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黃子平和黃小淑焦急的等待了起來。
整整過了二十分鐘,快三點了白九纔回電話說他朋友同意了,正去找快艇,大概一個小時可以趕到。不過他只願意在距離碼頭兩公里外的海面等待,信號是手電筒,轉一個圈,黃小淑搞定了船上的人發出這個信號,他才把快艇開過去接應。
這邊掛斷白九的電話,黃子平立刻給段夢瑩打過去,告訴段夢瑩他們的計劃,讓段夢瑩聯繫王諾諾派船到公海準備接應。其實按照距離和行動時間來說,快艇回到港海城外圍的公海得明天下午一點鐘,但早安排早好。段夢瑩能想到,他也覺得早安排早好,立刻答應下來去找王諾諾。
把計劃整理過一遍感覺沒問題了,行動開始,黃小淑自己靠近碼頭,黃子平則沿着碼頭往東面走。
東面一公里多遠有一個小島,黃小淑這邊行動結束會把快艇開到小島來接。當然如果黃小淑同意,又行得通,黃子平更願意一起上船。只是這樣難度比較大,黃小淑可以很隨便潛下水,然後爬上船,他可不行。
失望、擔憂,還有恐懼困擾着黃子平,他一個人走了三百多米,卻忽然接到黃小淑的電話:“你是不是想上船?”
黃子平連忙道:“能上嗎?”
“他們警戒不怎麼着,船尾基本上沒人看,我已經上了船。”
“啊?”黃子平有點不敢相信,他才走了三百多米,還是陸地,黃小淑要靠掩護慢慢靠近碼頭下水再爬上船,用這麼點時間竟然能辦成?“你這麼快?”
“你以爲我是你?你過來,別靠太近下水,游到船尾,我給你拋繩子拉你上來,不過你記住,動靜要小。”
“我知道。”
“手機錢包等等,自己找袋子包起來。”
“明白。”
黃子平別說多高興了,並肩作戰絕對比干等好,乾等很折磨人。而且如果黃小淑失敗了他自己能不能走都是個未知數。既然如此還不如參與,這樣固然很危險,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成功機率會更大。很顯然,黃小淑也是這個想法,所以看見船上的人不是很警惕,就改變了主意。
黃子平往回走了兩百米,認準了大船的方向,從護欄爬下水,斜線往大船停靠的地方游過去。
不到一百五十米距離,黃子平整整用了十分鐘才游到大船船尾下方。而很顯然黃小淑是在船上看着他遊的,所以他剛到就已經能看見一根拇指粗的藍色繩索丟下來。趕緊一手抓住,深呼吸一口氣,奮力往上爬。別以爲很容易,船身是鋼板的,非常滑,而且還不能很用力蹭,別提多辛苦,況且還七八米高呢!
還好黃子平是練家子,體能好,最終爬了上去。
不過也必須說,爬到上去落在甲板上也幾乎不能喘氣了,就快要斷氣的模樣。黃小淑收了繩索幾乎架着他走,最後兩個人爬上駕駛艙的頂層,趴在上面一動不動等待着船廠的人把謝安燕帶出來。其實他們這個設計也是一種賭博,如果不是這條船,如果對方的人改變主意,不用船,謝安燕就這樣了。然而沒辦法,只有兩個人的力量,無法直接進船廠救人。
等待總是最煎熬人,眼看半個小時過去,四點多鐘了還沒有半點動靜,黃子平焦急起來道:“黃小淑我們不會搞錯了吧?”
黃小淑道:“搞錯了也沒辦法,現在這個時間已經無法回頭,給點耐性等吧,才四點鐘。”
“你是殺手你有耐性,我都給急死了……”
“你做手術的時候不是很有耐性嗎?十幾個小時擺弄一個腦袋都不發抽,你比我厲害。”
“好吧,我拿出做手術的耐性來,對了這兒多少人?”
“前面五個打牌,客艙裡面兩個在睡覺,總共七個。”黃小淑笑了下,“如果運氣好,可能帶謝安燕來的人不多。”
黃子平也笑,卻是苦笑:“不會有好運氣,我們鬧過事,對方會提高防備,肯定會用他們認爲足夠的人數來押送,以防止路上出意外。”
“你明白就好,做人做事應該少一些僥倖心理,這是保命法則。”
“他們幹嘛要抓謝安燕,我真的很費解。”
“段夢瑩怎麼說?”
“沒說。”
“我覺得可能跟她的職業有關,她不是做製藥嗎?如果是普通綁架,無非要錢,如果是結仇,直接殺掉就好。現在都不是,可能就跟她掌握的東西有關了吧!”
