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也不存半點不好意思的地方,所謂的切莫笑話也僅僅只是一句客套話罷了,符夏就這般三兩言當衆向皇帝乾脆的道出了自己的選擇,哪怕這個選擇根本左右不了任何。
但符夏知道,如今皇帝都不是關鍵所在,寧塵逍那個真正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等的就是她這最後的直言宣佈來完美的配合着今日這整整一出大戲。
果然,在符夏說完的瞬間,還不等皇帝或者任何人來得及出聲反應,甚至於驚震都沒什麼功夫完全涌出時,寧塵逍卻是得意洋洋的搶了先機說話了。
“皇上,您都聽到了,這回您可沒什麼好爲難了的吧,人家都說了願意選本王當寧王妃了!”
寧塵逍還是那幅模樣,同樣也毫不掩飾那一份得意:“您可是說了要給我當衆指婚的,這會本王跟符家二小姐那是情投意合,彼此中意,皇上總不能夠因爲要顧着三皇子就這般棒打鴛鴦,活生生把我們給擴散了吧?”
這話一出,符夏簡直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寧塵逍這臉皮太厚,嘴也太欠了吧,在聖駕面前睜着眼睛說瞎話都說得這般順溜,還真是不擔心人家笑話。
一會讓她當丫環,一會要她小命,一會立馬又成了情投意合彼此中意了,她的眼睛都已經瞎得不行,實在是不受不了這種人的厚顏無恥。
鬼才跟他情投意合,鬼才跟她彼此中意,這樣昧良心的話,也不怕天打雷霹。算了,好歹也得以大局爲重。符夏此刻當然不可能說道什麼去打寧塵逍的臉面,只得閉着嘴剩下的一切都由那渾人自已去包圓。
這樣的事情當真令在場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誰都沒想到符夏竟然會自個主動往寧王妃那個死火炕去跳,這真是要錢不要命嗎?
畢竟再如何,在衆人眼中,情深意重的三皇子再如何也比那寧王強呀,再說三皇子還能缺了自個皇子妃的榮華富貴嗎?
不少人反應過來後都覺得符夏估計是腦子有些毛病。當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尋思這種事情。
就在震驚之中。皇帝似乎也沒法經得住寧塵逍不斷的催促,而且自己的話也擺到了那裡,沒法久託着不做決斷。不然的話。依着寧塵逍這性子,只怕今日真得把孫含露的及笄禮給弄成一團糟。
眼見着自個第三的兒子無全沒有了平日的沉着與冷靜,一副急得不行的模樣想要跟他說道什麼,皇帝卻是更加沒有再遲疑。
像符夏這樣的女子。他是絕對不可能指婚給自已的兒子,對他來說。女人可以寵但卻絕對不能夠動什麼真情。
雖然,老三對符夏倒也並不見得說當真就是有了多麼難以割捨的真情,可這樣的苗頭卻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斷掉纔是必須的。
正好寧塵逍這般冒出來。賭氣也好還是下老三臉面也罷,所謂的爭端真真假假的皇帝也並不在意那麼多,一個區區相府曾經拋棄不要的庶女。一個毫無身份地位與後盾勢力可言的女子成爲寧王妃,對他來說。倒也不錯。
堂堂一個王爺,竟然爲了賭這麼一口氣不惜搭上一半的身家,雖說是給未來的王妃,可這樣的事情當真只有寧塵逍這種人才做得出來。
皇帝倒並不覺得寧塵逍會真給,可是敢當衆這般承諾也足夠說明寧塵逍的荒唐之處,如此行徑卻反倒讓皇帝覺得安心,也唯有這樣的寧塵逍纔是他所需要的寧王。
而沈靖此刻當真是有些口不擇言,竟然當衆與寧塵逍爭執起來,揚言寧塵逍不擇手段,並且根本只是嘴上說說根本不可能真的將寧王府一半產業分給符夏。
可寧塵逍卻是壓根不在意這些,硬綁綁的扔了一句管得着嗎,反正又不是給三皇子的,不用那些不相干的人相與不相。
沈靖當真是氣得半死,只差沒過去拉符夏詢問是不是怕不應寧塵逍會被寧塵逍的報復,好在一旁之人攔了下來,堂堂皇子顏面實在有些不成樣子,在場衆人都驚訝得不行。
姚氏倒還好,彷彿已經看到了今日的最後結局,不論如何自己這個所謂的庶女當真是沒法隱去半點的風光,而相府當真是丟人丟到了極點。
可符瑤此刻卻是從頭涼到了腳,那整盆整盆往身上倒的可不僅僅是冷水,更是冰水呀!
