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夏還真沒有說錯,如今朝堂風雲變幻,形勢是一天比一天的難以預料。
從宮內到宮外,皇室、姚家、江家、符家等等,各家各戶關係牽扯大小不一者皆都被有意或無意的捲入其中。這些還不包括那些暗中介入的勢力。
當然,所有爭鬥的涌泉無非都是圍繞着最終的皇位之爭。
符夏並不太清楚具體這場爭鬥已經白熱化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但她心中卻明白得很,之所以這一世皇位爭鬥比着前世要加快那麼多,這其中,寧塵逍的功勞怕是少不了。
惜夏閣這邊剛剛安寧一會,可沒過多久的功夫卻是再次熱鬧起來。
符瑤回來了!剛剛回來便直接往惜夏閣來了。
同行而來的還有大少爺符子鳴,一路跟在符瑤身旁神色慌張不已,明顯是擔心符瑤這般衝進來又會做出什麼衝動之事來。
其實,符子鳴本不想讓符瑤一回府便來找符夏的,但奈何攔得攔不住,再加之符瑤保證並不會惹事,不得以他才只好跟着一路過來。
“大哥來了?”對於符子鳴,符夏還是如以往一般並無惡意,至於那長驅直入到現在還不懂禮貌的符瑤卻是完全被她無視。
“二妹,今日大哥去把三妹接回府了,這次三妹能夠回來多虧了你在父親面前說情,所以三妹一回來便特意過來要跟你道謝來着。”
符子鳴身爲長兄,此時夾在兩個妹妹間頗顯尷尬,但話還是要說上兩句,總不能冷了場。
不過很顯然。符瑤並沒有去領兄長這份好意,定定地看着符夏沒什麼表情地說道:“我要跟你單獨聊聊。”
符瑤這語氣,聽起來並無敬意,但倒也不存特意的挑釁,比起去鄉下祖宅之前倒是下意識的收斂了幾分。
符子鳴這會頭真的很疼。接三妹回府前他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交待符瑤這呀那的,但現看來他所交待的東西全都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不過,令符子鳴沒想到的是,二妹符夏卻是半沒有計較任何,就這般簡簡單單的應了三妹的要求。
“好呀。”
符夏爽快得很,完全不在意符瑤的態度。一口便應了下來,隨後又朝有些愣愣的符子鳴說道:“大哥一路上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跟三妹說會話,不會有事的。”
符子鳴見狀。看了看符夏又看了看符瑤,而後倒也懶得再參與進去,點了點頭後不再久留,帶着人先行離開,將這裡留給兩個妹妹自行解決。
“讓她們都退下。”符瑤繼續開口,示意這屋子裡頭閒雜人等太多:“放心,我不會怎麼着你。”
“你都放心,我又有什麼不放心的呢?”符夏不在意的笑了笑。而後還真依了符瑤的話讓屋裡頭服侍的幾名丫頭先行到外頭去候着。
“好了,現在也沒有其他人了,有什麼話趕緊說吧。”
片刻後。屋內再無他人,符夏看了看符瑤:“這纔多久沒見,沒想到你就憔悴成這幅模樣,看來祖宅裡頭的日子果然不好過吧。”
“符夏,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之前讓人給我帶的那封信。信上所寫是不是真的?”
符瑤並沒有理會符夏後頭的話,徑直說道:“快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現在能夠順順利利的回到相府便能說明不少問題。你去了祖宅這麼久,不論是你母親還是姚家,或者父親甚至於沈靖等等,有一個人主動爲你回相府做過什麼努力嗎?”
符夏淡淡說道:“都沒有吧,他們根本就不在意你了,若不是我開口讓父親放你回來的話,你還不知道得在那裡呆多久,等到他們中有人想到你時,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三皇子又找到了新人選的事!”
符瑤很是不悅的打斷了符夏的話:“你別在這裡裝好人,就算是你把我弄回來的,卻也沒安好心,還不過是想利用我罷了!別忘了我當初爲什麼會去哪裡!”
“爲什麼?扯這些的話,你還真是沒有半點理了。”符夏不在意地笑了笑:“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也沒讓你承我的情,更沒裝什麼好人,就像給你的信上所說,我救你回來那是爲了合作,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不是嗎?”
“我問你三皇子又找到了新人選到底是不是真的!”符瑤急了,很不耐煩重複着自己的問題。
“我沒必要騙你,不相信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這裡,不過,這是你唯一的一次機會!”
