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裡驚夔根本不再理我,也不再關心我,他的眼底心裡有的都是彌月。
我看到他們忘情的深擁,肆意的親吻,甚至還看到他們洞房花燭夜……
而那一切都不是屬於我的。
我甚至很難回想到,他當初找上我,故意要和我結締冥婚,還不管我的意願強行的奪走我的第一次。
我的害怕,我的情緒,那時候的他統統都沒有放在心上,他對我的只有掠奪。就好比現在,他的最愛回來了,他就可以隨意的捨棄我。
在這場感情的遊戲裡,我就是一個小三,還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三,正室纔出手,我就潰敗的一塌糊塗。
失去一切,然後糟蹋了自己的一生。
眼淚迷糊了所有,我望着他們的相親相愛,心在一點點的碎裂,甚至到最後,驚夔竟然在彌月的慫恿下,對我伸出了長劍。
一劍貫穿我的心口,然後猙獰的對着我笑,“莫逢,你沒有給我最後一塊封印之玉,所以你必須得死!”
“不要!驚夔,不要,不是這樣的,不是!”
我從牀上一躍而起,外面的陽光暖暖的照射在身上,卻怎麼也驅散不了那個夢境給我帶來的寒冷。
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是我認識的驚夔,但又不是我認識的驚夔,有種和那日遇到窮奇之後的他相似。
但不管怎樣,昨晚的事歷歷在目,我甚至一閉上眼睛就能夠看到他眼底對我的那種失望,是失望我破壞了他的計劃,是失望我傷害了他的妻子。
“妻子,呵呵!”
我笑着哭了,多麼諷刺的兩個字,我以爲我們舉辦過婚禮,我們結締了冥婚,我就是他的妻子,可沒想到他真正明媒正娶的並不是我。
他也不是簡單地鬼,僅是失去軀體後才成爲了鬼,一旦軀體迴歸,他依舊是萬魔之主的霸者驚夔。
而我註定了只是他尋找軀體道路上的一個小棋子,一旦棋子失去了效用,就可以隨意的捨棄。
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流,我拼命用手去擦,可怎麼也擦不了。我甚至清楚的想起如欽的話,他口口聲聲說我會後悔的,時至今時今日,我是真的很後悔。
我的命懸掛在一個孩子的身上,而當初贊同我留下孩子的是驚夔,現在捨棄我陪伴在他妻子身邊的也是驚夔,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肚裡的孩子,怎麼去面對以後的生活,唯有哭泣,才能夠讓我暫且的躲避。
“你就算流乾了眼淚,那些已經發生的事也得不到改變的。”
許久之後,一隻手很輕的落在我的頭髮上,掌心裡帶着淡淡的暖意,摸着我的頭髮,柔聲的安慰着。
“莫逢,哭解決不了一切。她畢竟是古墓人,而你只是普通的人類,你又拿什麼去和她爭鬥?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正式面對你的心,你確定了要怎麼做,才能夠勇往直前。”
蘇止鮮少說這樣鼓舞人心的話,但我知道這番話是出自他的真心實意,雖然每個勸慰他人的人都會說相似的話,但我聽的出這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你要我和彌月抗衡?”
我擦乾眼淚,
帶着哭腫的眼睛盯着他。
蘇止穿着白色的襯衣,最上面的兩顆鈕釦沒有扣緊,微微敞開,肆意的顯露着裡面白皙的皮膚。
他本就生來白皙,而且因爲不死人的關係,身上的皮膚和臉上手背上的細微不同,有種近乎於透明的白色,尤其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晶瑩。
絕美的容姿,誘人的皮膚,性感的鎖骨,在任何人眼中,蘇止的存在是個尤物,並且他能力強,有錢,又會做人,簡直就近乎於完美。
但這樣的人,卻屢次靠近我,我不覺得他是因爲喜歡我之類的原因。
想通了這點,我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這裡不是我家,也不是袁野的住所,想來只會是他的家裡了。
他把昏迷的我帶回來,也足以說明,昨晚他就在附近,卻遲遲沒有出手,目的是什麼,我不知道,卻能夠猜測到一些,至少不是什麼好事。
“你這是在害怕我?覺得我接近你是有什麼目的?”
蘇止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笑吟吟的這麼說着,見我不爲所動,他突然棲身上前,速度快的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他死死地壓在身體下面。
兩人之間,僅有被子和衣料薄薄的遮蓋着,可即便這樣,我也能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氣息波動。
溫涼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我很想反抗,但我清楚在他面前的反抗是完全沒用的。我打不過他,除非他有意放水。
“你怎麼就一點都不察覺是我喜歡你呢!莫逢。你應該覺得我是喜歡你的哦!”
