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雪道:“既然這樣,抓緊時間行動,隨機應變。新聞發佈會以你個人的名義,不要以公司,更不要以醫院的名義。”
黃子平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尤雪當即下車走人。
車裡剩下的人相互對視,似乎沒什麼再說,黃小淑就讓韓國佬趕緊去行動了,還讓孔玲燕進她的病房一趟,然後視頻會議中斷。
段夢瑩看了一眼時間對黃子平道:“現在四點半,還有兩個小時。媒體我幫你通知,地點你自己說了,是不是就在前面這個酒店?”
黃子平說是,隨即段夢瑩也下了車往酒店裡面走,歐陽斌跟着。
黃子平繼續在車裡,和小吉兩個人相互對視,彼此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話打破沉默。
最後這種沉默被手機鈴聲打破,來電的是五號。
黃子平接通道:“老首長,看見新聞了麼?”
五號嗯了一聲:“又被人搞?”
“對。”
“知道是誰沒有?”
“沒,很麻煩……”黃子平把五號不可能從新聞上得知的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我不知道對方是誰,更不知道對方會給什麼樣的稿,會有多大影響。但如果新聞發佈會開始前我不把人救回來,我只能妥協。因此,老首長,既然你來了電話,你幫幫忙,用用你的情報部門,你們夠專業,而且設備、人員衆多,顯然找人的速度更快。”
“找誰?司機?”
“對。”
“現在已經四點多,兩個多小時能幹嘛?”
“盡人事。”
“勸你那些話我不說,你自己能想到,而且能判斷對方給你的稿是不是能讀,是不是又能爲了一個女人讓自己那麼麻煩。那不是你的媳婦,就一個朋友,關係還不算深的朋友。”說了不說,還不是一大堆,這老頭真矛盾,“你讓孔玲燕找我,把手頭的資料移交一下。”
“知道了……”黃子平掛斷電話給孔玲燕打過去,讓孔玲燕整理資料聯繫五號,“小吉,蠍子在哪?怎麼不見人?”
小吉道:“他有任務去了南美,去的那天說最晚一週回來,現在差不多了吧。你有事需要他做嗎?是的話可以看看能不能打通他的電話。”
“你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
小吉立刻打電話,能接通,他放的曠音器,直接頭一句問的是蠍子你在哪?蠍子說在韓國,正打算回來。算算這時間,等他回來,黃花菜都涼了,所以黃子平就沒讓小吉告訴他什麼。
半個小時後,段夢瑩打來電話說她那邊已經基本上搞定,媒體六點半左右會全部到來。韓國佬那邊也打來電話彙報了周星雲的動態,那傢伙在打高爾夫球,和他的發小程佳華一起。韓國佬他們制定的計劃是,等他們從高爾夫俱樂部出來,回市區的時候,在半路利用地形抓。
韓國佬需要問黃子平意見的是,到底是兩個一起抓還是隻抓週星雲一個?這廢話,當然只抓一個,留一個回去通風報信,麻煩還沒那麼大。當然那是在假設幕後黑手是周妍的基礎上,如果幕後黑手不是周妍,這邊韓國佬剛抓完人,那邊周妍第一時間報警,麻煩會更大。
問了下韓國佬他們的撤退計劃,判斷了一下,覺得挺安全,黃子平就沒再關心別的問題,只是讓韓國佬聯繫黃小淑,看是不是有別的意見。
下車買了一瓶水,又在車外面抽了一根菸,黃子平纔回到車裡,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趕緊問小吉:“現在研究室還有多少人在?”
小吉道:“就張大山的人,十個左右。我們自己人的話,嘎瑪和KK……”
“你說我們的敵人會不會搞的調虎離山,對研究室下手?”
“爲何?想要什麼?又不是一時三刻能攻進去,而我們的人雖然不在,距離也不遠,一個多小時就能通通趕回去。”
“估計我想多了,但如果來幾個忍者,留下的人無法抵抗。裡面可還有黃小淑和孔玲燕,敵人顯然也知道她們兩個人的重要性,黃小淑現在的戰鬥力幾乎爲零。”
“怎麼辦?我回去?”
“不,讓他們放棄外圍,都進裡面,兩個門守好,誰都不能進去,包括我們自己人,除非是一大幫。”
小吉想想覺得有必要,立刻又聯繫孔玲燕。最後得到的答案是,已經那樣做,這些問題黃小淑已經想到,讓他們外面的人不需要擔心研究室的情況,她會注意自己的安全。
五點半,黃子平和小吉走進酒店,來到新聞發佈室隔壁的房間,找到段夢瑩和歐陽斌。
他剛坐下來,段夢瑩道:“我剛和歐陽律師談了談,如果我們的計劃失敗,最終要讀對方給的不知道什麼內容的稿件,還可以有一個處理辦法。”
黃子平道:“是不是事後否認,把錄音透露出去,說我是被迫的這樣做?”
