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六點鐘,黃子平和黃小淑、老美子來到港海機場,他們在等待飛往香港的飛機,然後從香港轉機去英國。
昨天和今天的白天,黃子平已經把事情安排好,說服了老金給五號接治,說服了五號接受。也已經把那些新人給安排妥當,由白九負責,所以去英國帶的是老美子,而不是白九。需要通知的人,比如王諾諾和張山峰、程峰,黃子平已經通知過。他感覺自己挺慘,來了港海那麼久似乎沒什麼真正的朋友,除了王諾諾、張山峰、陳義、程峰。
當然,還有段夢瑩,那不僅僅只是朋友,在之前很好的時候,只不過一步之差、一窗之隔,就發生了那麼多事。
對她,黃子平沒發通知,但有讓王諾諾告訴了她一番話,讓她不要絕望,有些事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就她那樣的聰明人或多或少能明白些吧,而如果她明白,並且認同,她自己會回覆過來,黃子平也不需要聯繫,反之聯繫也沒用。
七點鐘,飛機起飛,九點鐘在香港轉機。
上了飛往英國的飛機,各有各的娛樂,黃小淑看電影,老美子聽音樂,黃子平睡覺。睡醒吃過早餐,看了一陣不同角度的藍天白雲,以及湛藍的大海,再和黃小淑學了幾個小時的英文,飛機已經進入英國的地界。
因爲國土面積小的緣故,進入地界以後很快就到了英國的首都,倫敦。
剛下飛機,還沒出室外黃子平就感覺這邊的天氣很溼冷,幸好黃小淑查過預報,有準備了厚大衣,拿出來穿上才感覺暖和了一些。
菲爾先生派的人沒有在旅客出口接,因爲黃小淑沒告訴他們航班號,是她自己約的地點,大廣場露天停車場的外面。黃小淑來過英國,知道路怎麼走,一直都是她帶領黃子平和老美子,三個東方面孔走在路上挺引人注意,黃子平甚至認爲,是不是有人認識自己?
亂七八糟想着,很快來到目的地,見到菲爾先生派的接送隊,三輛車,一輛開路的越野車,兩輛高檔商務車。
令黃子平感覺很意外的是,菲爾先生竟然親自來,他就從中間的商務車下來,掛着笑臉和黃子平握手、問候。他有帶翻譯官,不過沒怎麼需要,因爲黃小淑能搞定,老美子亦能搞定。
雙方在車外愉悅的聊了幾分鐘才上車,在車裡則聊了有二十分鐘,車子才徹底停下來。
下了車,黃子平看見的是一座佔地面積極其寬廣的大莊園,處於郊區一個搭上了大橋的孤島,三面環海,中間是連片的四棟六層高的大石建築,充滿着莊嚴氣息。進了大門,看見的是典型的歐式風格裝飾,說不上豪華,但有一種豪華都比不上的味道,那是大家風範,或者說皇室風範。
兜兜轉轉來到一個大廳,打開門,一個熟識的身影映入眼簾,是琳達,黃子平隨即對她露出笑容,問好。
在大廳很氣派的沙發坐下來,閒聊會開始。聊到午餐時間,菲爾先生把他們帶到另一個大廳,黃子平看見了比段夢瑩家還長的餐桌。不過風格完全不一樣,這是純西式,吃的也是正中的西餐,味道說不上來,反正黃子平不是特別習慣。不過紅酒不錯,哪怕黃子平不懂酒都感覺那口感非常棒,問了問才知道是菲爾先生自己莊園的另一種專供英國皇室的釀製。
見黃子平興趣很大的模樣,菲爾先生表示可以帶他逛逛法國的葡萄園,黃小淑喜歡吃,紅酒也喜歡喝,沒問黃子平的意見她就先答應了下來。於是午餐後一個小時,黃子平第一次坐上直升機,第一次在低空俯瞰外國的海陸景色,真的很震撼人心,尤其是英吉利海峽。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飛行,直升機降落在法國南部小鎮普羅旺斯。葡萄園就在這個小鎮的另一端,直升機可以到達,但菲爾先生沒有選擇直接飛達,他叫了葡萄園開來的接送車,下機後帶着黃子平他們三個人坐車。
車子從鎮子的外圍開進鎮中心,能看見一片片老里老氣,但很有情調、又很特別的建築,以及休閒的民衆。明明是工作時間,他們卻能載歌載舞其樂融融,黃子平看在眼裡,心裡是真羨慕這種生活。對比起來他感覺自己的生活特別苦,沒有偷懶時間,哪怕受了傷都得若無其事繼續工作,而不能找個角落安靜兩天。
咯吱一聲,車子來到了葡萄園。