他伸出手,纖細的手指從我的眉心開始,一點點的往下摸索。
我僵持着不動,本以爲他要害我,可那層暖意變成的冰涼,在我的身體裡遊走之後,竟然讓我覺得一鬆,寶寶從昨晚被打之後,一直處於氣息紊亂的狀態裡。
可蘇止的舉動,無疑是打破了這一點,我能夠感覺到寶寶慢慢的復甦起來,然後和往常一樣。
“你——”我咬了咬嘴脣,說,“你在幫我治癒寶寶?爲什麼?”
“因爲我喜歡你呀!”
蘇止笑笑,如同一朵綻放的百合花,純白無暇的潔淨,卻又有着玫瑰的刺,讓人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別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並不是真的喜歡我。”
我輕微的推開他,他也沒有反抗,順勢把我拉了起來,給我理理被弄亂的頭髮,笑着說,“我是真的喜歡你的,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不過先不說這事,真與假,你以後自然會明白。我把你帶回來,只是想知道,面對彌月,你會怎麼做?是爭取驚夔,還是徹底放手。”
“你覺得我能夠放得了手嗎?”
即便心會疼,會碎裂,到最後,愛就是愛了,我毫無怨悔,如果就因爲這樣的挫折就去放手,那麼我對驚夔的愛也未免太過於廉價。
我想去爭取,哪怕最後依舊會跌的粉身碎骨。
“看來我帶你回來沒錯。”
蘇止這話雖然沒有直接回答我最初的問題,但也間接的說明了什麼。
他在我面前攤開掌心,一個細小的玉碎安靜的躺在他的掌心
裡,中央並沒有月牙兒。
我想起趙怡然說的,最後一塊封印之玉的玉碎,是最關鍵的一個,它的中央的月牙兒,會時而出現,時而消失,只有在遇到其他六塊的時候,纔會迸射出原本的力量。
但我盯着那塊月牙兒,忽然想起昨晚彌月手中的最後一塊玉碎,有些不太明白的問,“你這個是真的?”
“不然我騙顏玉去買回來做什麼?還是拉着你你一起去的。”
“可你上次還帶我去妖界,說最後一塊在妖市彌月的手中。”
“如果我不這麼做,怎麼去鼓勵她演下這場戲,怎麼讓除我和她之外的所有人都以爲她手中的纔是真的?還不是爲了保護最後一塊玉碎,順利的交給你。”
他拉住我的手,是真的把玉碎給了我,掌心能夠感覺到玉碎的冰冷,而奇蹟般的是,玉碎在我的掌心裡微微一動,隨後露出了中央的月牙兒,月牙兒不同於其他的六塊,這一塊明顯的漂亮很多,而且隱約有着一種熟悉的氣息。
我手一顫,下一秒便握緊在掌心,但還是問道,“彌月用假的玉碎目的是爲了讓驚夔對我失望而離開我?”
我現在所能猜測到的就是這個,但她難道就不怕驚夔發現?驚夔那麼在意封印之玉,一般的假的是不可能不被他發現的。
“是不是彌月手中的那一塊玉碎有什麼貓膩?或者是從原本的上面截下來一塊,用碎屑製成的?所以那時候驚夔纔沒有發現。而她知道我一定會出手製止,並且那個時候的我也沒有多少的心情去揣摩她的作爲,只要我出手打斷封印之玉的凝合,她的目的就達成了。”
我這麼問,蘇止卻笑得像個狐狸,伸手捏着我的臉頰,笑得合不攏嘴,但最後他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寒起來,冷漠無情的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僞裝。
“你要是那麼早就那麼清楚,事情就不會這樣了。但當然,這個也不是你的錯。現在的你根本沒辦法和彌月相抗衡,被她欺負在情理之中。”
蘇止的表情僅在須臾間就恢復如常,仍舊笑吟吟的那樣看着我,我卻早就背脊發涼。
“她手中的玉碎的確是截取其他玉碎的碎屑製成的,所以只要不凝合,驚夔是不會發現的。她計劃的很好,所以目的達成了,現在怕是正虛弱的躺在驚夔的懷中,醉仙夢死,你心裡是不是很恨?很難受?”
“這有怎樣?要我不恨不難受,我就根本不會走到這一步。”我搖搖頭,無力的和他打太極,揮了揮手說,“你要是沒事,我就離開了。”
蘇止沒有阻攔我,只是斜斜的靠在牀上,雙眼微眯,淡淡的任由我離開。
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脣角輕揚,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忘記說的話一樣,緩緩地張開了嘴。
“如果你想到對付彌月,重新得到驚夔,然後順利得到古墓人的心頭血來活下去,你就留下,我可以幫你,當然你也同樣需要支付代價。畢竟勢單力薄的你,一個人除了失敗還是失敗,不然你還指望趙怡然嗎?她的存在,只會讓你更加寸步難行,又或者明確一點的說,現在的她根本無暇顧及於你。”
我的手一頓,下一秒就握住了門把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