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對大二的瞭解,黃子平覺得自己比在座每一位包括黑玫瑰都要深。他從內心不願意被大二牽着鼻子走,原來和五號對接時,每答應一件事就多進一個坑,記憶很深刻,讓他們如意的代價很大。不過他們似乎說的也有道理,這些意見需要聽:“我再想想吧!”
段夢瑩嗯了一聲道:“反正有一天時間,不着急。我們先說些着急的,藥店怎麼處理?”
既然段夢瑩主動開口,黃子平就覺得她肯定有處理方式,下意識道:“你說。”
“你介意讓國安提早進來嗎?”
“不介意。”
“如果不介意,代理國安,我去一趟京城和楊主席談談,然後和他們的代理商談談。”
“這成嗎?”
“我認爲沒多大問題。”
黃子平撇了一眼楊微,見楊微無動於衷才道:“媳婦,楊主席不同於我們,如果是原來的經營模式,他得虧死。讓他做那麼大程度的善事,他不一定有這心。除非是我們自己虧錢,或者改變模式。但前者的話,我們現在需要錢,後者的話還不如繼續關着門,等生產基地建好了再放開,這樣只不過虧的租金。”
“你和楊微談過了嗎?”
“提及過,她說她個人很樂意做,但主要在她伯父,是她伯父說了算,她可以和我一起回去。”段夢瑩望着楊微,“是不是?”
見楊微點頭,黃子平只好答應:“那就試試吧,我派蠍子保護你,嘎瑪也給你,還有如花和她的人。”
因爲被囚禁浪費了太多時間,眼前的事又多,需要爭分奪秒,所以剛吃完午飯回到家,段夢瑩就立刻訂機票,做準備。
飛機四點半,三點鐘蠍子已經來了,黃子平交代了他一番以後,他們一行十多人出了門。走最後的是楊微和她的保鏢,楊微對黃子平道:“事情基本上落實的差不多了,我回去以後暫時不會過來這邊。我會照顧好自己,儘量少出門,而且會帶保鏢,你不需要擔心我的情況,多想想自己。”
黃子平嗯了一聲:“我會,你去吧,順風。”
“保重。”
“代我問候你伯父,然後就是,別讓你伯父太欺負夢瑩。”
“我會。”
楊微和她的保鏢也走出去,上了後面的一輛車,隨即三輛車往外面開。
黃子平回客廳坐了一會,外面響起喇叭聲,韓國佬來了,黃子平讓沙琅推自己出去,黑玫瑰跟在後面,三個人一起上車。
在市區繞了很多圈,擺脫了有可能的跟蹤以後,車子往六門縣方向狂奔。
傍晚五點半,黃子平來到六門縣一個廢棄碼頭的一條爛漁船上。
被沙琅推進船艙,黃子平看見了三張熟識的臉孔,米娜、丁丁、遙遙。
她們本來一個個都靠在椅子裡,此刻全部站了起來:“老闆。”
黃子平點點頭:“各位辛苦了……”
米娜道:“不辛苦。”
“等會走的時候你跟着,回琳達夫人身邊。”
“是的。”
“你回來了給她打過電話沒有?”
“我沒怎麼聯繫過外界。”
“蠍子也沒聯繫嗎?”
“有。”
“琳達夫人入香港戶籍的事他和你說沒有?”
“嗯,我比較方便辦,他讓我辦。”
“沒你事了,你先下船。”黃子平轉而問丁丁和遙遙:“你們招的人呢?”
遙遙神色疑惑道:“被蠍子叫走了,陪老闆娘去京城,不是經過你同意的嗎?”
“沒告訴我。真美子呢?”
“下一層,米娜的人看着她。”
“我和大二談好了,你不用再管大二。不過你和丁丁暫時還不能出現,還得在這裡。”黃子平滾動着輪椅去到桌子邊,拿出香菸點上一根,“把那個日本女人帶上來,我和她談談。”
遙遙立刻去。
黃子平抽了半根菸時間,一個身材嬌小,穿着白衫黑褲條紋布鞋的中短髮女人被帶上來。這不是一個弱女子,反而挺厲害,至少黃重那樣的就打不過,爲了避免她逃跑,遙遙給她上了手銬,還是反着上。她眼睛也被掛了眼罩,帶到黃子平面前,讓她蹲在地上,遙遙纔去掉眼罩。
眼罩被去掉,真美子並沒有立刻睜開雙眼,而是先經過一陣適應期。
等她睜開眼,隨即黃子平看見的是犀利的眼神,很像宮本的眼神。
黃子平把香菸掐滅在一隻沒多少水的瓶子裡,用英語對真美子道:“真美子小姐,我應該不用自我介紹吧?”
