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這片地方周圍幾乎都安靜了下來,不少人都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此刻碧水池中的那道身份,一時間竟是愣在了那裡,有些不知措。
這會掉入碧水池的哪裡是什麼符夏呀?人家分明還好好的站在池邊上,一根頭髮絲都不曾亂掉,就像個局外人一般跟着衆人一起看着掉在水裡頭的姚玉瑩。
反倒是先前怒氣衝衝的姚玉瑩,此刻卻拼命的在水中掙扎着,那幅驚慌恐懼的模樣簡直讓人終生無法忘記。
剛纔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快,估計有些眼尖的人都可能沒怎麼看得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是姚玉瑩推的人最後怎麼一下子就成了推人的自個掉到了水中呢?
符夏這是動作太快了呢還是壓根就沒做什麼,而是姚玉瑩自個稀裡糊塗的沒撲準,不小心直接衝到了碧水池裡頭?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好些人根本沒真正看得明白,反正就是姚玉瑩突然衝過去推符夏,也不知怎麼回事結果自個掉進了水池。
當然,圍觀之人中總有眼神特別好的,比如說沈靖,再比如說一直在邊上一聲不吭的雲牧陽。
其實,沈靖看到,剛纔符夏不僅動了,而且動作還不止一樣,不但微不可查的在姚玉瑩即將捱到她的一瞬間稍稍側了下身,而且裙襬下頭幾乎立馬稍微動了動,兩個小動作差不多是同時完成、一氣呵成。
而且,當時因爲不少人的視線正好被姚玉瑩自個那狼狽不堪的背影擋了一下,所以才變得愈發的不顯眼,看着就好像符夏壓根站在原地沒有過任何動作一般。
那裙襬下的小動作絕對纔是姚玉瑩稀裡糊塗重重摔入水中的關鍵所在,應該是符夏不動聲色的擡腳絆了姚玉瑩一下並且那一腳還使了些力氣。只不過因爲裙襬擋着極難讓人察覺罷了。
不然的話,以姚玉瑩所在的位置,哪怕沒成功撞上符夏。甚至撲了個空也不至於直接摔得那般遠,眼下這都幾乎撲到碧水池中間去了。看着都讓人覺得好笑。
沈靖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可鬆口氣的同時心中對於符夏的疑惑也愈來愈大。
如果僅僅說那是下意識的反應的話,似乎這樣的反應也未免太過令人不可思議,反倒是有些像練家子般的奇快敏捷。
沈靖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難不成符夏竟然還會些功夫?可這似乎根本不可能,至少從她的成長環境來看完全沒有那樣的可能性。
但,符夏在回相府前後的這段不算長的時日裡頭,卻已經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了好些同樣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出來。這一切同樣也無法令人置信卻還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就連雲牧陽都是在看向符夏的神色間頭一回帶上了幾絲不同先前的關注,他不似沈靖,根本不知道符夏之前的那些事情,但一路上前前後後各種事加起來倒也不難看出些東西。
至於符瑤,倒並不曾看到符夏裙襬下的小動作,但那微微側身避開的瞬間倒是注意到了。
不過,就算注意到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畢竟姚玉瑩這般發狠的跑過去推人入水,但凡是個正常人也會閃躲,而符夏僅僅只是稍稍避了避再無其他已經是做得無可挑剔。
直到水裡頭的姚玉瑩撲騰了好幾下。狼狽不堪而又驚恐無比的大叫着“救命”,這才陸續有人回過神來,趕緊着圍了過去吩咐奴才快些救人。
場面當真是混亂無比。姚玉瑩那比殺豬還嚇人的叫喊聲纔是真正讓池岸邊那些貴女們驚慌起來的重要原因。
周邊聞訊趕來的長安公主府的家丁立馬就想跳下去救人,這掉進去的可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萬一有什麼損傷的話,他們這些人可是也得跟着倒大黴。
可就在家丁要跳下去的瞬間,符瑤卻是立馬制止:“等等,趕緊叫會水的婆子過來,”
這話一出,衆人雖是慌亂不已,但還是立馬便明白了符瑤的意思。腦子也這纔想起這一茬。
男女有別不說,堂堂國公府未出閣的嫡小姐全身上下都被水給泡了個透。如此時候更是不能夠讓男人近身接觸,那樣的話名節可是全沒了。
家丁也很快反應了過來。但一時半會間哪裡來得及去旁的地方找什麼會水的婆子,等那會水的婆子來了,這千金小姐也早就已經溺水死掉了。
而現聲貴女們身旁的婢女則沒有一個會水的,衆人站在那裡只是乾着急,眼看着姚玉瑩撲騰得越來越厲害,卻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你,趕緊跳下去救人!”有名貴女突然指向符夏,理直氣壯的說道:“都怪你,不是你的話她怎麼會掉下去?”