比着任何時候,她都要恨符夏,恨死了符夏!
她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心,若說以前她還有這樣那樣的顧忌,可如今在她看來,所有的顧忌都比不上這個死女人帶給她的怨恨!
即使那個所謂的大師說的全是真的,她也顧不了那麼多,符夏,必須得死,不然的話,遠遠不足以於平復今日的奇恥大恥辱!
“罷了,誰都不必再多言了。”
皇帝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皺了皺眉頭打斷了這場並不好看的鬧劇。
事情似乎老早從最早的起因生生不知偏離了多少,可說到底對於皇帝來說倒還真就只是一場鬧劇,不過是鬧的人有些複雜,鬧的事情有些莫名罷了。
這話看似對着所有人而言,但目光卻最先看向了三皇子沈靖:“老三,朕的確答應過你的母妃,也從頭到尾都不曾忘記過那份承諾,不過,這種事情終究還是得講個你情我願,既然寧王與和符家丫頭意見一致,那麼朕……”
“父皇,阿夏是被逼的!她怎麼可能真心甘情願當什麼寧王妃!”
沈靖當真是失態了,竟是顧不得那麼,當衆朝着自己的父皇辯駁起來。
“夠了,這些不需要你去擔心,朕自有明鑑!”皇帝明顯有些不悅起來。
皇帝的態度很是明顯,而沈靖整個人的神情都黯然下去,他同樣也瞭解自己的父皇。知道這樣的話代表着什麼意思。
當衆再堅持下去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反倒只會讓父皇對他愈發的不滿,此時沈靖當真抓狂無比,不知道好端端的這事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這個該死的寧塵逍,爲什麼處處要針對於他,處處要與他做對?
他死死的盯着寧塵逍,強行忍了下來。不再讓自己那般失態!可這並不代表他會放棄符夏!
符夏的重要性本就不容置疑。更何況今日之仇他不可能不報。寧塵逍又如何?誰敢擋他的道,他都會讓其消失!
當真以爲今日這就算贏嗎?沈靖面露執拗,駭人的沉默之下隱蔽着的卻是報復的瘋狂。等着瞧吧。看看他們到底誰才能笑到最後!
皇帝沒將沈靖訓斥過後,卻是不再耽擱,徑直看向寧塵逍道:“塵逍,既然你執意要娶符夏。那朕今日便成全於你,將她指婚給你爲寧王妃。過些天會自會正式議旨賜婚。”
“多謝皇上!”寧塵逍立馬上前謝恩,不過倒並不是那種賜婚的歡喜,而是帶着打了勝仗的笑容,看得讓人要多刺眼便有多刺眼。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過來跟本王一起謝恩呀!”見符夏呆在那裡半天不動,寧塵逍又嚷嚷着喚了符夏一聲,一副你這女人怎麼就那麼不懂禮數的模樣。
符夏見不得寧塵逍此刻的模樣。對她來說這還真不是什麼喜事不喜事,但當着衆人之面聖駕面前卻也只得跟着上前謝恩了事。
事到如今。誰都沒法再小視那相府的庶二小姐,不論什麼原因,總之這個庶女成功的被兩個這樣的人物當着聖駕當着這麼多人之面爭奪,這本身就已經是一種罕見之事,而這符夏之事也算是真正名揚出去了,寧王妃呀,哪怕只是個掛名的,可到底也不是誰都能夠掛上寧王妃這個名呀!
至於寧王所言的嫁過去後分一半產業之事,這種話衆人倒是誰都不會去替符夏多想,反正都嫁過去了誰的那不都還是寧王府的嗎?
和離什麼的那不過是一句話,寧王這樣的性子怎麼可能讓符夏做得了那樣的主?
此時此刻,當真是什麼樣的想法都有,有人傻了眼,有人妒恨得失了心,有人嘲諷鄙夷,有人嘖嘖稱奇,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多還想着能不能繼續挖一挖三皇子跟那相府嫡三小姐之事到底是真是假,不知五皇子此時心中到底有何感,還有有人則同情三皇子……
就在這形形色色的想法之中,寧塵逍謝過恩後竟直接帶着符夏走人了!
