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船上,黃子平馬不停蹄打開藥箱給重傷的手下處理,這傷的是脖子,雖然沒被割斷大動脈,但血不停往外冒。幸好藥箱是爲了出任務遇上大傷而準備的,裡面有許多應急藥物,還有手術刀等等。加上黃子平就是專業的外科醫生,還很厲害,所以經過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救治,手下的命保住了,輸着液呆在一角。
黃子平洗乾淨手望望外面,船已經開動好久,四個方向都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風呼呼從打開的艙門吹進來,空氣冰冷。
船艙內蹲坐着不少人,利用高強燈光在烤自己的身體。
見受了輕傷的手下也已經被處理過爆炸好,黃子平就沒管他們,他問黃重黃小淑人呢?黃重道:“去了駕駛艙換衣服一直沒回來。”
“周步芳呢?”
“綁在船頭外面,有四個手下看守。”
黃子平出了前甲板,一眼已經看見黃小淑,他在右側護欄邊和什麼人打着電話。見黃子平走近,她匆匆說了兩句掛斷,告訴黃子平對面是蠍子,他說周步芳那些手下暫時還沒有行動的跡象,然後說自己這邊的事:“死了兩個人,一個是翠蓮的手下,一個是王諾諾派來的水手,屍體拿了回來,在後甲板。七個水手自己走,已經換了船。”
黃子平撇了一眼船頭,周步芳被大字型綁起來,他早已經醒了過來,眼神彷彿冷電般盯着黃子平這邊:“這王八蛋還真難對付,這都能幹掉我們兩個人,傷五個,他只有三個人。他們戰鬥力比想象中要強,大角頭四五十人對我們來說太多,我們要改變計劃,否則不知道能不能有一半人活着回去。”
“我想過這個問題,所以剛剛我給蠍子打電話是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不過我覺得計劃還可以用,進攻的話我們人手確實不足,但防守沒問題。怕就怕引不到他們來進攻,或者他們直接報警。”
“你不是說過他們都是有榮譽感,不可能報警的嗎?”
“正常來說是這樣,可丹尼特斯呢?看周步芳對他的重要性。”
“警察那邊孔玲燕監測的怎樣?”
“島上的警察勘查過現場,加上發射站被破壞,他們已經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已經派人出去報警察局。這裡應該沒什麼關係,出去的人報告完再進來重案組徹查,得要明天都不一定行,畢竟船已經給炸沉,我們走的又是反方向,追上我們的可能性不大。”
“我和周步芳談談。”黃子平又撇了周步芳一眼,“要是計劃不能被執行,殺掉他回港海。”
“你打算怎麼談?”
“讓他想辦法自救,要不他死,要不他的手下死。”
“算了吧,這種人不怕死,他死了他手下可以幹掉你,手下死了他沒有幹掉你的能力。”
“那你有什麼建議?”
黃小淑思考了幾秒才道:“這個人很自大,你要刺激他,不要告訴他我們知道他的手下在哪。”
“我知道這個,必要時我們得做一場戲,你看我手勢和動向,如果我點第二根菸,你過來告訴我有警察追我們,要改變航向。”
“爲何要這樣?”
“你照做就是。”
“好吧!”黃小淑實在不明白黃子平要幹嘛,但黃子平一向很冷靜,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黃子平打算過去,手機響起來,段夢瑩的來電。黃子平沒接,因爲她在和孔玲燕一起,這邊的情況都瞭解,有建議可以讓孔玲燕轉達。
揹着風給自己點上一根菸抽了兩口,黃子平往船頭走,距離周步芳一米站着。身旁兩米就是兩個手下,他們都拿着槍,黃子平對他們做了一個收槍的手勢纔對周步芳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問過我一個問題,你問我是不是很意外,現在我想把這個問題還給你。”
周步芳身上穿的還是溼衣服,被綁在船頭,風那麼大,他冷的瑟瑟發抖,說話聲音很飄:“我是很意外,似乎又一次小看了你的能力。”
“似乎?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或許沒有,或許有,誰知道?你覺得如何?現在感覺很好嗎?”
“我還可以。”
“你覺得抓了我就能萬事大吉?”
“對,殺了你,你的人會羣龍無首,只要進了港海城,我有信心讓他們有來無回。”
周步芳哈哈大笑:“錯,你抓了我只會令他們更瘋狂。”
“聽這意思我還要放了你對嗎?”
