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天醫079 孝順有好報
那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他風姿若仙,容顏俊美,猶如仙人,他墨發高束,清眸明亮有若明辰,脣邊笑意似有似無,卻點點透着魅惑氣息,一襲白衣飄逸勝雪,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竟然能將白衣穿得這樣的出色,這樣的絕俗絕塵,這樣的聖潔而尊貴……
他就那樣隨意而散懶的倚在那門邊,雙手環胸帶着一絲的漫不經心,卻莫名的,讓人感到怦然心動,手心滲冒的緊張感,唯恐在他的面前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唯恐看到他眼中浮現一絲對她的厭惡之色,他就仿如高高上在的尊貴謫仙,而她,跌坐地上,仰着頭怔怔的,癡癡的看着他,竟是無法回過神來。
唐心目光微閃,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一身狼狽的女子一眼,女子胸前的衣服被喵喵給撕裂了,那破爛的布條掩不住她胸前的春光,此時,那些猥瑣的男人們正將餓狼一般的目光盯緊了那女子春光乍泄的胸前,而那女子,似乎卻是癡癡的看着她,那目光她很熟悉,就是犯花癡了。
這一路走來,她只要是男裝打扮,那些女的少不了用這樣的花癡目光看着她,眸光一轉,她朝龍喵和藥靈看去,那兩傢伙此時已經來到她的身邊,尤其是龍喵,此時正眨着那雙幽綠色的眼眸水汪汪的看着她,好像在告訴她它被人欺負了一樣。
她的嘴角一抽,看了看那女子狼狽的模樣,再看看這隻正在裝可憐的龍喵的模樣,明顯的,是胖呼呼的龍喵勝了一籌,不過,打了她的寵物,那就是不給她的面子,連她家這麼可愛的喵喵都能下得了腳去踢,她又豈能不回敬她一下?
清眸一閃,眼底深處劃過一抺詭異的光芒,脣邊的笑意也擴大了,她走上了前,來到了那名女子的身邊,蹲了下去,柔聲問:“這位姑娘,我家的喵喵太不聽話了,竟然對你下了這麼重的手,真是抱歉。”
“沒、沒、沒事,我、我……”看着面前俊美的男子溫柔的蹲在她的面前,用着那雙清澈而溫柔的目光看着她,女子只感覺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着,臉上也因緊張而浮現了一抺紅暈,被他那樣的目光看着,一向大膽刁鑽的她竟是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不由的羞嗒嗒的低下了頭。
“我看你好像是扭到腳了,不如,我幫你看看?”唐心面帶笑意,再加上俊美的容顏很是吃香,一下子將那女子給迷得不知東南西北。
“這、這、好……”
本來,大街大巷的一個女子又怎麼能讓一個男子看她的腳呢?但,面對這面前這般出色的男子,她雖知不合禮數,卻仍無法拒絕。
“可能會有點疼,你可是忍着點了。”唐心笑說着,一手按上了她的腳下關節處,手指一摸就知道是哪裡不對勁了,只是,她的手一轉,就朝她扭傷的地方用力的按了下去。
“嘶!啊!”
倒抽氣的聲音伴隨着一聲尖叫傳出,那是無法壓抑的痛呼聲,女子的臉也因唐心的那一按而刷的一聲變得慘白,豆珠大的冷汗也是直冒而出,尖叫的聲音落下後,見那一副認真模樣的男子微擰着眉頭停下了頭,她猛的張開了嘴大呼着氣,一邊的呼着氣,一邊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腳,不敢再給他碰了,就怕他再碰到那傷着的地方,指不定,他沒能忙上什麼忙,反倒會讓她腳上的傷傷上加傷。
“弄疼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剛學醫不久,我想,應該是這個地方扭傷了,我得再請幫你拉一下筋,這樣纔會好得快一點。”唐心說着,不等她說什麼,手下又是一動。
“嘶!啊……不、不要了,不要了,嘶,好、好痛……”
那女的冷汗直冒,雙手頓不得再去掩去胸前春光,直接抱住了自己的腳,以防唐心再動手,那感覺真的是疼得要命,明明已經扭傷了他還說要拉一下腳根,這不是得傷上加傷嗎?她可不敢保護,這樣下去的話她的腳是不是會從受傷的程度直接就往上提升。
就是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由的爲那個女子捏了一把冷汗,這樣讓一個門外漢亂來,這不是活受罪嗎?聽着她坐在地上一聲慘叫聲高過一聲,卻還不得縮回腳,他們朝那個白衣男子看去,如果不是那白衣男子神色那樣的認真專注,他們真的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那好吧!我看好像是傷得挺重的,你還是快點找個好點的大夫看看。”唐心一臉歉意的站了起來,那神色,像是自己幫不到她很是內疚似的。
“沒、沒關係的,我去找個大夫看看就好,你、你不用擔心。”她紅着臉,強忍着痛意,嬌羞的看了唐心一眼。
“哦,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她笑了笑,朝她點了點頭,竟是連扶也沒扶她一下的就轉身進入了酒樓之中,看得周圍的衆人一愣一愣的,半響也沒的反應過來。
那女子癡癡的看着那抺白色的身影往裡面走去,眼中盡是愛慕的神采,連忙吩咐一名護衛留下注意着那名男子的去向,又讓另一名護衛送她回去找大夫治療,隨着女子被護衛扶回去,周圍的人這纔開始議論着。
“這王家大小姐今天被灌了迷魂湯了,這要是換成平時,那人和貓都得被她剝了皮。”
“可不是嗎?這王家大小姐的刁鑽狠毒在這一帶可是出了名的,王家的勢力也不少,城中也沒幾個敢跟她家作對,再加上,這王家又只有這麼一個掌上明珠,王家家主對她更是寵愛有加,聽說,還打算給她招婿上門呢!”
