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真是個好父親,知道有人想要加害自己的女兒,就這般着急的提醒一下女兒,爲我這女兒好,然後呢?”
符夏笑得很冷,盯着符仲景頗有感觸地說道:“然後您覺得寧王府才應該是我的後盾,反倒是這相府符家最多也就是個提醒的責任對嗎?”
被符夏這般一反嗆,符仲景自是臉上掛不住:“你這孩子,怎麼會這般想,爲父這不是正跟你說道這事,一起再想辦法嗎,你怎麼就不往好的地方想想,偏偏總是把爲父想得那般狹隘呢?”
“再說,姚家這事爲父也只是剛剛纔知曉,所說的那些也不過是一些最實在的分析,並沒有那麼多想法在裡頭,你別總是帶有牴觸似的,這般對咱們都不好,還不如坐下好好商量纔是最爲實在的!”
符仲景真心覺得符夏這個庶女越來越無法讓他厭惡,若非考慮到還不知道三皇子最終將如何處理,再加上寧王府那邊無形中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的一些退路的話,想他堂堂相爺,怎麼可能跟這麼個逆女低聲下氣。
但再如何,他骨子裡頭有些東西當真無法掩蓋,此刻的語氣無形中也表明了耐心差不到到了一定的極限。
三番五次,符夏對於他這個父親的毫無忌諱的頂撞終究不可能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符仲景卻比着姚氏或者符瑤這樣的人忍性強得多,有些東西日後總有機會一起清算。
聽到符仲景的話,符夏卻是果斷的搖了搖頭:“沒什麼好商量的,姚家又不是頭一回想要我的命了,父親又不是不清楚,現在再來說什麼商量不商量的也沒什麼意義了。”
“說句實話,寧王府也好,相府也罷,又有哪個是真正在意我這條性命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靠誰都沒用,唯有靠自己命硬!”
符夏直接得很,看着符仲景沒什麼情緒:“父親也不必想太多,寧王也好還是我這個女兒也罷,其實才是這世上想法最爲簡單的人,人不犯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最後一句,符夏並沒有完全說完,但整個的意思卻是清楚明白。這話是說給所有犯她之人而聽,也是當面說給符仲景聽的,更是今日與符仲景談話裡頭真真正正唯一有用的話!
而後,符夏朝着符仲景那副紅脹得如同豬肝色一般的臉微微笑了笑,再無言語亦無逗留,就這般當面飄然而去。
一直到符夏走了許久,符仲景這才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
回想起剛纔符夏所說的那些話,符仲景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滿身是汗,事到如今,他當真有了嫡女符瑤的那種心思,當初爲何要將符夏這麼個棄女給再次弄回府來呀!
不論什麼原因,他似乎都不應該再把這個棄女接回,真是不應該呀!
從頭到尾,這個棄女不僅沒有給他帶來過任何實質性的作用與好處,還接而連三的把他這相府攪得不成樣子,如今這言辭舉止間更是明顯沒有半點將他這父親放在眼中,甚至於還帶着濃濃的敵視與仇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是多麼赤|祼祼的威脅,來自於一個連他看不起的棄女的威脅!
可現在,符仲景不得不說,那個棄女再也不是當初丟棄時丁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可以隨他拿捏之人,甚至於毫不誇張的話,自打他見到符夏開始,其實這個女兒便早就已經不是他原本所想象的,只不過是他不願意相信罷了。
而如今,面對符夏這麼赤|祼祼的威脅,最讓符仲景覺得可怕的是,自己竟然對這個逆女毫無辦法,哪怕連一句反駁都顯得那般蒼白無力,所有的反應最終只能以沉默與強行忍讓爲妥協。
符仲景自己都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了,他到底在顧忌些什麼、害怕着什麼呢?
是三皇子那還暫時沒有完全明白的決定與示意?是寧塵逍那高調無比的護短?還是……來自於符夏本身?
煞星?煞星!
他越來越相信不少人漸漸用到符夏身上的這個詞,這個女兒簡直就是個煞星,從進相府到現在纔多久的功夫,但凡得罪過她的人根本沒有一個有什麼好下場。不是死,也是比死好不到哪裡去,但符夏卻從頭到尾面對那麼多事卻硬是自個一點事情都沒有。
符仲景當真是有些怕了呀,真不知道哪一天這個煞星便會毫不留情的對他這個所謂的父親出手。
依着符夏的精明與狡猾,不可能想不到當初他將其接回府中是另有目的,所以這個女兒也根本不可能對他存有什麼感激與親近之心,甚至於因着從前之事心懷仇恨都再正常不過。
“一個都不能少,一個也都不會放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一字字一句句,不由得再次浮現在符仲景的腦海之中,到了現在他也無法再自欺欺人,符夏全都是明明白白說給他聽的呀!
