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靜香稍帶幾分失望,她沒再和黃子平坐一起,而是帶着她失望往回走,坐在嘎瑪和KK中間。黃子平看了她幾秒鐘,目光最後落在KK身上,忽然想起一個事情來,KK不是有個神鼻嗎?趕緊把煙給踩滅往外面喊:“黃小淑,黃小淑,進來。”
黃小淑以爲發生什麼事,用很快的速度走進來,來到黃子平面前。
黃子平指着KK道:“我們不用電子定位器,我們有KK幫忙,她鼻子不是很靈嗎?讓她記住周步芳身上的味道,我們就等於有了獵犬,就可以找到周步芳,你覺得這個主意行不行?”
行,簡直太行了,黃小淑自己都把KK給忘了,她看了一眼KK,眼神有幾分激動。隨即對KK招手,KK過來以後,她和KK用泰語交流了一番,然後告訴黃子平道:“KK說沒問題,肯定能追蹤上,尤其是周步芳走的時間越短越容易。再加上是森林的天然環境,不會有差不多的味道匯合,周步芳幾乎沒有成功逃脫的可能性。”
黃子平等的就是這個結果,心裡激動升級:“他媽的,就這樣辦,我們設計他。你給蠍子他們打電話商討細節,同時挑選人,翠蓮的人,他們的手機讓孔玲燕監測着,你再裝個竊聽軟件,我們得掌握周步芳到底對他的手下說過什麼話,出了什麼計劃,打算怎樣對付我們等等。”
“你要向翠蓮交代。”
“我知道,我現在就跟她說。”黃子平說這句話的時候,興奮和激動瞬間消失,取而代之是幾分悲哀,自己是殺人兇手啊,而且殺自己人。然而沒辦法,這個計劃就是需要有人犧牲,不做這樣的計劃也只會犧牲更多的人,放大抓小,再痛苦都得去做的選擇。
黃小淑沒黃子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感覺,死的是翠蓮的人,她毫不介意,立刻給蠍子和孔玲燕打電話。
黃子平走出後甲板,心跟隨着船走了一陣,想好怎麼和翠蓮說了纔拿出手機打過去。
翠蓮一直在等消息,黃子平來電話,第一時間接通:“黃先生你們那邊如何,成功了嗎?”
黃子平道:“成功了,但又遇上一些麻煩,我們要改變計劃,並且需要你幫我做個選擇,一個很殘酷的選擇。”
“你……說……”翠蓮顯得緊張,她是聰明人,能從黃子平的語氣猜到,這不是容易解決的問題。
“我需要你的人主動犧牲兩個。”
“就這樣?”翠蓮鬆一口氣,倒不是她這人多殘酷,她對敵人確實很殘酷,但對自己人多少有點感情,她能鬆一口氣是因爲派來這些人就沒打算能有人活着回去。死幾個很正常,打仗嘛,怎麼可能不死人?主要是能打贏,又死人又輸才讓她無法接受,“那兩個?”
“你挑,除了兩個女人,也不對,已經死了一個,傷了一個。”
“你什麼計劃?要他們怎麼配合?不能瞞着他們嗎?”
“估計不能,不過其實也不一定死,要看周步芳。”
“不明白。”
“我們已經抓了他,簡單來說,我希望他掙脫控制,殺掉兩個看守的人,然後給他的手下打電話,讓他的手下來救,我們內外夾攻殲滅他們。”
“看周步芳是不是殺他們,還是打暈他們是吧?就他那樣的人估計會殺掉吧?”
“對,我也怕你的人殺掉他,畢竟打起來沒選擇,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忙,你能幫到忙嗎?”
翠蓮沒有馬上回答,在心裡想着誰適合犧牲,誰願意犧牲?想清楚了才道:“我能和嘎瑪說話嗎?她在不在?”