“不過說起來,剛纔那男子真的長得好俊,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是一流的,指不定啊,也是哪個世家的公子。”
“這倒也是,那樣的氣質斷然不會是普通人的,你們想想,若真的只是普通人,哪應付得來這王家小姐的刁鑽啊!”
“哈哈,好了好了,先別聊了,你們沒注意到嗎?那王家小姐可是留下了一個護衛在這裡盯着那個男子,指不定啊還出什麼事,我們也去裡面喝杯茶,叫上幾個小菜,等會看看是不是還有戲看。”
“好,走。”幾人說說笑笑的應着,便邁步往酒樓中走去。
酒樓中,臨窗的位置,唐心和龍喵各坐一個地子,藥靈則直接飛到了桌上面來,小小的身體在那上面蹦來蹦去的,玩得不亦樂乎。
“主人,你真厲害,欺負了那個可惡的女人還能讓她感激你。”龍喵以着神識與她交流,一臉崇拜的看着一襲白衣飄逸若仙的她,見她舉止灑脫,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風流模樣,不由的看得雙眼發光。
“那女人犯花癡了,見了美男大腦都轉不過來了。”她喝了口酒,夾了口菜吃着,自己的酒杯才放下,就見藥靈湊上前打算償償她杯中美酒,看到這一幕,她輕笑着:“我說小靈兒,你好像是不會喝酒的吧?可別亂喝喲!”
藥靈眨着大眼睛看了她一眼,探進了半個身子喝了一小口,卻是被辣得從杯子邊上摔下桌子,小嘴呸了呸,軟糯糯的聲音直叫道:“好辣好辣好難吃。”
“呵呵……”
唐心輕笑着,端起了酒杯輕晃着,思緒卻是有些魂遊,也不知道沐宸風現在怎麼樣了?煉獄之兇險,自是不會好過,尤其是他要在裡面驅除一身的邪魔之氣,所受的苦更是不會少,也許此時,他正在受着什麼苦吧!
想到這,心中不由的劃過一抺擔憂與沉重,他爲了她三番四次險些喪命,如今,更在煉獄中受着苦難,又不知他何年何日才能從煉獄中出來……
龍喵見她端着杯子怔怔的想着什麼入了神,臉上的笑意也斂去了,反而帶着幾分的擔憂,便將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看主人的樣子又不知在想什麼了,它還是不要打擾她的好,桌上這麼多好吃的,尤其還有它最喜歡吃的魚,它可就不客氣了。
幽綠色的眼睛放着光芒,直接伸着爪子就將主人擺放在它面前的那盤魚給再移過來一些,聞着魚香味,它不由開心的咧開了嘴角,喵了一聲,湊上了嘴開始吃着。
酒足飯飽之後,唐心帶上龍喵和藥靈便在城中四處走走,沒走幾步就感覺身後有人跟着,她回過頭一掃,目光落在那名混雜在百姓中的護衛身上,是那個花癡女人的護衛,當下挑了挑眉,道:“喵喵,跟好了,丟了可不要找我。”說着,脣角一勾,便繼續往前走去,只是這一回,走了一條街之後就將那個護衛給甩掉了。
“丹藥閣?”她挑了挑眉,看着那上面的三個金漆大字,便邁步走進去瞧瞧。
“公子裡面請,我們這裡什麼樣的丹藥都有,公子可以隨便看看,如果有什麼需要,也可與小老兒說。”掌櫃的迎了上來,滿面笑容的將唐心請了進去。
“嗯,掌櫃去忙別的吧!我就隨便看看。”她露出一抺笑容,邁着悠哉的步伐在那裡面四處看了看,只見,那些櫃子上都放有精緻的藥瓶,藥瓶都標有藥名,大致的看了一下,這裡所賣的就是成品丹藥,是煉製而成的丹藥,大多數都是一些較於常見的,丹藥的品階也不高的。
“掌櫃。”
一名消神情消瘦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只見他身上衣裳單薄,面容帶着愁雲,進了店後就直接找上那掌櫃。
“張家兄弟,你怎麼來了?是不是你母親的病又重了?”那掌櫃看到他,很是熟絡的開口問着。
那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嘆了一聲,道:“掌櫃,我、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孃的病又重了,家裡僅有的錢請了大夫,可大夫都說沒辦法,我就想來看看你這裡有沒有什麼能救命的丹藥,錢我是沒有了,但是我有一張丹藥方子,不知能不能、能不能用這方子跟你換些藥?”
