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個接一個,老叔位於所有人的最下面,而我是最後一個下去的,處於最上方,因爲每個人之間預留了相當的距離,故而幾個人之間疊加下來,先下去的老叔和最後下去的我之間,相隔了差不多有二十多米的距離!
可以說老叔是這趟垂直通道之旅中的身先士卒者,而我則相對來說是高枕無憂的,無論下面發生了什麼狀況,於我而言都有充裕的時間逃上來。
我心裡想着白言這樣安排的用意,大概是因爲他受鬼婆婆之託,爲了保護我,在心裡很感激他。同時我又生怕下面有什麼狀況,不斷地祈禱着,希望老叔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哪怕井下有任何異樣情況,只要我們全都全身而退就好了。
這下井雖然是垂直向下的,但井壁上開鑿的階梯很深,手腳很好固定,比梯子還要好爬。但我們都爬的很慢,過了十分多鐘時,我擡頭向上,看到井口處我們留下的那根火把的光芒還很明亮,大概我離井口也就二十米的距離。
這麼久才爬了這麼一點,我心裡一陣着急,照這個速度,得爬到什麼時候去?萬一這下面很沉,我們爬的太久,到時候在半路上體力不支,這可不比平地上,根本不能借助休息來恢復體力,因此絕對不能出現這種狀況。
我低頭看了一眼,白言距離我不算近,我加快了一些速度,希望儘快爬到平地上,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井下傳來那小妖道一塵殺豬般的嚎叫:“上!快上!快爬上!”
我心裡一驚,條件反射地就往上快速爬了幾步,緊接着我反應過來後,停下來低頭向
下觀察。
只見白言停留在原地,沒有再繼續向下,也沒有向上往回爬,他聲音沉穩道:“什麼事?”
因爲在井壁中,聲音很好傳遞,小妖道一塵聽到後,只是一個勁的喊:“鬼!有鬼!快上啊,你們這羣天殺的,非要帶着我進來,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你們,快爬啊!”
這狗孃養的妖道,作惡多端,我們當初沒把你丟在化屍井裡,也沒有叫虎長老弄死你就好了,現在竟然說這樣的話。
我心裡暗罵着小妖道一塵,繼續低頭觀察,耳中聽得小妖道一塵怪叫連連,接連催促着。白言則是稍微頓了一會兒後,就往上開始回爬,速度不慢。我見白言都開始回爬了,趕緊也往上爬去。
這次回爬我用了全力,只覺得過了一泡尿的功夫,人已經到了井口外面。
我低頭看去,很快白言就緊隨我上來,我伸手把他拽住,一把拉上來,白言纔剛出來,我就看到虎長老緊緊跟在他身後不到三米的距離爬了上來,而且虎長老後面的火光亮的有點奇怪!
我心裡也沒有多想,正想等着虎長老上來也拉他出來,不料纔剛看清虎長老的表情,他緊咬着牙,臉部肌肉繃緊,眼睛發紅,整個臉都在發漲,變得大異先前。也不等我伸手拉他,在距離井口還有一米多處,虎長老身子一震,整個人像個螞蚱似的,猛然就躍出了井口。
這時我纔看見虎長老身後那亮的異常的火光,竟是後背上的衣服着火了!
虎長老一出井口,擡手在後背上一抽,先把自己的火把拔下來丟在地上,緊接着在地上一個滾動,背後衣服上的的火焰很快熄滅,他的臉色這纔好了一些。只見他冷着臉望向一旁,我順他目光看去,那小妖道一塵已經站在井口邊大喘粗氣。
我心裡一陣火大,過去對小妖道一塵就踹了一腳,這是我第一次踹他,我
說:“你剛纔說什麼呢?做鬼也不放過我們?我們沒叫你死了,不叫你爲你的惡行遭了報應,已經仁慈的很了!你剛纔爬這麼快,難道不知道你背上纏着火把呢嗎?你瞧瞧把虎長老燒成啥樣了?我跟他語言不通,他要是想收拾你,我可沒辦法阻攔!”
我嘴裡一邊罵着小妖道一塵,一邊目光留意着井口,等着老叔出來,可過了半天都不見動靜,甚至連一點火光都看不到照射出來。
我心裡一涼,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趕緊撲到井邊去看,卻見下面黑漆漆一片,根本就不見任何光影,我大聲喊了兩聲老叔,也得不到一絲迴應。
我趕緊轉過去揪住小妖道一塵:“老叔呢?剛纔發生了什麼?老叔到那裡去了?”
小妖道一塵驚魂未定,整個人站的遠遠的,目光還在盯着那井口步步後退,說道:“剛纔我就知道這下面肯定不好,下去的時候我一直盯着那老雜……老叔的火把,可是到了下面,他整個人連火把就突然不見了,這肯定是活見鬼了!”
我還沒聽說過哪個鬼會把火給吃了,於是問他:“說詳細點,除了這個你就沒看見別的?”
小妖道一塵搖了搖頭,說:“我還敢看到什麼?再看到別的我就沒命了,那老叔消失的地方好像就是我們先前丟下去的火把消失的地方,那下面肯定有鬼。我是再也不下去了,你要殺我就殺吧,我就算坐在這裡等死,或者自己一個人摸黑往回走,我也不下去了。”
他說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要死不活的樣子,身子還顫抖的厲害,但顯然是刀架脖子上也不願意再下去了,就算下去,他肯定也要在隊伍的最後。
我心裡爲那憨厚的老叔十分難過,目光看向白言,他仍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隨即我目光隨意一掃,竟看到井口旁白放着三根還沒有點燃的火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