段夢瑩點點頭:“是。”
黃子平哎了一聲:“我有想過,看是什麼稿,有些事無法逆轉,比如爆些犯罪記錄,剛爆出來,警方就能入手,搞公關都搞不來,有媒體監督。這辦法也就是看對方給的稿件內容來判斷能不能用,不是保險的辦法。”
“這些的話……”段夢瑩和歐陽斌對視了一眼才繼續道,“我們沒想到那麼多,就覺得算是一個沒辦法之中的辦法。”
“嗯,隨機應變吧!”
“韓國佬那邊什麼進展?”
“還在等,暫時沒發現有陷阱,這不是好事,畢竟有陷阱才能說明是周妍搞的鬼。”
“有沒有陷阱,真正行動才知道。周星雲身邊現在有保鏢嗎?”
“他和發小一起,沒有其他人。”
“坦克女呢?”
“她已經失蹤了挺長時間,不知道幹嘛去,這個事正常,不是她在暗處埋伏。好矛盾,我自己其實都不知道,到底我是希望有陷阱還是希望沒陷阱?我剛剛也在想一個問題,如果難度太大,會傷害到我們的自己人,是不是應該放棄?”
段夢瑩嚇一跳:“你不能這樣想,那是你朋友,她是無辜的……”
“你真大方。”
“我爲什麼不能大方?在別人看來,沒錯,那是情敵,但我知道你,你不會。”
“謝謝。”
“別這樣想,無論如何,要努力。”
黃子平勉強笑了笑,段夢瑩還是一點自私心理都沒有。相同這種事,就身邊這些女人,除了段夢瑩之外,代入相同的角色,真不知道誰能做到?黃小淑、小吉她們?她們會毫不猶豫建議放棄。比如尤雪,她之所以讓自己放棄,那是爲段夢瑩着想,而當時段夢瑩明明知道,卻還埋怨她,女人做成她這樣,絕無僅有。
六點鐘,媒體開始進場,段夢瑩和歐陽斌出去做些公關工作的鋪墊,黃子平和小吉留在房間。當時韓國佬彙報,周星雲和程佳華已經上了車,兩個人一輛車回市區。看四周情況,沒有異樣,他們正按照計劃進行。通訊頻道都打開了,小吉用平板電腦接上,和黃子平一隻耳塞,可以聽見韓國佬那邊的聲音。開始聽見的是汽車聲,他們分成兩個小組,一個在前面堵,一個在後面跟進。
車子大概開了五分鐘,攔截地點到達,傳來一陣巨大的碰擊聲,接着是韓國佬讓大家快點的吼聲。
抓週星雲算比較順利,程佳華沒抓,只不過打暈過去。
韓國佬他們撤退時,小吉斷了通信對黃子平道:“偶爾會有路過的車輛,看見狀況會去了解什麼什麼事,會把那個程佳華叫醒,我們等等吧!”
黃子平看看時間,六點十分鐘,還有二十分鐘,稿件會發過來,真希望是周妍,稿件不會再發。
忽然,敲門聲響起,門打開,尤雪走進來問抓到周星雲沒有?黃子平點點頭以後,尤雪挨着黃子平坐了下來。黃子平知道,她是不打算走開了,想一起等着對方發來稿件,看看是什麼內容,如果是太敏感的不能對媒體說的內容,會進行很大程度的阻止。
早就想到尤雪會來,有了心裡準備,但仍然感到壓力很大。如果只是小損失,尤雪都要阻止,那怎麼搞?何紫薇就別想救了!尤雪可不是段夢瑩,她能很自私,只管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別的人,何紫薇和她一丁點關係都沒有,她可不會管,她又不是介意做醜人的性格。
往下十分鐘,黃子平都很忐忑,在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支走尤雪,亦在祈禱稿件不要來。
好遺憾,往往有時候越不希望來的事越會來,越是事與願違。幾乎一分不差吧,手機收到一條短消息,內容不多,就一百多字:黃先生,我們要你做的事很簡單,你告訴媒體死在酒店房間的醫生羅柱就是你派人所殺。你的動機是,羅柱在座談會衝撞了你,你心裡很氣憤。你是大名人,即便這樣對媒體公佈了,應該都有辦法擺平,不用坐牢,就是麻煩點而已。用一小點麻煩去救一個女人的命,我認爲值得。我會看直播,希望你別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