“這……”
那掌櫃遲疑了一下,看了看他,道:“張家兄弟,你也知道小老兒我也只是幫東家看着這店的,這裡面丹藥都很貴重,而你的丹藥方子我又看不懂,我有心想幫你,可卻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一旁,聽了他們的話的唐心打量了那名男子一眼,目光微閃,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抺笑容,不緊不慢的道:“既然你窮得拿不出錢來爲你母親治病,你又爲何還要四處求助?既是想求藥,總得拿出相應的東西,你的丹藥方子這掌櫃又怎麼可以識得?就算識得也不知它的價值,再者,不是煉丹師一般的人也不會要,拿着那樣的一樣東西上丹藥店來求換藥,豈不是白忙一場?”
突然聽到這話,掌櫃和那名中年男子都是一怔,朝唐心看去,掌櫃是微愣,而那名中年男子則是神色黯淡臉上佈滿愁容與悲慼的低下了頭:“爲人子女,父母病重危在旦夕卻無法爲他們治療,心焦而求助無門,這樣的痛這樣的苦又豈是你們那些錦衣玉食的貴公子可以理解的?我只恨自己沒用,賺不到錢養家餬口,甚至連老母親的病也沒錢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在牀上受苦。”
那中年男子說着,語氣也變得有些哽咽,只見他緊擰着拳頭,臉上又是悲憤又是傷痛,朝掌櫃鞠了一躬,道:“掌櫃,多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我張海銘記在心。”說着,轉身就要朝外面走去。
唐心聽了他的話,脣眼微勾,清眸劃過一抺暗光,淡淡的開口:“等等。”
那中年男子聽到身後的聲音,不由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唐心一眼。
唐心慢慢的跺着步伐,語氣淡漠的說着:“把你的丹藥方子拿來給我看看。”
聞言,那中年男子還愣在原地,一旁的掌櫃早就看出了唐心的非凡,此時聽他開口,連忙快步來到那張海的身邊,道:“張家兄弟,你快把那方子拿出來給這位公子看看。”
“哦,好。”後知後覺的張海這纔回過神來,將那方子遞上前去,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唐心,心下微微緊張着。
打開方子一看,唐心挑了挑眉:“這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藥方子,並不是煉製丹藥的方子,上面的藥材也只是一般的藥材,你怎麼會說這是丹藥方子呢?”
“不可能!這是我爹當年還在時求回來的一個丹藥方子,我娘一直留着的,怎麼可能會不是丹藥方子呢!”那中年男子聽到唐心的話,當下出聲反駁着。
“信與不信由你,你隨便把個大夫看看他們都認得這藥方,這方子只不過是治療一種較爲少見的病,應該是土方子吧!跟丹藥方子扯不上一點的關係。”她把那方子遞還給他,道:“看在你是個孝順之人的份上,我就隨你走一趟,去看看你孃親的病吧!”
前一刻,那中年男子還拿着方子失了神,後一刻聽到了唐心的話卻是錯愕的看向了他:“你、你、你……”
“還你什麼?走啊!本公子可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着。”她回頭睨了他一眼,見他這才猛的回過神來,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她,遲疑的問:“你、你懂醫?”
