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睡太早的緣故,清晨七點鐘黃子平就已經醒過來。他坐在牀上抽完一根菸纔下來打開門,打算到陽臺走走,看看樓下的風景。沒想到有人對比更早,是段夢瑩,並且是已經穿戴好一副準備出門模樣的段夢瑩。她穿的還是職業裝,很精神,臉上掛着天使般的笑容。
黃子平先開口道:“這麼早出門?”
段夢瑩嗯了一聲:“跟我媽去喝茶,她那個朋友也在,我得作陪。”
“哪兒喝?”
“東方大酒店啊,她住東方大酒店。”
“昨晚你什麼時候回的家?”
“你睡了以後,十二點多。當時黃小淑還沒睡,讓我別吵你。其實我打開門看過,你做夢了哦。”段夢瑩臉上甜美的微笑忽然變的有那麼幾分玩味,“而且還是開口夢,在喊一個名字。”
“不會吧?”黃子平可知道自己極少極少做開口夢,怎麼可能?“我喊誰?”
“何紫薇。”
“我去,不可能,你絕對蒙我。”
“真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緊張什麼?”
“你冤枉我我能不緊張?”其實黃子平不確定是不是,雖然段夢瑩的整個神情表露出了可能開玩笑的意思,但萬一是真的呢?所以不能像她一樣開玩笑,必須立場堅定。
“呵呵,我承認,我是在蒙你呢,我趕時間,先走了……”段夢瑩往外面走,準備下樓梯卻又忽然跑回來,抱了黃子平一下道,“表現不錯,給何紫薇打個電話吧,我們訂婚宴可沒有請她,而她肯定看新聞知道,這事你做的不合適。”
黃子平發愣中,段夢瑩又走了,等他反應過來走到樓梯口看,段夢瑩已經出了門。
邊下樓梯,黃子平邊想段夢瑩剛剛做的話,有點無法分辨出真僞來。段夢瑩是真想自己給何紫薇打個電話,還是一種警告?想着這個問題,黃子平沒怎麼注意腳下,一腳踩空,噼啪摔了一下,然後滑了幾級樓梯,臀部那個痛,真想把這該死的樓梯給拆掉,爲何是玻璃的呢?那麼滑,木的不行?
黃子平剛爬起來,黃小淑的房間門打開,往外面看了一眼,看見他一臉痛苦摸着臀部,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一句話沒說,關上門。
洗了一把臉,打開陽臺門,寒冷而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黃子平整個人都清爽了。
靠着護欄給自己點上今天的第二根菸,吸着煙、吸着新鮮空氣,欣賞着樓下的美景,心裡仍然在想剛剛的問題。其實按道理說,段夢瑩不應該是有那麼多壞心眼的人,但她也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好好跟自己說不可以,爲何非得先說自己做了開口夢?搞不懂。
不過思來想去,確實黃子平也覺得這件事做的不妥當,應該通知何紫薇。
抽完一根菸回了房間,拿出手機調出何紫薇的電話號碼,黃子平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大意是忙,而且看她遠,所以沒通知她,很抱歉之類。他實在不敢打電話,不知道說什麼好。令他沒想到的是,何紫薇很快回了短信:我能理解,祝你幸福。等我有空我再過去,這次你和段小姐陪我可以嗎?
黃子平趕緊回:當然可以,無比歡迎,並且期待。
何紫薇:我睡覺了,祝你一天好心情。
哇去,還說那麼早的時間回那麼迅速,原來還沒睡覺?這是昨晚開通宵搞研究了?
黃子平正想着,黃小淑來敲門說她出去找翠蓮了,隨後是白九的聲音,今天他陪黃子平。
八點二十分,黃子平和白九一起出門,吃完早餐回醫院,黃子平上班,白九在外面坐着。一通忙碌下來,中午和胖子一起在飯堂解決午餐,剛吃完回診室打算睡一會,張大山一個電話打進來,說梅芳今天晚上請吃飯。梅芳打算妥協了?黃子平覺得是這樣,他自己都打算晚上找梅芳,現在好,梅芳自己先忍不住,他就不會被動。
睡到上班時間,黃子平巡完房間直接走人,去給凌夢蕾看腳。然後差不多傍晚才告別凌夢蕾,提早一個小時去到和梅芳約好的飯店。到了點,黃子平再次見到梅芳,她仍然那麼美,那麼有魅力,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是黃子平見過的最令人神魂顛倒的少婦了……
梅芳一個人進來,關上門拉開椅子優雅的坐下來,不緊不慢對黃子平笑道:“我聽外面的人說,黃先生來的很早。”
黃子平道:“梅小姐不會以爲我特別重視這個飯局吧?”
