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念頭一旦在腦海裡生根發芽,就很難再剔除了。
糧食。
這兩個字眼浮現在三人眼前時,就再也揮之不去了。
“不會吧……”
“就算是爲了糧食,也不至於殺人呀!”
劉承峰倒吸一口涼氣。
他恐懼的並不是殺人本身。
而是那羣村民殺害廣修全家的原因……只是因爲一口糧食。
“這種事情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古代的時候,一旦遇見了大旱饑荒,甚至會有人易子而食,很多人覺得這只是個誇張的描述,但其實一點也不誇張!”
寧秋水語氣沉重。
“當然,這並不是最可怕的。”
“畢竟在那種環境下的人,終究只能遵循弱肉強食的法則,才能活下去!”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作惡的人卻在度過危難之後,通過謊言掩飾了自己的罪行,還將罪惡栽贓給了受害者!”
“當年,廣修一家被搶走的,可不僅僅是糧食,還有他們的生命,名聲……”
白瀟瀟也帶着同情嘆道:
“這纔是最可怕的……”
“所有人都知道你無辜,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爲你發聲,他們甚至聯合在了一起,編造了你荒唐的罪行,再用手指着你的鼻子,對你進行審判……”
“我想,我大概能夠理解,爲什麼這個村子會誕生那麼恐怖的厲鬼了……”
“這已經不單純是生死恩怨。”
三人覺得心情沉重,沒繼續說下去,就這樣沉默着回到了他們的招待所。
到現在爲止,他們已經能夠基本猜到當年大體上村子裡發生過什麼事,但還沒有尋找到生路。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又到了晚飯時間。
由於大家的謹慎,除了唐嬌之外,衆人沒有再減員。
還剩七人。
吃飯的時候,大家坐在餐桌旁都沉默不語。
只有駱燕,盯着自己的餐盤,一直在笑。
她笑得很詭異,神情也十分恍惚,不知道一下午一個人在招待所裡經歷了什麼。
寧秋水打量着駱燕,總覺得她這個笑容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其他人當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不動聲色地遠離了駱燕一些位置。
於是,圓形的餐桌上就呈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畫面——
駱燕一個人坐一個位置,兩旁都沒什麼人,剩下的六個人全部擠在一邊。
“駱燕,駱燕!”
“你笑什麼呢?”
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了。
是宗芳,那個膽子忒小的女孩。
她給駱燕這副模樣嚇的不輕。
可駱燕壓根兒沒回她,手中拿着筷子,也不夾菜,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盤子,不時發出輕笑聲,好似旁邊有什麼人在跟她講笑話,逗弄她的開心。
這個場景實在是詭異至極,宗芳覺得如果不是房間裡還有這麼多人在,她一定會第一時間跑出去,頭也不回!
“她,她到底怎麼回事兒?”
眼鏡男也慌了。
但並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因爲大家都不知道。
寧秋水仍然埋頭吃着飯,但不時會擡眸子察看一下駱燕,似乎在觀察着什麼。
直到某個時候,他突然停下了夾菜的動作。
他想起來了。
他終於想起來爲什麼會覺得駱燕嘴角的微笑那麼熟悉……
因爲這個微笑,就在不久前他才從糜蘭的臉上看到過!
當時神婆靠近了臥病在牀的糜蘭,對着她念了什麼咒語,撒了點什麼東西,而後糜蘭便露出了這樣的笑容!
難道說……
是神婆做的?
她想要幹什麼?
就在寧秋水沉思的時候,駱燕卻恍恍惚惚的忽然站了起來,朝着門外走去。
她走路的姿勢,宛如一具行屍走肉,看起來毫無生氣。
但房間裡的衆人也沒有敢攔下她。
直到她走遠之後,宗芳才弱弱地發聲:
“我們……我們會死嗎?”
她的語氣裡帶着一種慌亂和哭腔。
“只剩下最後四天了,能去的景點我們基本都已經去過了,能找的線索也基本都找過了……可是還沒有發現生路在什麼地方!”
“這扇門裡……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生路?”
人在極大的壓力下,情緒會率先崩潰。
而情緒一旦崩潰,緊接着遭殃的就是智商了。
這種狀態下的人會不斷懷疑自己,懷疑周圍的一切!
衆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哎,白瀟瀟,你們有沒有拿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說出來聽聽唄,大家一起幫忙想辦法,總好過單打獨鬥!”
“畢竟現在咱們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眼鏡男雖然是個新人,在很多方面表現的並沒有多好,但他主動尋找生路的樣子,也帶給了他的隊友很大的信心。
“好吧——”
“我們的確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線索,現在咱們還剩下七人……哦不,嚴格一點說,只有六個人了,那我就把我們得到的東西分享一下。”
白瀟瀟娓娓道來。
她先跟在場的衆人講述了關於村莊百年前饑荒的事,而後提了一下關於血門給予的提示。
“血門給的提示通常都不是完整的,事實上,這座村子除了【良善者】,【慈悲者】以及【無辜者】之外,還有一個【作惡者】。”
“而那個【作惡者】,就是這個村子的神婆!”
“關於生路的猜想……我們需要幫良善者復仇,剷除作惡者,再幫慈悲者尋找到它丟失的頭顱,恢復村莊的安定。”
“而我們還有不到四天的時間來完成這一切。”
“如果在神廟祭會之前,我們沒有做完這些事,那到時候我們面臨的……很可能就是【良善者】和【慈悲者】最終的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