“似乎有那麼點道理。”
“如果你也覺得有道理,回去以後讓段夢瑩小心點,她們是同學,掌握的東西一樣。”
黃子平嚇一跳,心裡有點發寒:“不會吧?”
“會不會你自己想,我只是小心。”
“知道了……”
兩個人停止了說話,再度安靜的等待着。
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
終於能看見遠處的馬路有三輛車開過來,但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所等的結果,所以黃子平和黃小淑都有點緊張。這種緊張直保持了有兩分鐘才散退,他們笑了,因爲打牌的五人之中的領頭接到了電話,趕緊散了牌局,五個人都忙碌起來,爲開船做準備。很顯然謝安燕正在送來,就是那三輛車。
不到兩分鐘,三輛車來到碼頭邊,刷刷刷下來十多人。
果然,謝安燕就在其中,她眼睛被白色的布條矇住,嘴巴被紙團似的東西塞起來。她走路的姿勢還算比較平穩,應該沒有受到非人道對待。她很幸運,但也很不幸,因爲這十多個人之中有兩個真拿着槍,還是AK47!這讓黃子平和黃小淑救她的難度增加了不少。
更不幸的是,這十多人一起上船,此舉令船上的領頭都感覺很不解,他道:“老八,你們爲何都上船?就押送一個女人而已,不需要吧?”
被稱爲老八的壯漢脖子上有紋身,左眼受過傷,看上去整個人很兇悍。他的高度還是所有人之中最高的,拿槍的就是他。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他竟然是個鴨公聲,操着又沙又尖的刺耳聲道:“抓人的時候出了點問題,老大不放心。老三你少廢話,趕緊準備開船,把人交了回去睡覺。”
老三應了一聲好呢,吆喝着讓剛剛一起打牌的壯漢動起來。
三分鐘以後,船啓動,轉了個彎離開碼頭往遠處的海面駛去。
黃子平和黃小淑激動嗎?
坦白說,激動不起來,因爲這些個王八蛋絕大部分都進了船艙,甲板上只有六個,前面四個,後面兩個。
這種佈局,黃小淑不可能悄無聲息搞定外面的人而不被裡面的人發現。
怎麼辦?兩個人商討着,船開出一公里了都沒能商討出一個滿意的結果來。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天無絕人之路。
就正在他們犯愁的直想跳海時,忽然一個拿槍的壯漢從船艙裡面走出後甲板,對着大海撒尿,還邊撒邊吹口哨,很嗨很舒暢的模樣,完全不知道自己死期將至。
黃小淑看見了當即道:“我去槍他的槍掃射,快決定,行不行?”
都這情況了黃子平還能說不行嗎?
殺人就殺人吧,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否則這傢伙回了船艙,可能只有失敗一個結果了。不過黃子平也有擔心的地方,就是船離開的路程還不遠,槍聲絕對會驚動船廠的人。他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黃小淑給的答案是:無所謂,他們來的速度沒那麼快,我下去,你留下來伺機而動。
那就幹吧!
黃小淑給黃子平留下一把匕首,自己往前一躍跳了下去,快步衝到壯漢面前,抓住他的槍往上脫到他脖子處時,用力扯擰。
咔嚓一聲,壯漢的脖子被黃小淑擰斷,這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連五秒鐘都不夠。太震撼了,震到黃子平張大了嘴巴合不上。他媽的,這絕對是殺星沒商量,讓她放開了去殺,一小時能殺多少人?一千個?這殺的還是兇徒,都已經那麼容易,如果是普通人,那就兩秒的事情吧?
同伴噼啪摔在了甲板上,另外兩個壯漢才反應過來,大喊有鬼,然後抽出匕首衝向黃小淑。
大概爲了省子彈,黃小淑沒有向他們掃射,而是用槍柄打開他們的匕首,用腳踢他們褲襠。黃小淑的動作很快,瞬間解決了一個,趁對方捂住褲襠滿地打滾的時候,再加一個暴踢,直接把人踢的從護欄裂縫裡滑出去,撲通掉進海里。
另一個壯漢被黃小淑的戰鬥力嚇愣了,稍微遲鈍了一秒,黃小淑已經來到他面前,槍管頂住他的胸膛,扣扳機。
突一聲槍響,黃小淑面前的壯漢倒在地上。
這時船艙裡面,以及船頭的人才反應過來跑出來。
這不是正中下懷嗎?黃小淑一陣掃射,只聽見突突突很密集的聲音響着,一聲聲慘叫也隨之而來。
後來鴨公聲老八大喊不要出去、不要出去,聲音才靜止下來。
過了沒多久,裡面又飄出老八的聲音:“外面是那路人?敢不敢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