唐心脣角微勾:“死人也能救活,你說呢?”她是誰?且不說她是天聖丹尊,就她的醫術那也是被尊稱鬼手天醫的,她若不懂醫,這世上還有誰人敢說懂?她本來也就不是什麼好人,但,對於這種孝順父母的人她卻是並不反感的,能幫得上就幫,反正對她而言,也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哎呀,張老弟啊!你今天可是遇到大貴人了,還愣着幹什麼?快帶這位公子回去看看你母親。”那掌櫃的連忙上前說着,一邊笑着把他推出去。
那中年男子回過神來,臉上露出大喜的神色,連忙應道:“好好好,我、我這就帶公子去。”匆匆的走上前在前面帶路,把唐心帶到他家中去。
唐心在前面走着,後面,圓滾滾的龍喵跺着腳步顛屁顛屁的跟着,嘴裡不時的喊了幾聲喵喵喵,中途中,只見張海在路邊買了一個勢騰騰的包子,小心翼翼的收入懷中。
來到了那張海的家門口,唐心這才明白了他先前所說時的那股悲慼之情,映入眼前的是一處破爛的屋子,簡陋得不能再簡陋了,指不定下雨時,那屋中還會漏水,對於窮人來說,最怕的應該就是生病了,生病卻沒人錢最是悲哀,有的人生了病沒有錢治那就只有等死。
“公子,這就是我家了,我娘就在屋裡面,家裡窮,什麼東西也沒有,破破爛爛的,公子不要見怪。”張海回頭對唐心鞠了個躬,一邊說着,一邊帶着他往裡面走去。
“娘,娘,我回來了。”張海大步往裡面走去,來到那簡陋的牀邊,將牀上的老婦人扶了起來。
尾隨而進來的唐心朝牀上的老婦人看去,只見,那老婦人身上蓋着一破舊的被子,身上穿着一盡是補丁的衣服,白花花的頭髮因久病在牀而顯得有些凌亂,老婦人臉色憔悴,臉上一點紅潤之色也沒有,明顯的,除了有病在身之外,長期的飲食不飽造就了營養不良也是一個問題。
“娘,我在王掌櫃的店裡遇到了這位公子,這位公子說他精通醫術,娘,讓這位公子給您看看病,一定能好的。”張海邊說着,邊從懷裡拿出先前買的包子遞上前:“娘,您還沒吃東西呢!先吃個包子填填肚子。”
看着兒子手中拿着的那個包子,老婦人眼眶微溼,搖了搖頭:“不,娘沒胃口,還是你吃吧!”說着,看向了唐心,道:“這位公子,讓您見笑語了,我們家就我們母子兩人相依爲命,地方簡陋了點,海兒,你快搬張椅子給公子坐。”
“老人家,你有一個好兒子。”唐心露出了一抺笑容,看了那張海一眼,走上前,道:“孝順的人都會有好報的,苦日子熬過了,明天會更好。”
“承公子貴言了。”老婦人笑着點了點頭,心下對有這麼一個孝順的兒子很是欣慰,卻又很得自責,因爲她的身體不好,拖累了他,要不是他把家裡的錢都花在給她治病上面了,家裡也不會窮成這樣。
“老人家,我給你把把脈吧!”
“好,有勞公子了。”老婦人伸出了手,露出了笑容,笑眯了一雙眼睛,道:“公子,你真是個好人,我們家從來都沒有一個像公子這樣尊貴的人來到這裡,也沒見過長得跟公子一樣俊的。”
唐心只是笑了笑,把了把脈,從中找出了病因,不一會,便道:“老人家,其實你也不是生什麼大病,只是氣息不通,胸口鬱氣不順,我想,你是一直心中過於憂心了,才導致病情加重,這樣吧!我開個藥方抓幾副藥喝了,你自己心情也要放得開,過個十天半個月也就會沒事了。”
“真的嗎?”張海驚喜的問着,道:“以前我請回來的那些大夫都說我娘快不行。”
“你這有紙和筆嗎?幾副藥後就沒事了,也不用擔心。”她走到窗口處見那裡竟有一株綠色的植物種在小盆子裡擺放在那窗口邊,便走過去瞧了瞧,一看,不由的有些詫異,這竟然是一株靈藥,還是極爲少見的靈藥,萬年青。
“公子,我家沒有這些,不過您等一下,我馬上回來。”張海急匆匆的往外跑去,不多時,手裡拿着一燒過的事枝和一件衣服走了進來。
“公子,您將就着用這燒過的樹枝寫吧!這上面能寫得到字的,就寫這衣服上面就好。”他把那衣服平鋪在桌面上,把那樹枝遞上前給唐心。
因燒過的樹枝會出現黑炭能寫出字,她看了一眼,便在那衣服上寫下藥方,想到他剛纔連買包子的錢也沒有,目光落在那株靈藥上面,問:“你這株靈藥買嗎?”
“啊?靈藥?”張海怔了怔,看了那株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綠色植物,道:“公子,那只是我在山上砍柴時挖回來的,不是什麼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