“又錯,你不需要放了我。我也不喜歡被施捨,因爲換了是我抓住你,我就不可能會放過你,只會毫不猶豫殺掉你。所以我要建議你,少費點脣舌,直接點殺了我,然後去面對你的命運。”
周步芳說的非常輕鬆,看上去真是不怕死的人。他真的想死嗎?黃子平覺得不然,這傢伙只是在玩以進爲退的招數,試探自己會不會殺他。既然這樣,自己得給他露一手錶明態度,不然這個天無法聊下去。黃子平把香菸扔掉,看了一眼身旁的手下,走過去在他大腿上的皮帶裡拔了匕首出來。
周步芳連忙道:“黃子平你應該用槍,這樣更乾脆,用匕首,你是不會用槍嗎?”
黃子平道:“我不是殺手,更不是僱傭兵,我只是一名醫生,習慣了用刀,怎麼,你怕刀嗎?”
“笑話,我會怕?”
“你會吧。”黃子平抓住匕首一步步逼近,直接一匕首捅向周步芳的大腿,“這一刀爲張寶妮,你個王八蛋,牽連無辜的人,你沒人性,該捅。”
周步芳不吼,忍着,哪怕黃子平故意很用力的拔匕首,他仍然咬牙忍着。
“行嘛,很能忍,像我從資料裡瞭解到的你。”說完黃子平往周步芳另一條腿捅了一刀,比較有分寸,沒有捅大動脈,流的血不多,不會短時間內致死。他可是醫生,把握的非常好,“這一刀爲我岳母,你綁架她,還是牽連了無辜的人,該捅。”
周步芳還是忍耐:“還有誰?一起來,捅心臟。”
“不着急。”黃子平把刀拔出來,往下兩寸輕輕一捅,“這一刀爲剛剛死去的兩名手下。”
“爽,繼續。”周步芳吼着,“快,往心臟捅,別讓我看不起你。”
“路途遙遠,有的是時間,你想死個乾脆,我還偏偏不滿足你。”黃子平在周步芳的衣服上抹乾淨匕首的血跡,抓在手裡道,“現在你先告訴我你的手下們都在什麼地方。”
“你不知道嗎?”周步芳哈哈大笑,“明白了,你不敢殺我,你怕他們。”
“我怕嗎?我只是想一次過消滅他們。”
“你消滅不了,就憑你這點人,不用半個小時就會被他們消滅。”
“你確定我就這點人?”黃子平呵呵笑了兩聲,“說的好像真的一樣,要不你告訴我,我去給你證明,看是你的手下被消滅還是我的人被消滅。”
“你當我白癡?”
“你以爲自己多聰明?玩那麼多陰謀詭計把我玩死沒有?我一直在防守,只對你進攻過兩次。第一次,我消滅了你半個分隊,這一次直接把你也抓了起來,你覺得你能和我比?”
周步芳眼裡開始冒出怒火來,因爲黃子平終於戳中了他的痛處,讓他感覺比剛剛的匕首捅,更加痛,他咬着牙狠狠道:“我就該直接殺了你。”
“說到重點了,玩智商你真玩不過,你一個人,我們那麼多人。而且我智商比你高,你這是不自量力,說白了就是白癡,用自己的短處去迎對方的長處。當然我可以理解你,直接殺了我,你會覺得不爽,你想贏,徹徹底底的贏。最好讓我落得和你乾爹一樣的下場。我告訴你,這不可能發生,至少你辦不到,即便我給你機會你都不可能辦到。”
“我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你一個階下囚你憑什麼?”
“我的手下。”
“我會找到他們,送他們下去陪你。”
“你找不到,你也殺不了,殺不完。”
“你以爲我和你一樣白癡?殺了你再殺了你老闆,他們還會賣命?”黃子平臉上的笑容濃烈起來,“周步芳,真的很可惜你沒有直接殺了我,你沒機會了,除非我給你。”
“我不需要你給,殺吧,乾脆點。”
“怎麼,不想和我說話啦?寒冷,血液流失,加上失望,讓你受不了了吧?其實我很想給你機會,實現我們原來說的你攻我守或許你守我攻。讓你能親眼看看自己的失敗,然後鬱鬱而終。不過可惜,我比你聰明,而且沒你那麼自大,我也愛惜手下人的生命,所以你真的沒機會了……”
“說個屁,你他媽的不守信用。”
“我和你守信用,我瘋了嗎?而且就你這種王八蛋,值得嗎?”黃子平說完這句話,匕首再次捅進周步芳的腿,然後扭動,終於周步芳忍不住吼了起來,那聲音就在黃子平耳邊響。他也邊吼邊在罵,該死的,你敢不敢爽快點殺了我?捅心臟,不要每次都捅大腿。黃子平把匕首拔出來,“我說過,路途遙遠,我不着急,我們可以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