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靜怔了下,想着她剛離開的前兩天蘇雲紫從懸崖上掉下去的事。
“怎麼?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慕瑾修許是看出她的猶豫,這般問道。
“沒有沒有,哪有什麼是不能告訴你的。”端木靜連連搖頭道:“其實,我離開前發生了兩件大事。”
“說來聽聽。”慕瑾修說道。
端木靜點頭道:“一呢,就是廢太子在我離開的前兩天逃逸了,不過我在路上聽說他在前不久在牢裡自縊了。二呢,就是辰王變了,變得不再像以前那麼溫和了。”
“就這兩件事?”慕瑾修挑眉問道。
“嗯是啊。”端木靜有些心虛的道。
“這兩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是有沒有不能被外人知道你卻知道的?”慕瑾修追問道,直覺裡總覺得端木靜有事瞞着他。
“……沒有了。真的!”端木靜舉手保證的道。
她仔細想了想,還是不要告訴他蘇雲紫掉下懸崖的事,而且現在她已經平安了,說出來不過是讓他擔心。
“……”慕瑾修卻不應她,只那樣看着她,看得端木靜心裡有些發沭。
“瑾修哥哥,你,你幹嘛這麼看着我?”端木靜微紅了臉,有些結巴的道。
“……”慕瑾修還是不說話。
端木靜的臉更紅了,“哎呀,瑾修哥哥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你這樣看着我,我心裡瘮的慌。”
“那是因爲你心虛。”這次,慕瑾修開口了。
“我怎麼心虛了?”端木靜皺眉道。
“因爲你說謊了。或許你不知道你一說謊你就臉紅。”慕瑾修正正經經的說道,這話說得好像很瞭解端木靜一般。
“我,我幹嘛要說謊?我又沒,沒什麼事要瞞着你。”端木靜試圖狡辯,可這一開口就是結巴。
“還有結巴……”慕瑾修又道。
“嗯?”端木靜詫異,然後就明白慕瑾修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說她一說謊就結巴。
“所以,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不要想着試圖瞞着我。”慕瑾修淡淡的道:“其實,你不說的話我派人也能查得出來,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這些日子在軍中,他也沒有特意去打探京中的事,都是童心從外面探聽得知。
但,這番從端木靜的反應來看,似乎真的還有他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端木靜會這般避着他,不想告訴他,不讓他知道,他想着或許跟蘇雲紫有關。
除了她,他似乎沒有什麼不能知道的。
端木靜看着慕瑾修深沉的模樣,聽着他那一句話,終是嘆了口氣,妥協的道:“好吧,我實話告訴你好了,我是有件事沒跟你告訴你,但沒告訴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嗯。”慕瑾修點頭,神情看似淡然,但心卻是緊張的,“你說。”
端木靜想了想,以最輕鬆的口氣說道:“其實就是廢太子逃逸後抓了雲紫姐姐,然後害得她從懸崖上掉了下去,另外,靖王殿下也傷了腿,這怕這會兒還坐在輪椅上。不過,雲紫姐姐在我離開的那天已經找到了,她沒有事……”
“怎麼會沒事?她不是從懸崖上掉下去了?”慕瑾修眉頭緊蹙,眉眼之間竟是擔憂之色。
他垂在大腿上的拳頭緊緊的握起,手背上的青筋因爲擔心而凸起了。
“我沒有騙你,雲紫姐姐她真的沒有事,雖然她是從高高的懸崖上掉了下去,但是因爲懸崖下是一條河,所以並沒有摔傷。”端木靜力爭理解着,真是怕極了慕瑾修真的不相信她的話,“我剛剛雖然沒告訴你這事,但並沒有騙你什麼,沒告訴你也是不想你擔心。”
“……”慕瑾修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似是相信了她的話,“那四哥呢,他的腿沒什麼大礙吧?”
“聽說沒什麼事,他身邊有能治好他的大夫。”端木靜說道。
慕瑾修聽後,皺了皺眉,然後他站起身,目光所落之處是那嗤嗤嗤燃燒的燭火。
端木靜起身,看着他挺拔的身影,秀麗的眉頭皺了皺。
她正想開口說點什麼,慕瑾修就轉身走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筆唰唰唰的寫了一會兒,然後朝門外喊道:“童心。”
沒一會兒,童心就撩開簾子從外走了進來,“王爺,您有事找我?”
慕瑾修吹了吹紙上未乾的墨汁,然後裝進信封,落了款之後交給童心,說道:“把這封信捎回京城,以最快的速度。”
童心接過,看也沒看一眼,就應了聲,快步出去了。
端木靜卻是清楚的看見了信封上的那幾個字——慕景琰收。
她暗自鬆了口氣,不是雲紫姐姐就好。
“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慕瑾修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對端木靜說道。
“你去哪裡呀?”端木靜轉身問道。
“這裡只有一張牀,所以你在這裡睡,我去其他帳篷。”頓了下,慕瑾修又打趣的道:“還是說你想跟我睡?”
“……”端木靜立即紅了臉,低着頭沒回答慕瑾修。
只是,下一瞬她卻聽得他說道:“明天我派人送你回京,所以你今晚好好休息。”
“我不要!”端木靜擡頭回絕道。
她足足走了近兩個月的時間,一路顛簸勞苦,就是爲了到軍營見他,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了他,她怎麼可能纔剛到就又離開?
“這裡是軍營,上上下下都是男人,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能待的地方。”慕瑾修皺眉說道。
“所以你這是在擔心我的名節?”端木靜走過去,輕聲問道。
“你知道就好。”慕瑾修難得嚴肅的道。
端木靜聽後卻笑了,她說:“如果真的是名節,那我不在乎。”
“……”慕瑾修愣了愣,似沒想到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豈會有多少姑娘不會在意自己的名節了?可她倒好,一個人那麼遠的跑來,現在又要留在這上上下下全是男人的軍營裡。
這像什麼話!
“不管你說什麼,明天我都會派人送你回京。”慕瑾修堅決的道。
她一個人在這裡,只怕遠在京城的平陽侯府早就因爲她而鬧翻了天。她不顧及自己,也要想想自己家中的雙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