真美子的英語說得比宮本要好,很流暢:“黃先生,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我不可能不認識你。”
“殺父仇人,似乎是你父親先招惹我。”
“不是你殺了他嗎?”
“他該死。”
“那也輪不到你殺。”真美子面目猙獰,“我會殺了你。”
“你現在是階下囚,想殺我,首先你得把自己救出去,我倒可以幫你,和你做交易。”
“好啊。”真美子直接在船板上坐下來,很乾脆的口吻道,“你想要什麼?”
“你先和我說說周步芳吧!”
“殘酷,冷血,疑心重,詭計多端,牀上的功夫不錯,黃先生你牀上的功夫好嗎?”
“你們日本女人都這樣?”
“怎麼樣?”
“賤。”
“我不代表日本女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還可以。”
“那是過去吧?現在你坐輪椅,我其實覺得你很可憐,你不該活着。”
“或許……”黃子平呵呵笑了兩聲,“如果我死了,你們過的多快活,我活着,現在你是階下囚。少扯開話題吧,繼續說周步芳,他有什麼計劃?他想怎樣?你告訴我,我放了你,給機會你來殺我。”
“周步芳死了以後嗎?”
“是。”
“我寧願他殺了你。別問了,現在殺了我,我先走一步,在地獄等着,你會很快下來。”
“聽這意思,你知道周步芳有什麼計劃?”
“我不會告訴你。”
“你不怕我用刑?”
“隨便。”
因爲有所準備,黃子平並沒有生氣。好好的談談不出結果就催眠唄,這是早就決定好的撬開真美子嘴巴的辦法。黃子平來之前小吉可已經來過兩次,真美子都沒回答她一句話。今天小吉沒有一起來是因爲去了接肖恩,現在她已經到碼頭,就等着黃子平下去,她接力。
自然,自己心裡想什麼,黃子平不會告訴真美子,免得她有所防範:“真美子小姐,我很欣賞的你勇氣,我們回見。”
這樣就走?真美子顯得吃驚:“不對我動刑嗎?”
“不。”
“黃先生似乎不是那麼輕易言棄的人。”
“我也不喜歡強迫人,相對於威脅逼迫和殺人誅心,走了,沙琅先生。”
沙琅去推黃子平,遙遙則把真美子又帶到下一層。
下了船,來到車邊,小吉和肖恩纔下來,小吉問黃子平:“是不是沒成功?”
黃子平嗯了一聲:“你和肖恩去吧,把她知道的都問出來。”
小吉沒任何廢話,帶着肖恩就上船。
當時已經六點鐘,太陽下山,火紅的晚霞倒影在水裡,很美的畫面。
黃子平讓沙琅把自己推的很接近護欄邊,抽着香菸望着水裡的晚霞,沙琅忽然道:“老闆你發現沒有,宮本女兒的眼神很像宮本。”
黃子平道:“廢話啊,他們是父女,不然眼神像你?”
“我是想說,這個女人,達到目的後最好立刻殺掉,我們已經吃過很多次放虎歸山的虧。”
“你覺得我和她說的是真話?我會放了她?”
“不知道你。”
“我現在變的可以不講道義,或者說不和不該講道義的人講道義。”
沙琅放心了,不再言語。
六點半,段夢瑩給黃子平打來電話,飛機已經安全到達京城,他們剛上來接的車,問黃子平這邊什麼情況?黃子平說沒談好,肖恩正在工作,有了結果再談。他說完掛斷段夢瑩的電話,忽然小吉從船上走下來,一個人,直接走到黃子平面前,告訴了黃子平一件事,她剛接到電話,原來幫助他們坑古天明那個天虹的小股東說周星雲聯繫他們,表示出了合作意向。
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來得比想象中要慢一些而已,因此黃子平只是輕輕答應了一聲。小吉沒再說什麼,轉身往回走,重新上了船,這時一直沒下過車的韓國佬忽然下車來到黃子平身後:“老闆,有個新聞你最好看一看。”
黃子平回過手,從韓國佬手裡拿道平板電腦,撇了一眼亮着的屏幕,是一則關於菲爾先生的新聞,他已經出來。他是在法院門口接受的媒體採訪,說了很多話,比較重點的是。第一,近期發生了那麼多禍事是他商場上的敵人從背後搞鬼,他既然出來了就會努力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第二,他不承認哈比亞新一代族長的身份,既然他是被冤枉的,法院已經做出判決,換言之哈比亞的族長身份不合法,他希望家族的人不要破壞祖先傳統,不要支持篡位的哈比亞。第三,休養兩天後他會回家族的聚居地和哈比亞談談,他希望有資格出席家族一級會議的成員都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