符夏說道:“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夠幫你達成所願。你母親跟姚家根本不存這種可能,甚至還可能壞你好事,至於父親,他就算是想怕也沒有半點實質性的辦法。而當初給你希望與承諾的三皇子,你覺得他如今對你還跟以前一樣嗎?若真沒變的話,也就不會坐視你一人關在祖宅內這麼久不管不顧了!”
符瑤面色慘白,顯然被符夏這一番話給說到了心坎上,哪怕自個並不願意承認,可她明白,如今的現實卻的確如符夏所說。
“可是,你明顯是想利用我!”片刻後,她沒有再糾結真與假,事實上沈靖雲隱山一行本就說明了太多。
“那當然,依着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不利用你難不成還腦子燒壞了好心好意的要去幫你嗎?”
符夏笑了起來:“不過你放心,咱們之間的合作本就是相互利用,我利用你的同時,你也不是在利用我達成你的目的嗎?關鍵是各取所需,至於所要付出的代價那肯定是必須的,值得就好,不是嗎?”
“先前你便說過要讓我得償所願的,寧可先不取我性命,這便說明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而是你用來報復我的一種手段!”
符瑤並不蠢,很快點到了一個關鍵之處:“就算我不答應你現在所提的這些條件,你不是一樣會挖空心思這麼幹嗎?那我又何必幫你的忙?”
事到如今,她早就已經顧不得太多,哪怕嫁給沈靖完全是個刀山火海,那她也認了,也樂意往裡頭去跳。她最怕的不是什麼刀山火海,而是根本不再有那樣的機會。
現如今,她的名聲基本上被符夏給毀得差不多了,就連沈靖也不再似從前一般對她,她知道若是自己不把握好機會主動爭取的話,將來不知會是如何的悲慘。
爲此,就算不惜一切她也得博上一博!但再如何,她卻並不想便宜了符夏!
“我改主意了,不行嗎?”符夏無所謂地說道:“別把自己想得那麼重要,其實在我眼中,你的生死還有其他一切,當真不會比外頭一個陌生人重要半分。”
“你……”符瑤氣得牙癢癢。
“行了,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你乾脆一點吧,我沒那麼多閒工夫陪你在這些磨口嘴。”
符夏掃了符瑤一眼,繼續說道:“別以爲沒有你,我想辦的事情就辦不成,無非就是多費幾個銀子的事罷了。不過對你來說這好處可就完全不同了,你自己想清楚,別再耽誤功夫了。”
她纔不擔心什麼,符瑤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抓住了對方的命脈何憂對方不就範,她就是見不得符瑤這種裝模做樣的性子,明明都考慮清楚了還要在這裡磨蹭。
以爲這是談判嗎?那可就錯了,她們之間壓根不存對等的權利,她可以要求符瑤這樣那樣,但符瑤卻沒有半點討價還價的資格。
說罷,她不再多言,默默的閉上眼睛靠在躺椅休息,一副好走不送的樣子,纔沒將符瑤的決定看得多重要。
果然,見到符夏這般,符瑤面色更是難看,片刻之後這才長長嘆了口氣:“算你狠!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符夏之前在信中就說過,只要她做兩件事,便會將她從祖宅那鬼地方放出來,並且還讓她在兩個月內得到賜婚給沈靖的聖旨。
到了現在,她哪裡還有那功夫去理會符夏讓她做的事情會壞了誰的好事,她所要做的只是達成自己的意願!
見符瑤果然答應了,符夏這才緩緩睜開眼睛,不急不慢地說道:“很簡單,第一,我會告訴你沈靖重新選定人選的基本情況,你抓緊時間,在他還沒有得手前把他選的新人選攪黃。但是務必記住,不許殺人。對了,你大概還有差不多十天不到的功夫辦此事,過了時間的話可就對你極爲不利了。”
“第二,你得去一趟國公府,替我暗中送些東西送進國公府收好,不能讓任何人察覺發現。就這麼簡單的兩件事,做得到嗎?”
符瑤微微思索了一下,這次倒沒有拖拉,徑直點頭道:“沒問題!但你用什麼保證我兩個月內便能夠收到賜婚聖旨?”
“沒什麼可以保證呀,不過我向來言出必行,你若實在信不過就只能賭一把了,難道你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符夏笑得格外甜美:“行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剩下的事情我身旁的貼身丫環自然會聯絡你,儘快去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