“就是,你趕緊去把玉瑩救上來,她若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活了!”另外又有人聲援,恐嚇着符夏,她們纔不管符夏會不會水。
符夏見狀,好笑不已:“原來你們都是這般講理的,難怪能跟姚玉瑩玩到一起去!”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符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誰愛救誰自己救,她的死活與我無關,我的生死也不用你們瞎操心。”
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哪曾想都到了這樣的時候,符夏嘴巴竟然還如此強硬。
不但是嘴巴強硬,行動上同樣如此,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根本不理會任何人的恐嚇威脅,壓根就沒有打算救人的準備。
“你……你……”那兩名貴女也是氣得不行,卻又不可能像姚玉瑩一般口無遮攔的罵那些難聽之言,一個個臉都憋紅了愣是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了?”符夏冷笑一聲,根本沒理會繼續在水池中掙扎尖叫的姚玉瑩,徑直反駁道:“我是把她推入水中了,還是把她扔進去了?她自個跟個瘋子似的見着我就無故開罵開打連帶想推我入水,結果自個不知犯什麼事掉了進去,這也能強行怪到我頭上去?”
“可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其中一名貴女終於憋出了一句話,恨恨地瞪着符夏,顯然並不在意符夏受到的不公對待。
“說得真好聽,你們怎麼不下去救?”符夏當下便嗆了回去:“先前她發瘋時你們這些好朋友怎麼就不知道拉着點勸着點,這會反倒還好意思來怪我這個無故受害者?”
符夏當真看不起眼前這樣的貴女,自私得連基本的是非黑白都不分,還有臉冠冕堂皇指責別人,這兩張臉她算是記住了!
“哼,不知好歹,我們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那名貴女被符夏給嗆得有些惱羞成怒,原本她也不是真那般在意姚玉瑩的死活,可無論怎麼樣卻也不願意在符夏面前落了下乘。
眼見着那邊人還在水中,這邊又快要掐起來了,符瑤趕緊上前拉住那名貴女勸道:“好啦好啦,都先別爭了,玉瑩表姐還在水裡頭呢,得先把人救上來才行呀!”
“二小姐,要不奴婢下去把人給弄上來再說吧?”四喜見狀,也怕真出什麼事,壓低着聲音朝符夏詢問着。
“不用了。”符夏壓根問都沒問四喜會不會水,直接否定了:“誰都不用下去,放心吧,她死不了。”
這話一出,那名貴女更覺得符夏是在火上添了油,正準備怒罵,卻聽到一直再沒有什麼動靜的三皇子吱聲了。
“姚小姐,你別叫了,還是自個慢慢站起來吧,那水沒你想象的深。”
說罷,沈靖也不再多解釋什麼,主動轉過去身,擺出了一副非禮勿視的神情。
而一旁的雲牧陽也難得露出了幾分笑意,跟着轉過身去迴避。
姚玉瑩這會功夫才冷靜了一些,手忙腳亂的按沈靖之言去做,又折騰了幾下這才發現自己的腳果然一直都踩着了池底,只不過先前太過驚慌恐懼,誤以爲快要淹死罷了。
衆人頓時都有些傻了眼,看着此刻已經站穩了的姚玉瑩,這才發現原來那水不過剛剛淹到姚玉瑩的胸部罷了,難怪都折騰了那麼久還沒有沉下去。
片刻後,有人看着姚玉瑩狼狽得無法形容,再想起先前那副叫得跟殺豬般的模樣,一時間竟是沒忍住笑了起來。
而其他不少人神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想笑又不好笑的別提憋得多難受。
“二小姐,原來您一早就看出那水根本就淹不死人呀!”四喜實在忍不住,轉過身捂着嘴偷偷地笑。
符夏倒也謙虛,聲音不大不小,看着正由婢女扶着往岸上走的姚玉瑩解釋了一句:“一開始自是不知道水池深淺,但後來看着人掉裡頭那麼久,又喊又叫還不帶一點往下沉的,自然也就知道了。”
說實話,若不是剛纔姚玉瑩的模樣實在太過誇張,許多人都應該早看出池子的深淺,哪曾想到姚玉瑩看着跟只老虎一樣兇悍,可實際上膽子卻小成這般,弄出如此丟人的笑話來也是活該。
偷雞不成蝕把屎,姚玉瑩這一回可真是把臉都丟光了。
此時她這般模樣也顧不得其他,爬上岸弄了件披風裹住自己,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惡狠狠的看了符夏一眼,隨後便由婢女護送着徑直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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