他應該早就想到這一切的,這一切根本就不難想到,可這麼久以來他偏偏被自已的盲目自信與所謂的優越感麻痹,打心底並不願意承認自己從一開始便錯了,錯得不能再錯!
“來人!”突然之間,符仲景大聲朝着書房外頭喊了一聲,臉色已是鐵青鐵青。
很快,王管事便走了進來,看到自家老爺如此模樣不由得嚇了一跳:“老爺,您有什麼吩咐?”
“從現在起,嚴密監視二小姐一舉一動,每天彙報,不得有誤!”
符仲景眼光冰冷,下達着命令,這個女兒已經到了讓他不得不防的地步!
與此同時,他又朝王管事示意了一下,令其上前幾步而後小聲嘀咕了幾句。
王管事連連點頭稱是,沒一會功夫便快速退了下去,按照符仲景的吩咐行事。
次日,蔣氏命人給符夏送來了爲大婚所制的喜服樣式,讓符夏自行挑選,而來人正是大姐符玲。
“阿夏你快看看,到底哪一款比較合你心意?我娘說了,到時那上頭的刺繡全部都請京城最有名的繡娘,保準好看!”
符玲看上去比符夏要興奮得多,如同即將嫁人的是她一般,那種高漲的熱情以及眼神中的渴望與羨慕當真是藏都藏不住。
符夏見狀,笑着說道:“大姐替我拿主意就成。”
“那怎麼行,這可是你要穿的,當然是得你自己喜歡才行。”符玲只當符夏心中對於這門婚事其實並不歡喜,所以有所牴觸,因而不由得心情也低落了一些,安慰道:“阿夏,這畢竟是你的終生大事,不論如何還是得重視一些才行。”
“嗯,重視呀,所以才讓大姐替我拿主意呀。”符夏微笑着說道:“大姐不要誤會,我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真心覺得大姐做這一些會比我自己來效果會好得多。不僅是嫁衣,還有旁的那些事情,我都勞煩大姐跟蔣姨娘一併替我處理就行,你們辦事我放心也舒心,只要大姐不嫌麻煩就成了。”
“……那,既然你是真願意如此,那我自然也願意代勞的。”見符夏並不似哄她,符玲倒是稍微安心了一些,而後下意識的又道了一聲:“不知道哪一天,我才能夠跟阿夏一般可以準備自己的婚事。”
符玲比着符夏要大一歲多,如今都快十七了,但婚事看上去當真還沒有動靜,是以對於正常的少女來說,有此感慨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再加上,如今符玲的心裡頭的的確確有了一個人的身影,自然而然也就更加敏感。
聽到符玲的話,符夏含笑,若她沒記錯的話,符玲前世離訂婚已經很近,只不過這一世是否會有變化卻是不得而知:“大姐別急,說不定很快就輪到你了。”
“哎喲,我纔不是那個意思,真不是,就是看到這樣的情形隨口說說,真不是急着想嫁人……”
符玲一張臉漲得通紅,生怕符夏笑話,連連擺手否認先前不小心泄漏的心聲。
正在這尷尬不已的時候,四喜快速跑了進來,朝着符夏稟告道:“二小姐,三皇子來了,已經直接往惜夏閣這邊來來,很快就要到了。”
四喜顯然也是剛剛纔得到的消息,而且沈靖來得很突然,進府後全然沒有通知相爺之類的,直接便往惜夏閣過來,這可是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這會進來稟告的功夫,沈靖那邊估計都快要到院子外頭了!看那來勢洶洶的樣子,十有八九可不是什麼好事,四喜心裡又急又擔心的,因此一路不停的跑了進來先給自家小姐報個信。
“三皇子?他來幹什麼?”符玲先是一愣,而後很快看向了一旁的符夏,同樣擔心不已。
對於三皇子與自己這個二妹之間或有或無的那些瓜葛,她當然聽說過不少,如今二妹已經定下婚期,三皇子剛一回京便找了過來,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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