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宮用力拍了一下黃子平的肩膀:“小子,千萬不要忘了自己,不管遇上什麼情況都要記得最初的自己的模樣,我出去一趟,你回去吧!”
“你慢走。”看着自己老爸走了,黃子平抹抹冷汗,徹底迷糊,這最後一句話是自己老爸想的還是自己老媽想的?這天聊的心虛,自己算不算在做壞事?想了幾秒,黃子平不覺得是,或許自己身上也背了很多條人命,但不是爲了救更多的人嗎?被迫無奈,人吃人的世界,許多身不由己,能做到不主動去做壞事已經不錯了是吧?
返回屋裡,看見黃小淑已經起來,正坐在椅子上划着平板電腦,黃子平走過去道:“你丫的昨天晚上給我爸接杯子,幾乎害死我。”
黃小淑道:“我就知道會惹麻煩,但當時條件反射,接了才知道有問題。”
“別再搞這種事。”
“你爸還跟你說了什麼?”
“不是我爸,應該是我媽,有許多話我爸是說不出的,只有我媽。”
“你媽爲何不和你說?”
“我爸更嚴厲些,我怕他多些,他說,我媽估計覺得更能得到答案吧!”
“我覺得你還是想想坦白出來,他們心裡有懷疑了肯定會留意你,看看新聞就知道,那樣你麻煩就大了,你何苦?”
黃子平當然明白這道理,但這很嚇人啊,怎麼說出口?要是說出口,他們瞭解了自己的工作和身邊的麻煩,鐵定不讓自己再回港海城:“不和你說這個。你看什麼?港海有什麼情況?”
“病毒的事基本上已經平息,順帶給你查了查,何紫薇那邊一樣。”
“這個我知道,我昨天已經給她打過電話。”
“農產品公司的事你和段小姐說過沒有?”
“她覺得還不錯。”
黃小淑哦了一聲不再問,把注意力挪回平板電腦上,其實信號特別差,時有時沒有,只是這女人很有耐心而已!
九點鐘,所有人都起了牀,黃小舒也回了來,八個人一起吃早餐。吃完了黃宮去鎮裡辦事,陳翠香叫上黃小舒說去山裡挖藥材用以晚上燉牛肉,王諾諾似乎對這個比較有興趣,問她們是不是去挖野山人蔘,她要跟着去,順帶還拉上張山峰。所以最後家裡就剩下黃子平和段夢瑩、黃小淑。
黃小淑道:“老闆你需不需要我做點什麼?如果不需要,我睡覺。”
黃子平想了下,沒什麼事要黃小淑做,就同意了黃小淑睡覺,他和段夢瑩去村長黃伯雄家。
九點半鐘,大部分鄰居已經起牀,而且都知道黃子平回了來。所以這一路上黃子平都走的很慢,這個聊兩句那個聊兩句,還得介紹段夢瑩。不過也必須說,這一路都走的很高興,段夢瑩很給他增光,禮貌,小鳥依人,還長那麼漂亮,大部分鄰居看見她都笑不攏嘴。
和上次帶黃小淑來找黃伯雄一樣的場景,黃柏雄還是坐在自己家門口抽水煙。他看見黃子平和段夢瑩走來,目光落在段夢瑩身上,心裡一陣驚歎。黃子平這小子不錯啊,竟然找了個這麼漂亮、這麼有氣質的媳婦,看來他們的祖墳是冒青煙了!他嘴裡道:“子平啊,我本來今天要去辦事,知道你回來了肯定要找我,就等着了,你比我想的來得早啊!”
黃子平道:“很遲了,沒辦法,剛吃完早餐。給你介紹下,我未婚妻段夢瑩。”
“段小姐好。”
“村長好,打擾你了。”
“沒,你光臨我們家,這是我們家的福氣,走,裡面坐。”
進了屋坐下來,黃伯雄泡完茶才和黃子平、段夢瑩聊起來,彙報蓋房子的進度。黃子平聽着他興高采烈的說,自己也挺高興,因爲一切都很順利,沒有什麼大麻煩,小鎮相關部門都非常配合,按照這個速度搞下去,過完年就可以動工。
等黃伯雄說完房子的事,黃子平引入話題讓段夢瑩和黃伯雄說致富的事。段夢瑩就是會說話,剛開始就把黃伯雄說激動起來。而因爲對黃子平的信任,加上段夢瑩說的意見聽上去非常靠譜,所以黃伯雄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下來,還表示這件事不需要開大會徵集意見,因爲大家都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苦於沒有門道和啓動資金,段夢瑩能幫忙弄好這些基本條件,肯定沒有一個人會反對。
段夢瑩最後和村長說的話是,她找團隊和負責人過來,帶上計劃書,一個月之類搞定,明年開春正式啓動。
前前後後只是聊了兩個小時,一件大事已經決定下來,黃子平和段夢瑩留在黃伯雄家裡吃飯,吃完飯纔回自己家。
路上黃子平道:“夢瑩,我必須說,有你真好。”
“好什麼?”