“你重視嗎?”
“要看你的選擇,我可以重視,亦可以不重視。”
“如果我說我願意聽你的意見呢?”
“那就重視。”
“我其實有自己的意見,我很認真想過你的話,確實我不應該害怕,而應該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所以?”
“錢我不是拿不出來,但真的太多,我拿出來以後,自己就是一個窮鬼,我想合作。”
對於梅芳這個選擇,黃子平毫不覺得奇怪,相反她不這樣選擇才奇怪。黃子平就沒打算要她的錢,要的是她的合作,一起對付周步芳,死,得先是她的人死。
對於梅芳來說,自己出錢解決麻煩心裡雖然不甘,但不是很反感,因爲她懂得弱肉強食的道理。然而這半路殺出了一個周星雲願意給錢,給完以後還是得合作,爲何還得給?沒辦法一次性解決問題,給錢沒有意義,倒不如把這個錢吞掉。梅芳真是一個貪心的人,同時也是一個自信的人,昨晚和周星雲發生關係,很美好的關係,她覺得她能一定程度上控制周星雲,因爲周星雲很色。
呵呵笑了兩聲,黃子平道:“梅小姐真會說笑,你只有一個億,我可不相信。”
“看着光鮮而已,還請黃先生高擡貴手。”
“沒問題,不過你能給我什麼?你覺得在這一場合作裡你能發揮出什麼作用?而我又能接受?”
“第一,你實力能秒殺我們毋庸置疑,但我們是地頭蛇,這座城市發生什麼事,道上發生什麼事,或者有可能發生什麼事,我們肯定比你清楚。第二,我們有人數上的優勢,我不否認人不在於多而在於精,但要看情況,人多總沒有壞處,可以同時間做很多事。”
“似乎有道理,點菜吃飯吧!”
“黃先生的意思是同意了嗎?”
“算是,真正的同意,或者說真正的信任,我們還需要再走走看。就目前,你不可能完全信任我,而我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你對吧?”
“確實。”
“所以不着急,我會給你任務,投名狀。”
“我等着。”梅芳心裡大大舒一口氣,峰迴路轉啊,打算着被坑一個億了,誰知道轉個身自己賺一個億。有了這個錢,即便後面的計劃不能按照自己設想的走都會多了一條退路,有錢嘛,“我去叫服務員。”
黃子平沒有異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梅芳轉過身,他立刻拿出手機給黃小淑和段夢瑩發短信,告訴她們他已經搞定梅芳。他不知道幾乎同時間,梅芳也在外面用手機發短信告訴周星雲,她已經搞定黃子平。
飯後回到家,黃子平剛坐下來,黃小淑第一時間問:“你要不要想個辦法試探梅芳?包括忠誠度實力等等。”
黃子平道:“我需要她的忠誠度幹嘛?我只需要她在恰當的時間爲我們做恰當的事。”
“聽這意思,不試探?”
“要試探,但不能立了規定去試驗那麼一兩項。”
段夢瑩也是早回來了,就坐在邊上,她這時候道:“我覺得不試探最好。”
黃子平和黃小淑都不理解,尤其黃小淑,因爲肯定沒黃子平對段夢瑩瞭解深刻,她立刻問:“說說你的理由。”
段夢瑩輕描淡寫道:“因爲她在等待,如果她是騙我們,肯定會做好計劃,剛合作的時間她要表現,會盡力而爲,那樣我們何必?倒不如給她一種完全信任的感覺,沒必要的時候不要用,一用就是大用。”
說的有道理,黃小淑頓時不說話,黃子平自然也沒意見,他給了段夢瑩一個拇指:“高。”
“就是個小意見。”段夢瑩有點不好意思,她不怎麼喜歡被誇,爲人低調嘛,“我去洗澡,你們聊。”
“明天不用陪你媽那個朋友了吧?”
“不知道。”
“她住多久?”
“具體的沒說,走啦。”
段夢瑩上了樓,黃子平把目光移動到黃小淑身上:“翠蓮那邊如何?”
“生意在進行中,合作方準備好了以後會去泰國考察,翠蓮要回去。”
“她帶來的人呢?”
“全部留下來,我已經把他們混編進白九和韓國佬、老美子的小組。”
“呵呵,辦事效率挺高啊。”
“一向如此。”
“去,你就不能學學夢瑩謙虛些、低調些?”黃子平說完這句話,忽然手機響起來,是五號的來電,他接完以後連忙又道,“我們去江城接黑客,我去告訴段夢瑩一聲,你去準備準備。”
“我們兩個人去嗎?”
“把白九叫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