乎還有人被那黑鳥啄了眼睛，而那十來名中年男子的戰鬥力倒是很是出色，在他們的戰鬥之下，那羣黑鳥最終只剩下十幾只的飛走。
“嗚……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爹……爹你在哪裡？我的眼睛瞎了，我的眼睛瞎了……”那名少女一手捂着眼，她的眼睛流着血，不過另一邊倒沒事，但因被那黑鳥啄瞎眼的事情就在剛纔發生，她嚇得不敢再睜開另一隻眼。
“老林，老林！快，快給秋怡看看！”一名中年男子焦急的來到少女的身邊，扶住了她，繼而對着他們家族隨行的藥師喊着。
被稱老林的中年男子大步的走了過來，示意道：“先扶她坐下。”說着，也一邊彎下身，對少女說：“把手拿開，我看看傷得怎麼樣。”
“嗚……看不見了，看不見了，嗚……爹……我怕，我不要變成瞎子。”少女哭喊着一手拉着身邊人的衣袍，一手依舊捂着眼睛。
周圍的衆人見了，臉上神情各異，按理說，以少女的實力是不足以跟着他們出來歷煉的，是她自己硬要跟着過來，而她的父親是家主，最終抵不過她的要求，才允了她跟來，沒想到，在這裡就出了事情了。
眼睛瞎了？那也怨不得別人，同齡的少女也有好幾個，但她們在那黑鳥攻擊時，雖驚卻沒大慌，把自己保護得好好的，可不像她。
“沒事的，把手拿下來讓你林叔看看。”中年男子溫聲說着，一邊將她的手拉下。
那叫老林的中年男子這才雙手撐開她的眼皮檢查了一下，又看了看另一邊，臉色有些凝重的道：“左邊那隻眼睛沒事，右邊的眼睛……”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但在場的衆人都知道，她右邊那隻眼睛是瞎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爹爹，我不要，你幫幫我，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幫幫我爹爹……”少女哭喊着，那隻眼睛又再度的流血出血水，模樣好不駭人。
看着她悽慘的模樣，周圍的衆人有的同情，有的則帶着惋惜，確實，那少女長得美麗，如果因此而瞎了一隻眼睛，那就破壞了整個面部的美感，這也許對於久經戰場的鐵血男子而言瞎了一隻眼睛保住命沒什麼，但對於這少女而言，顯然，是無法接受的。
少女的父親看了有些歇斯底里的女兒一眼，伸手打昏了她，對身邊的那人道：“老林，先給她包紮一下吧！”
“嗯。”那叫老林的男子再度蹲下身，從空間中拿出東西，幫少女包紮着。
而這時間，旁邊的一些人看到了那抱着小猴子站在不遠處的那抺小身影，衆人皆是一怔，其中幾名年輕的少年和少女朝雲曦走了過來，驚訝的道：“小弟弟，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這林中有多危險，他們都十分清楚，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自己在這裡？
雲曦抱着小猴子，看着他們，沒有開口。
幾人見他長得那麼好看，又那麼小，心下很是喜歡，便對他說：“你到我們這邊來吧！我們是林家的人，出來歷煉的，那會兒一個人在這林中可不安全。”
見他沒動，其中的一名少年便跑回去對一名中年男子說着，指着這邊雲曦的方向，不多時，那中年男子便也走了過來：“小孩，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家人呢？”
雲曦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想了想，道：“走散了。”
“你一個小孩在這林中也不安全，不如，跟我們一道吧！”中年男子也開口說着，指着前面不遠處的衆人，道：“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是什麼壞人，我們是鎮江城林家的人，出門來歷煉的。”
想了想，雲曦點了下頭：“好。”跟着他們走上前，看着那個人幫着那個少女包紮着眼睛，他的目光微閃，抱着小猴子站在一旁。
而那林家的家主的在聽到中年男子說的話後，朝雲曦看了一眼，微皺了下眉頭，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讓幾名少女照顧一下他的女兒，而後，叫上了那老林，走到了不遠處的一邊去。
“老林，秋怡的眼睛……當真沒辦法了嗎？”他負着手，微擰着眉頭，看着那不遠處昏迷着的女兒，眼中有着化不開的擔憂。
那叫老林的中年男子沉思着，半響，道：“她的眼珠子被啄壞了，用藥也是醫不好的，除非……唉！”說着，卻又是一嘆，那方法雖可讓她復明，可，卻不可行。
然而，林家主聽着他的語氣卻是眼睛一亮，臉上浮現了一絲希望：“除非？除非什麼？”他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語氣中有着一絲無法察覺的顫抖。
“家主，一個人的眼睛毀了，也只有另一個人的眼睛才能換，只是，眼睛一個人也只有一對，這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同意換，而且，死人的眼睛也是沒用的，想要換，也只有活生生的人的眼睛纔有用，秋怡的眼睛剛傷，也只有在十二時辰裡能找到眼睛換上纔有用，我們在這裡除了我們自己的族人，根本沒有別人，所以我說，秋怡的眼睛是沒辦法的了。”他嘆了一聲，又安慰道：“不過她的另一隻眼沒事，以後也不至於看不見。”
然而，林家主卻是抿着脣，不語，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他女兒的眼睛那就那樣廢了，以後的人生也一定無法完整，一些大家世族的人不會要一個只有一隻眼睛的女子做他們的主母，優秀的男子也一定會嫌棄她只有一隻眼睛，那樣的事情，他如何能讓它發生？目光落在他女兒的身上，不經意間的一轉，看到了那個男孩子，眼底掠過一絲幽光。
站在他旁邊的老林見他沒說話，也不知他態度如何，擡眸一見時，正好看到了他眼底掠過的那一抺光芒，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那名穿着白色小衣袍抱着小猴子的小男孩時，心頭猛然一蹬，一個想法浮上腦海，頓時，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你準備着要換眼的東西，其他的我會處理。”林家主回過頭來，蘊含威壓的目光看着面前臉色有些蒼白的老林。
