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平在王諾諾的別墅呆了兩個多小時,聊天,喝酒,過的還算愉悅。十二點鐘了他才接到老金的電話離開,開車直奔老金的藥材鋪。
老金早在門口等待,黃子平開車到來,他迎過去,拉車門上車,然後說了一句找個地方吃夜宵。
黃子平又開車在大街上飛馳,最後來到河邊。
找了一個相對比較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食物,來了一瓶啤酒,黃子平沒喝,只給老金倒:“老東西,有話想說說吧!”
老金不滿的口吻:“你這就離開醫院啦?”
“是暫時離開。”
“你明顯被整,你就沒有應對辦法嗎?上幾次你可都是最終的勝利者。這次怎麼着?兒女私情?對着你未來岳母下不了手?”老金語氣裡的不滿越來越強烈,眼睛睜的巨大如牛,眼神彷彿刀光一樣射向黃子平,黃子平回答只是稍微遲疑了幾秒,他就半吼道,“說話,是不是?”
“是,但也不是,因爲現在我和她是仇人。”
“我拜託你,我們要找基因武器,你在醫院系統裡面,這個事容易辦得多,你走了你覺得適合?”
“我沒想到這個結果,你自己也說了我是被整,淬不及防。”黃子平邊拿筷子吃食,邊道,“我不是不負責任,我記着找基因武器這事,你教我鬼門十三針我幫你,陸慶祥救胖子我幫她,你放心好了,兩件事沒衝突。”
“說的輕巧,你回不去怎麼搞?”
“不可能回不去,有了真相我就能回去,你認爲真相會一直藏在地裡?你彆着急,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幹嘛,喝吧,來。”黃子平拿自己的茶杯去碰老金的酒杯,“你現在這模樣我特別不習慣,你就一個整天樂呵呵的怪老頭纔對嘛,別跟我玩深情。”
“可能我也罵錯你,我只是擔心而已!”老金喝了一口啤酒繼續道,“歸根究到是我害了你,你上次有說對,雖然我不承認。”
“我沒怪你,因爲你也說了,你不是單純的害,有對我給予。我感覺挺好,如果你是擔心我被打擊到了徹底走人不管你,你就把我想的太沒良心了。”黃子平是認爲老金在擔心這些,否則他一個樂天派不會那麼嚴肅憂愁的約自己出來談,“固然我賺了不少錢,我離開這能帶走不少錢,還免了不少麻煩。至少不用再參與紛爭,可以找個城市自己開診所,或者去另外的大醫院被人當成寶貝養起來。可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喜歡在哪兒摔倒在哪兒爬起來,我念舊,我會記得我是在港海城出的彩,我需要回報港海城。所以你儘可以放一百萬個心,我不會再因爲失望而離開。況且我現在摔倒也沒有摔很慘是吧?我手裡有王牌。”
“什麼王牌?”
“不能告訴你,像你一樣,有許多事時機不到你也不說。”
“要我理解你嗎?”
“如我理解你一樣。”
“不行,你給我發個誓。”
“行,我發誓,我不走,至少基因武器的事解決之前不走,得了吧?”
“差不多。”老金的心情恢復了一些,開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菜,不知道是不是一整天胃口都不好沒怎麼進食,一桌子東西很快被他風捲殘雲吃完,他抹了抹嘴巴道,“送我回去吧!”
黃子平把老金送回藥材鋪,自己再回住處,已經一點半。
不過黃小淑和樑靜香卻還沒睡,她們坐在客廳的沙發聊天,看上去聊的還比較愉悅。
黃子平沒打擾她們,洗完澡就匆匆睡下,第二天大早上起牀帶着黃小淑和樑靜香去找院長夫人。
坐在車裡,黃子平用自己的手機遊覽當天的新聞。
和猜想的一樣,媒體還是盯着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和尤雪的和解就有報道,但添加了許多各種各樣的不好猜測,還帶着小小的攻擊,讓黃子平看的很憤怒。他從中心醫院出來,暫時不上班這事媒體也報道,說的更難聽,說他壞了中心醫院的名聲,害死了郭院長。
坦白說,黃子平對媒體真的一點好感都沒有。
不過心裡也明白,這些報道不全是媒體的手法,肯定有個王八蛋在背後煽風點火。
心裡的恨先存着吧,找出這個王八蛋來,再以牙還牙。
唯一好消息大概是家屬鬧事方面,他們已經和醫院達成協議正式談判,照黃子平猜測,周遊新上位會盡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中心醫院和和睦睦對他的位置有好處。
來到郭恆紅住的小區外,隨即能看見一個熟識的身影,郭恆紅的助理,就在大門口等着。
黃子平下車走近過去問:“你怎麼不進去?”