沒錯,就這般跟皇帝說道了一聲便先行告辭了,說是不好意思再在此次打擾孫小姐的及笄大禮,若是再留下來的話難保又引出什麼其他風波來,掃了衆人興不說關鍵還耽誤人家的大事,所以乾脆就先走了。
這一點倒還真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皇帝也見怪不怪,直接同意人走也贏得了幾分真正的清靜。
而符夏,本就還是寧塵逍的“丫環”,如今又成了未來的寧王妃,自然也沒理由不聽從寧塵逍的話跟着一併離開,更何況這會功夫她也半點不想再在此外逗留。
臨走之際,她倒是沒有再去多看皇帝,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孫含露,那小姑娘明顯有些蒙了,大概是沒想到今日符夏竟幾乎成了主解,把她這好好的及笄禮給弄得這番模樣。
至於姚氏母女,符夏當真只是用餘光掃了一眼,也壓根不會把這兩人的想法放在心上。
暗自呼了口氣,出太傅府的半道上卻總覺得今日之事似乎還是哪裡有些不太對勁,看着前邊走得輕快自得的寧塵逍,符夏忍不住閃過好些疑惑。
當然,這會自然不是合適的時候詢問什麼,只得再次忍下來,等離開太傅後再說。
出了太傅府,上了馬車,簾子放下馬車緩緩行駛了一些距離之後,符夏這才正式開始與寧塵逍談判。
“王爺,您今日之齣戲可是超出了行前的計劃太多呀!”
符夏也不繞,徑直說道:“婚事可不在原先的計劃配合戲之中,這事咱們應該怎麼算?”
寧塵逍優哉遊哉地靠在那兒,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看着符夏說道:“這有什麼,形勢正好趕上。就當加了齣戲唄。反正你又不吃虧,這一下沈靖那小子再想打你的主意除非有辦法讓皇上改主意出爾反爾了,你這還得感激本王幫你完全跳出苦海呢!”
“話是這麼說,可給王爺當個掛名王妃也不是那麼舒服的事,就算日後到了合適之際和離,就算王爺真分我一半的寧王府產業,但我這可得陪上一輩子的清白。往後若是真有了心儀之人再想嫁可就難了!”
符夏當然得補談些條件。不然的話誰知道寧塵逍日後又會搞出什麼名堂來,萬事還是先談妥明確訂下比較好,省得以後扯皮。
“嘖嘖。你還真是臉皮夠厚的,本王這可是幫你,你還好意思真想拿本王一半的產業?”寧塵逍不由得笑了:“別做夢了,這事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本王做這麼大的犧牲,讓你給佔了這寧王妃的名。本王沒收你的費就很不錯了,你就別想着太美了。”
這話可真是夠損人,不過符夏卻並沒半點生氣,相反還輕快自在了不少。
“誰想得美了。早就知道王爺不過就一說說當衆騙騙人罷了,我有那自知之明,真拿您一半家烽。怕是一輩子也只能頂着寧王妃的名翻不了身了。”
她跟着笑了起來,神色難得顯露出幾分俏皮:“不過我也夠配合你呀。今日得了最大好處的說到底還是王爺您吧?好歹,王爺還是得稍微補償一下我不是?”
“喲,這麼急就要談條件了,你還真是……市井氣太濃了!”寧塵逍斜了斜眼:“再說,這寧王妃的身份哪裡辱沒你了,本王沒讓你補差價就得了,你還好意思讓本王補償你?”
“王爺可別太摳了,這寧王妃的身份我還真不稀罕,王爺不給點好處,這麼久的戲演起來也累呀!這配戲也得有個工錢吧,您說是不是?”符夏倒是毫不在意,笑呵呵地說着。
寧塵逍哼哼了兩聲,又道:“別太貪心呀,最多適當時候和離之際讓你下半輩子衣服無憂,別的就別多想了。再說你還佔着本王柳林街那裡一半的分紅呢!”
“……呃,這樣倒也行,不過,要不咱們立個字據?”符夏一聽倒也沒再多說,真那樣對於寧塵逍這樣的人來說倒也已經算是不錯了。
“笑話,這麼點東西本王還用得着立字據嗎?”寧塵逍更是鄙夷無比的看着符夏:“你這腦袋真是夠鈍的,想都別想了,瞧這麼點出息!本王真反悔的話,你拿了字據就有用嗎?”
這一下,符夏倒還真是坑不上聲了,沉默了一會,這才恨恨的掃了寧塵逍一眼說道:“你敢反悔,我就讓你後院不得安寧,讓水雲公子離府而去,讓……”
說着說着,符夏突然感覺到了寧塵逍那帶着殺氣的眼神,符夏多少還是收住了話,但膽子也真是練了出來,轉而像沒事人一般又道:“好了好了,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了,再問一個重要的問題。王爺不是說要讓沈靖最少倒黴大半年嗎,看最後這樣子,似乎力道還不夠呀!”