“不用那麼累,不用腦子想那麼多事,你都給解決了,不用動手。”
“這些小事我要懂得處理,不然我哪兒及格?現在是我高攀你哦。”
“去,學王諾諾說話幹嘛?沒你的領路我有今天?況且我不覺得自己怎麼着,就是現金多了點,你看過的生活質量等等還不是一樣?”
“對,抽的煙價格都一樣。”
“哈哈,習慣。”黃子平拉着她的手,“冷不冷?”
“要聽真話麼?冷,冷死了,你們這怎麼那麼冷?”
“不算冷,還沒下雪,要是下雪,等雪融的時候你都不想出門。”黃子平把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錯開半個身位走,擋着迎面吹來的風,“這樣好點麼?”
“嗯。”段夢瑩面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等會去見那個胖狗是你和黃小淑去?”
“對,山裡冷,你在家吧。”
“王諾諾他們回來沒?”
“估計要下午三四點,我媽帶了包子,不會餓着。”
兩個人聊着回到家,果然王諾諾他們還沒回來,黃宮也沒回來。屋裡只有黃小淑一個人,她在給自己做麪條,黃子平看在眼裡,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因爲剛剛在黃伯雄家吃飯的時候竟然忘了叫她。
黃子平和段夢瑩坐下來沒幾分鐘,黃小淑已經把麪條做好端出來,邊用筷子攪動吹涼邊問黃子平:“房子和農產品公司的事談的如何?”
黃子平道:“完全沒問題。”
“見胖狗的地方遠不遠?什麼時候出發?”
“你吃完就能出發……”
“段小姐自己在家還是一起去?”
“在家。”
段夢瑩道:“我睡午覺。”
黃小淑沒再問,繼續吹麪條,涼一口吃一口,她吃完也快一點半了,趕緊收拾好和黃子平一起出門。
關頭山是黃子平他們村西兩公里外的一座名山,半山平坦處有一座老廟,這個廟平常的香火很好,周遭的人經常會去拜祭。柚子樹就在老廟門前,很大一棵,很神奇,因爲這東西北方不太能生長,即便生長出來都不可能長那麼大,還結果。也因此,這棵柚子樹的名頭幾乎和老廟相當。
胖狗早到了,一個人,就坐在樹下等待着,看見黃子平帶着黃小淑上山了才站起來,緊張起來,尤其黃子平和黃小淑走到還剩幾十米的時候,明明山裡的空氣很冷,風還呼呼吹着,硬是額頭冒出了汗珠來。
黃子平火眼金睛自然能看出胖狗很緊張,他坐下來道:“別緊張,我不會對你怎麼着,除非你得罪我。”
胖狗坐下來:“老闆我哪敢得罪你。”
黃子平給他一根菸,自己也點燃一根菸:“我就找你談個生意。”
“你說。”
“山下往外面數第二個村子是我們村。”
“建新村那個嗎?”
“你知道?”
“全縣都知道,你們村現在很出名,都在說這個村子不知被那個富豪看上,砸了大把鈔票下來……”胖狗說着,忽然眼神一亮,“天,這個人不是就是老闆你吧?”
“沒錯,我還得幫這個村子致富,如果有可能,甚至整個村委六條村一起致富,我需要你幫忙。”
“我能做什麼?”
“做安保,我們村建新村,再搞些大動靜出來肯定惹不少人眼紅,我又不在,這些問題要解決吧?而且我需要你們暗中保護我家裡人,他們有點什麼事你們都得暗中幫忙解決,不過也要按照我設定的規則來,能答應嗎?”
胖狗沒有立刻回答,這是好事沒錯,黃子平肯定不會虧待自己。但黃子平到底是幹什麼的?不搞清楚他是真不敢答應:“老闆你能不能實話告訴我,你到底做的什麼生意?你那麼有錢爲何你不接走你父母?還讓他們留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是家鄉,留在家鄉有問題?非得去城市嗎?”
“不是。”
“所以嘛。”黃子平吸了一口煙才繼續道,“你混的這條道,你覺得你是不是壞人?”
“不好說,不過我不搞本地人,更不做偷雞摸狗的事。”
“對嘛,我能看出來你心地不壞,但你真的入錯道,你要回到正途來,至少爲了正義而戰。我也不是壞人,雖然有時候我也在做很壞的事,只是沒辦法而已。我的職業你就別問了,對你沒好處,關鍵是我自己也說不清楚,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你就給我一個答案,做還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