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水幾人找了一上午,都沒有找到那把菜刀,也沒有找到新郎。
之前牧宅中央廣場處,那座新郎待的房間內早就空無一人。
沒有線索的寧秋水幾人只能回到自己的住處靜靜等待中午的飯宴。
“累死了,那新郎不會是因爲不想跟新娘子結婚,跑路了吧?”
“牧宅都找遍了,可還是沒有見到新郎的身影。”
劉承峰喘着氣,一屁股坐在了院子裡的石凳上,給自己倒了杯涼茶一飲而盡。
白瀟瀟站在院子裡,雙手揣在牛仔褲兜裡,眸子幽幽: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剛纔我們見到的那些『牧宅年輕小輩』?”
“他們一個個雖然都臥牀,但似乎氣色並不糟糕,不像是生病的樣子,而且當他們聽到了牧春江消失之後,首先表現出來的情緒不是驚訝和詫異,而是……恐懼。”
隨着白瀟瀟話音落下,安紅豆立刻附和道:
“對對對,我也有這種感覺!”
“峰哥,你咋看?”
劉承峰沒好氣道:
“還能咋看,那些逼崽子,明明知道些什麼,卻就是不說……要我講啊,就該把這些小逼崽子一個個全都逮起來去給新娘子當新郎!”
他剛說完,其他人立刻便朝着他看了過去。
那灼灼的目光,弄得劉承峰有些不自在,他微微縮了縮自己的脖子,問道:
“咋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寧秋水眼中閃過一道光:
“不,大鬍子,不是說錯,而是你可能說對了!”
劉承峰:
“啊?”
他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管家牧辰便到了。
那略顯僵硬的身影站在了拱門處,依然是冷冷地看着院子裡的幾人,當院子裡的幾人目光投過去之後,管家纔開了口:
“各位客人,午宴馬上要開始了,請各位隨我來。”
寧秋水四人也沒有廢話,直接跟在了管家的身後,這個流程他們昨天走過一次了,已經熟悉。
當管家帶着所有的詭客前往了牧宅的中央廣場時,詭客們發現,原本消失的新郎牧春江,這個時候竟然又出現了。
只是這一次,他的臉上掛着一抹僵硬的笑容。
詭異的是,牧春江的身上的婚服此時此刻正在不斷的滴血……
鮮血已經流了一地,但是管家好像根本就沒有看見。
“家主祈福已經完成,接下來由新娘新郎喝下交杯酒,大婚完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管家站在旁邊,像是一名婚禮的主持,說完這些之後,他就和昨日一樣,拿出了兩杯酒,走到了新郎和新娘的旁邊,遞給他們一人一杯。
新郎和新娘接過了酒杯,彼此相對。
新娘依然戴着紅蓋頭,她的膚色蒼白的有些不自然,手臂和新郎緩緩交錯而過,然後將酒杯放進了紅蓋頭的下面。
新郎亦如是。
不過就當新郎即將飲下這杯酒的時候,異變發生了!
隨着新郎緩緩地仰頭,衆人看見,他的脖子處出現了一道細密的血痕,緊接着,一道輕微的聲音響起:
咕嘰——
就在衆人愣神的一剎那,新郎的那顆人頭竟然直接從脖子上掉了下來!
咚咚咚!
新郎的頭落在了地上,滾了好幾圈,一直滾到了衆人的面前,隨着他的頭停下,脖子處除了噴濺出大量的鮮血之外,更讓衆人感到驚悚的是,新郎的臉變得極度扭曲,極度猙獰!
他盯着衆人,努力張大嘴,卻發不出聲音,嘴巴里面只有鮮血溢出,衆人看見他不斷重複的口型,知道新郎是一直在對他們說那兩個字。
“快逃……快逃……快逃……”
很快,新郎就徹底不動了。
而他的無頭屍體也在這一刻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之中,摔得七零八落,那些殘肢碎片的斷裂口處,十分的工整,就彷彿是被什麼利器切割過一樣。
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在場的詭客們反應都很迅速,他們既沒有特別的驚慌失措,也沒有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約而同地都把自己身上的鬼器摸了出來!
反倒是一旁站着的管家牧辰,以及那個和新郎喝交杯酒的新娘子,顯得如此淡定。
荒誕且恐怖的一幕持續了大概幾分鐘,新娘子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並將它交還給了管家,而後轉過身慢慢離開了,又回到了昨天進入的那個小房間裡面。
衆人回過神來之後,發現管家已經在收拾地上的血屍。
他十分熟練地從園林的一些花草遮蓋的地方拿出了一個血跡斑駁的麻袋,然後當着衆人的面,面無表情地把新郎牧春江的屍塊一塊一塊地裝進了麻袋裡。
整個過程都非常安靜,無論是管家還是詭客們,都沒有人開口說話。
當管家徹底將地上新郎的屍塊收撿乾淨之後,他才轉過了身子,臉上掛着笑容,對着衆人說出了一句讓他們後背發涼的話:
“牧宅的囍氣不可斷,請各位一定要在明天正午之前找到一位適合和新娘子成婚的牧姓年輕人,並將他送入新郎的房間……”
人羣中,一個膽大的詭客開口發問道:
“如果沒有送過去,會怎麼樣?”
管家有些僵硬地轉過了頭,盯着這名詭客說道:
“那樣的話,牧家的『老祖宗們』會很不高興的……”
言罷,他拖着裝着新郎屍塊的染血麻袋,朝着牧家祖祠走去,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