助理道:“夫人等會出來,讓我在外面等。”
“那我們一起等吧!”
“黃醫生你不回去了嗎?”
“中院?不知道,想先休息一陣子。”
“夫人說葬禮不辦了,隨便火化了算數,她不想見那麼多人,更不想被人問這個問那個,你覺得這事行嗎?”
“我能理解,聽她意見吧,你也先別回醫院,多陪陪她。”
“知道。”
黃子平沒再言語,那時候黃小淑和樑靜香下來,助理看見樑靜香稍微一愣,很快又恢復正常,這一幕被黃子平捕捉在眼裡,心裡是一陣思疑。
這女人好像認識樑靜香啊!
悄悄退到一邊,黃子平小聲問黃小淑:“剛剛看見什麼不對勁沒有?”
黃小淑反問道:“你屁股後面的口袋翻了出來算不算?”
“跟你說認真的。”
“沒有。”
“助理看見樑靜香的眼神很奇怪,明顯一愣,然後掩飾住。”
“什麼意思?”
“她可能認識樑靜香。”
“這不奇怪。”
“靠?還不奇怪?樑靜香又不是明星,又不上報紙,更不上電視。認識她只有一個途徑,就是了解過降頭,瞭解過鬼王,知道她是鬼王的孫女。”
黃小淑往深處思考過才完全弄懂這裡面的道道,“你是說郭恆紅這樣是她被人收買了配合下的手?”
“客觀來看,是她最方便,她每天跟着郭恆紅,掌握郭恆紅的一舉一動。你想控制郭恆紅你都會先從她下手吧?你好好留意她,看她有沒有打電話出去,或者發短信出去通知和聯繫什麼人,我們小心點,裝作不知道。”
黃小淑望向助理,然後走過去道:“徐小姐等好久了?”
助理道:“不久,夫人應該快出來。”
“我那天送你們回來問了你許多問題,我讓你想起什麼來第一時間告訴我,你沒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
“郭院長近來真沒見什麼陌生人?打什麼奇怪電話?”
“據我所知,沒有。”
“他情緒開始出問題是郭溪死了之後?你那天是這樣說的吧?”
“對。”
“謝謝。”黃小淑沒再問,基本有了判定,助理撒謊。院長夫人都說郭恆紅出問題是一週之前開始,她和郭恆紅相處的時間更多,她不知道?撇除了這個可能就是撒謊。
五分鐘後院長夫人從小區出來,上助理的車,黃小淑把車鑰匙丟給黃子平,跟上去,而黃子平自己開車載樑靜香,跟着助理的車。
來到公安局,黃子平和樑靜香留在車裡,三個女人進去辦手續,花了快半個小時黃小淑纔打來電話說已經搞定,等殯儀館的車過來接。
黃子平想了想道:“這樣吧,你讓院長夫人出來,你和助理在裡面等。”
“你想找院長夫人談談?”
“對,我想讓她配合,也好問問她有沒有對助理說過什麼話,或者反過來助理有沒有對她說過什麼不對勁的話。”
“好,等着。”
黃子平掛斷電話不到三分鐘,院長夫人自己走出來。
黃子平下車迎過去,把她帶到一個清靜的地方纔道:“阿姨,昨晚黃小淑去找你,和你說的話,你沒對助理說吧?”
院長夫人搖頭道:“黃小淑讓我別對任何人說,我找小徐來也就是陪陪我。”
“等到了殯儀館你能不能配合我們,別讓她接近和碰郭院長的遺體?最好你能支走她,比如上個廁所,或者忽然間不舒服,讓她扶你出去透透氣。”
院長夫人一陣遲疑,好像不怎麼信任黃子平:“你們需要多久?”
“大概幾分鐘。”
“有把握嗎?我還是無法相信黃小淑和我說那些話。”
“現在不是沒辦法搞清楚麼?都要試一試,我答應過你不能讓郭院長冤死。”黃子平指指車上的樑靜香,“她能弄清楚,我們可從新加坡把她請過來,剛剛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錯,助理見到她的一刻,表情很奇怪,給我一種她認識的感覺。”
“助理……”院長夫人捂住自己的嘴巴,很震驚的模樣,“你懷疑她?”
“對,所以讓你支走她,不是把你們都支走做些對不起郭院長的事,所以請你放心。”
“對不起,我剛剛好像把你想壞了。”
“我能理解,人之常情嘛。”黃子平舒了一口氣,清白的感覺真好,“她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不對勁的事?或者誤導你等等?”
“沒,我有點累,想去休息。”院長夫人說完從自己包裡拿出助理哪兒拿來的車鑰匙,自己先上了助理的車,黃子平站在原地,抽了一根菸纔回到自己的車裡,耐心等待殯儀館的接送車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