“家主，他、他還只是個孩子……”只感覺喉嚨處有什麼哽咽着，他雖不是什麼善良之人，但，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他還是做不到。
“老林，我希望你理解一個父親的心。”他定定的看着他，語氣與神色都在告訴他，他已經決定了，哪怕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不妥，但，在這林中他又是林家的家主，他不可能對族人下手，而除了他的族人之外，也只有那個孩子。
“家主，我們林家一直走得正坐得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對那孩子下手，不僅是我不同意，此行族中歷煉同行的人也絕不會同意的，家主，秋怡是你的孩子，但那孩子也是有父母的，而且他還那麼小，你怎麼能……”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被他冷冷的目光一掃，強大的威壓撲面而來，震攝得他無法開口。
“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偏偏碰上了我們。”林家主沉聲說着，收回了目光，再度道：“再說，要他一隻眼睛，他也不會死，今日他若是碰上了別人，一個孩子出現在這林中，也只有死一個下場，我這麼做，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老林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半響，感覺到他身上的威壓收回後，那股威壓已經離開了他的身上，這纔開口道：“家主，恕我不能做，今日若是那人是做盡惡事之人，不用家主說，我也會動手挖了他的眼睛來給秋怡，但，讓我去挖一個去無辜孩子的眼睛，這樣的事情，我辦不到。”他說着，也不去看他黑沉着的臉色，邁着步伐便走開了。
“哪裡來的孩子？怎麼可以隨便讓他跟着我們？”老林回到那些人當中，沉着臉就對着那些少年和少女喝着：“我們是來歷煉的，帶上這麼個小孩你們來保護他？別忘了，剛纔一羣啄眼黑鳥就讓你們手足無措抱頭亂竄！”說着，又對站在一旁的雲曦喝着：“小孩，你不能跟着我們，這裡離出林的地方也不會太遠，順着那邊一直往外走就能走出去了，快走吧！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他的話，不僅是那羣少年少女們不解，就連那十來名中年修士也微怔了一下，個個面面相覷，似乎想不明白一向待人隨和的老林怎麼會對一個小孩那樣厲聲厲色。
雲曦抱着小猴看了那老林一眼，邁着步伐轉身就要走，卻被人擋住了。
“老林！你這是做什麼？他不過就是一個孩子，這林中危險重重，讓他一個人這樣亂走，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林家主不悅的看着他，而後，露出溫和的神色看着雲曦：“小孩，你別理那個伯伯，他就是因爲我們剛纔碰到了那羣黑鳥所以現在還有些驚魂未定，你一個小孩不能在這林中亂走，還是跟着我們安全。”
“咕嚕！”
雲曦還沒開口，他的肚子就已經餓得咕咕叫了，聽到這聲音，林家主更是笑了笑：“呵呵，原來你餓了呀，來這邊坐會，我們也正準備吃東西呢！”說着，對一旁的幾個少年和少女說：“你們把這小孩帶到那邊坐下，把吃食準備一下。”
“好。”那些少年和少女們都十分喜歡長得好看的雲曦，此時聽到家主發話了，當下欣喜的應着，兩名少女更是上前蹲在雲曦面前：“小弟弟，跟姐姐去那邊坐，姐姐有吃的喔！”
雲曦看着他們，想了想，本打算走的，只是餓了一整天的肚子，再加上先前一直提氣而行，消耗的體力也較大，此時一聽到有吃的，肚子更是咕咕的叫着，原本想要邁開的腳步，也因此而邁不開。
“呵呵，看來你是餓壞了。”一名少女掩着嘴輕笑着，從空間中拿出了一小塊乾糧遞給他：“吶，先墊墊肚子，很快就有得吃了。”
“多謝。”雲曦頓了一下，伸手接過，繼而，看了那站在前面那個叫老林的中年男子一眼後，走到不遠處坐下，吃着乾糧，旁邊的幾個少年和少女則圍着他，不時的逗弄着他的小猴子，跟他說着這林中的事情。
看到那一幕，老林斂下了眼眸，心中暗歎了一聲，最後，無奈的走開了。
衆人在原地休息着，也有的將被那些黑鳥抓傷的小傷口包紮一下，不多時，吃食弄好了，林家主他們那裡有着烤肉，因此，他切下一塊肉便朝雲曦走來。
“小孩，吃點肉填填肚子。”他將肉遞上前去，臉上帶着的是溫和親近的笑容。
“多謝。”雲曦接過烤肉拿近嘴邊聞了一下，便張口咬了一口，也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側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聲，衆人的目光本能的朝那個方向看去，雲曦也不例外，可就在雲曦轉頭看去的那一瞬間，那站在他旁邊還沒走開的林家主一掌便劈向了他的後頸，頓時，他連反應過來都沒有，手中拿着的烤肉掉落地上，整個人也昏死了過去。
“家主？”衆人驚愕的看着他們的家主，不明白他這是在做什麼。
林家主抱起了昏迷着的雲曦，對着衆人沉聲道：“全部退到一百米外候着，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過來！”聲音一落，看着那邁步就要走開的老林，眉頭一擰：“老林，你留下！”
“家主，我還是跟着大夥一直退到一百米外好一點。”老林淡漠的說着，也不去看他，邁步就要走。
“老林！不要讓我說第二次！”林家主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語氣中有着濃濃的警告意味。
看着他們兩人這架勢，再看那被家主抱着昏迷着的小男孩，年輕的少年少女們也許沒想到什麼，但那十來名中年男子卻是若有所思，他們相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走上前：“家主，你打暈了那小孩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