下了車,黃子平的第一感受是葡萄園很大,看不見盡頭大,葡萄多的令人垂涎欲滴。
黃子平可是不怎麼喜歡吃葡萄的人,但下車以後都跟着黃小淑去摘。
老美子倒是比較低調,他時刻注意四周的狀況,他的任務是在黃小淑有其它事做的時候充當黃子平的翻譯、秘書,以及保鏢。
摘了一籃子葡萄跟着菲爾先生和琳達走進莊園的石屋,眼裡所看見的滿滿都是酒,這簡直就是一個大型酒屋,基本上百分之七十的空間都用來安裝了酒架,同時百份之七十的酒架都被放了酒,全是紅酒。不過這些紅酒並沒有海印的標籤,只有手寫,黃子平隨手拿了一瓶下來看,一串英文加四個數字,1980,三十多年的老酒。
在石屋用葡萄藤做成的椅子坐下來,隨即有工人去拿紅酒和葡萄乾、葡萄餅等過來給他們品嚐。加上琳達買的匹薩,下午的享受時光上演,直到黃昏才結束,乘坐飛機飛回英國。第一次,黃子平坐在飛機裡看見日落,那種景象無以形容的美,能把人吸引進雲和光的世界裡面。
晚餐沒在菲爾先生的莊園裡吃,而是去的倫敦市區一家高樓餐廳,能看見倫敦眼。大概發現黃子平對此有興趣,晚飯後菲爾先生帶他們去散步,專門走到倫敦眼下面,問黃子平要不要上去坐一圈?廢話中的廢話,難得來一趟,當然坐,他和黃小淑一起坐。而這一圈下來,幾乎整個倫敦城的夜景都看了一個遍,真的美,而且是無邊的美。
可惜坐一起的是黃小淑,如果是段夢瑩,那該有多好?
帶着嘆息下倫敦眼的時候,身旁的黃小淑忽然道:“老闆,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地方不對勁?”
黃子平反問道:“什麼地方不對勁?沒發現啊!”
“我是說菲爾先生。”黃小淑撇了一眼下方的菲爾先生,“他看上去很高興,但眉頭無法完全舒展,似乎有心事、有煩惱,這是假高興。”
黃子平也撇了一眼菲爾先生:“我沒留意,你是讓我留意還是你在想什麼?”
“我想問問他,不然今晚睡覺不踏實。”
“我們住他的莊園是吧?”
“對。”
“那你問,問完了告訴我。”
話談完,已經下了倫敦眼,他們繼續跟着菲爾先生散步,然後在泰晤士河找了一個露天咖啡廳坐下來。就在這個地方,黃小淑問了菲爾先生爲何似乎不是很高興?菲爾先生沒有說明,只是表示莊園晚上十二點以後有一個送別會,邀請他們參加,說完隨即扯開了話題跟他們說面前的河的故事。
回到莊園是十點鐘,菲爾先生親自把黃子平他們帶到客住樓,安排好了自己才走。而他剛走,黃小淑和老美子就來了黃子平的房間,三個人聊了一陣才各自洗澡、休息。
準時十二點鐘,菲爾先生派來翻譯官請黃子平他們,把他們帶到莊園後靠海的人工樹林。
菲爾先生就在人工樹林裡面,帶着兩個保鏢,一前兩後站在一個有着高高的、幾乎密封護欄的池子邊上。
隨着走近,能看見池子裡面竟然養了豹子,總共六隻,看見池子上面有人,它們都虎視眈眈盯着,防備着的模樣。
菲爾先生也死死盯着它們,似乎在想什麼事,黃小淑喊了他一聲他纔回過神,對黃小淑和黃子平笑了笑,接着對自己的保鏢揮揮手,說豹子很餓了,快帶上來。
這是要喂豹子麼?跟送別會有什麼關聯?就在黃子平思索的時候,保鏢已經從樹林深處架出來一個女人,一個穿着破爛、頭髮散亂的東方女人。很顯然,這個女人剛剛被虐過,所以身上的衣服才那麼破爛,精神狀態才那麼差,渾身無力,需要別人架着走。
天啊,不會是用這個女人喂吧?
黃子平嚇一跳。
而更驚嚇的是,看清楚這個女人長相的一刻。
因爲,黃子平認識她,這是黃小淑的師妹,小吉。
黃小淑也認出了小吉,她表現得比黃子平更加震驚。黃子平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她也下意識把自己的目光投到黃子平身上。
兩個人用眼神交流着,彼此在用目光詢問對方,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顯然,這不會有答案,所以黃小淑選擇了開口問菲爾先生,最後得到的答案是,小吉殺他的私人營養師,沒成功被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