“在。”
“我和她商量,給你辦妥這個事情,但……”翠蓮有所遲疑,好幾秒才又道,“我希望先問清楚你,除了這個辦法,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但傷亡會更大。我也不希望他們死,已經有六個人失去戰鬥力,我們本來人數就不佔優勢,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
“明白了,謝謝你能告訴我。”
“不告訴你無法辦到,我不是好人,對不起,你跟嘎瑪說吧!”黃子平拿着手機回船艙,對嘎瑪招招手,等她跟出來以後,把手機遞給她,用英文告訴她對面是翠蓮。
下一秒,嘎瑪和翠蓮談了起來,從她臉色裡,黃子平能看出來她從開始的震驚到最後的妥協,並給出自己的意見。這整個談的過程,她們用了三分鐘,當時黃小淑已經和蠍子、孔玲燕談完來到黃子平的身邊。嘎瑪走回來把手機還給黃子平,是黃小淑和她交流,她告訴黃小淑的是:沒問題,她去挑人,跟他們說清楚。
成功了,但黃子平心裡非常不舒服,忽然間什麼話都不想再說,走到護欄邊看着海水發呆。
船繼續駛了十多分鐘以後,已經能看見三倫島。計劃如期進行,被做過手腳的船忽然一陣頓挫,然後停下來,距離小島有一公里遠。黃子平這時候才走回船艙,然後去了駕駛艙。所有人都裝做很忙碌,這兒檢查,哪兒檢查,在商討怎麼辦,這一切都讓周步芳看在眼裡。
周步芳認爲自己找到了打擊黃子平的機會,哈哈大笑道:“黃子平,上帝都不幫你,茫茫大海,船不能走,你死定了。”
黃子平從駕駛艙走出去,快步走近周步芳,裝出受到刺激的模樣給了周步芳兩腳:“就算死定了老子也會先幹掉你。”
“沒關係,我很樂意和你一起共赴黃泉。”
“我會讓你如願。”黃子平走回駕駛艙,過了五分鐘再出來,裝模作樣和黃小淑商量了一陣,然後黃小淑下了棄船的命令,所有人上救生筏去三輪島。
救生筏有四艘,因爲不大,一次過把所有人放上去不可能,要分兩趟。白九和老美子各領兩條先把受傷的手下和翠蓮的人送上去,然後四艘船再回頭。他們到了以後黃子平和黃小淑又演起了戲,黃子平拿了手下人的匕首打算殺周步芳,黃小淑勸住他,說把周步芳帶上島可能有用處。
黃子平做出一副被說服的模樣,把匕首還回去對周步芳道:“姓周的,先留你一條狗命。”
周步芳呵呵笑道:“上島就安全啦?告訴你,白搭。我給你個建議吧,留一部分人潛伏下來,等警察到了分兵搜島的時候,潛伏下來的人幹掉守船的人,你們幹掉上島的人,用他們的船離開。不過照我對警察的瞭解,他們發現你們上了島會先搬救兵纔會上島,所以你沒有機會,哈哈,我太高興了……”
黃子平踹了他一腳,對黃小淑道:“黃小淑,這王八蛋還真提醒我們了,我們不能讓警察上島,把船沉掉。”
黃小淑答應了一聲。
周步芳瞬間眼傻,還以爲有熱鬧看,把船沉掉了警察沒看見船隻會在小島周遭走一圈,而不會登島,這樣黃子平會等到接送的船隻。他好後悔自己說了那樣的話,早知道不出聲。當然如果他知道黃子平這是在設計他,他會更加後悔。
幾分鐘以後黃子平也登陸了三倫島,這個島在地圖上大概看過,上去發現整個模樣似乎不太一樣。感覺上更大,更混亂,平常肯定荒無人煙,森林很茂密,卻又看不出來有什麼天然的適合佈防的屏障。黃小淑看了也不是很滿意,跟黃子平吐槽了幾句,自己帶着幾個人深入進去勘查。
黃子平留在沙灘裡面的淺林,受傷的手下也一樣,還有白九和韓國佬、翠蓮的人。
周步芳當然在,不過被打暈了趴在地上。
半個小時後黃小淑走回來,黃子平快速迎上去問:“怎麼樣,這個小島適合不適合佈防?”
黃小淑搖頭道:“不大適合,低點和高點相差最高的地方也就五六米。”
一股子失望從黃子平心裡冒出來:“那怎麼辦?”
“照樣布,只不過能守住的時間比較短而已。還是那句話,我們人手不足,除非周步芳的手下不是傾巢而出。”
“這不可能。”
“所以好睏難,如果他們有火箭炮,很容易送我們下地獄。不過也有對我們有利的地方,那就是周步芳即便是跑了走都比較容易被找到。”黃小淑一聲嘆息,“計劃已經到這地步,船都沉掉了,已經沒有別的選擇,我們進去吧,不成功便成仁。”
“去哪?中心點?”
“對,中心點有個小山丘,幾米高,我們可以砍些樹木做個戰壕出來。”
“周步芳呢?安排在什麼地方?”
“前面有條小溪,有個十多平米的小潭,把他扔進去,容易看守,至少給他的感覺是這樣。等這王八蛋打完了電話,我們找到了他才能進中心點,否則現在就進去,現在就進行佈防,他知道我們要幹嘛。我們現在在他想來只是躲警察而已,這外面四個方向只能安排幾個人望風。”
“行,你去安排吧!”
黃小淑立刻去安排,挑選瞭望風的人,其他人跟着她往密林裡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