“不夠?”
寧塵逍反問了一聲,笑着說道:“你這腦袋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本王直接斷了他的擋劫化災的方法,這小子何止得倒黴大半年?”
話雖這般說,不過寧塵逍此次倒是沒再嘲笑符夏,反倒是耐心的又解釋了幾句:“放心吧,咱們人是走了,不過那頭的事可還沒算完呢。沈靖跟符瑤相好之事,本王已經讓人把證據準備齊妥回頭直接送到五皇子沈旭府上,沈靖自此與沈旭可算是結了死仇了。還有皇上那裡,這回沈靖在皇上心中的印象可是不知要打多少個折了,這小子自此怕是會黴運不斷。”
“這些倒不算錯,不過……”
符夏好心提醒道:“不過沈靖此人心思極深,絕對不是這般容易倒的。如今還遠遠不至於讓他走到絕路,只要沒到絕路,誰都不知道他又將弄出什麼樣的風浪來。”
“嘖嘖,看來你倒真是挺恨他的,也不知道今日那小子當衆請婚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本王怎麼瞧着大夥都一副覺得你應該選那臭小子的感覺?”
寧塵逍知道符夏所言不假。不過他自是心中有數,反倒是更加好奇起符夏與那沈靖的關係起來:“那傢伙倒也豁出去了,竟然在皇上面前說對你一見鍾情,你聽着也沒有一點點動心?”
“動個什麼心呀,人家讓你去替他死多全你幾把糖而已,你會動心?”符夏哼哼着,不再理會寧塵逍。
問題似乎變得有些無聊起來。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之間她不想再說道什麼,等過幾天賜婚聖旨下來之後,她的命運當真與前世完完全全變得不同起來。
這樣的徹底不同自然讓她欣喜。但同樣不確定性也變得更加讓人難以辨別起來。
看到突然變得深沉下來的符夏,寧塵逍也難得沒有再出聲打擾,靜靜的在一旁看着。
馬車默默行駛在回寧王府的道路上,直到下車之際。符夏這纔再次出聲朝寧塵逍問道:“王爺,這一個月的丫環我還要做嗎?”
“當然。不然你以爲呢?”寧塵逍下了車,倒是順便搭手牽了符夏一下。
符夏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反倒是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估計這些天還是呆在寧王府裡頭清靜得多。”
不出符夏意料。接下來的幾天,前來寧王府的人可是不少,雖然那道賜婚聖旨還沒有正式下來。不過這並不影響到各種各樣的人打着這旗號前來賀喜、打聽情況。
除了寧王府以外,相府這些天也是人來人往的。
這些倒都與符夏沒什麼關係。反正寧王府自然有人專門負責接待,根本不需要她出面做半點。而寧塵逍這幾天也沒怎麼使呼她,算是一種額外的嘉獎,讓她好吃好喝的在府裡頭想幹嗎便幹嗎。
而符仲景卻是在事發當天晚上便親自去了一趟寧王府,求見寧塵逍,不過卻被寧塵逍果斷回拒拒了。
符仲景來無非是爲了寧塵逍當衆因一私怨而在太傅府打相府顏面之事,不過卻並不是什麼問責怪罪,無論如何符仲景此時還沒這樣的膽量。
不僅如此,符仲景還表明了是想來親自道歉化解誤會,不過寧塵逍顯然並沒搭理,他哪裡不知道符仲景這是沒有辦法,希望將嫡女之事的影響可以化解到最小的不利影響。另外,還有一個即將被賜婚給寧王的庶女在寧王府呢,這事總之就是複雜到了極點,早就已經讓符仲景急得頭都暈了。
可寧王不僅不見他,基本還不讓他這麼快見符夏,實在是讓符仲景氣得不行。
可氣歸氣,惱歸惱,碰上寧塵逍這樣不講理的人,當真是完全沒有辦法,只得先行回去,等過幾天再說。
此次的事情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遍了京城,一時間成爲了京城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的的絕對熱點。
無論是三皇子與寧王爭奪符夏的驚天消息,還是符夏即將成爲寧王妃這種突然的結果,亦或者三皇子與相府嫡三小姐之間那不清不楚的關係……
總之那天所發生的一切不可避免的被人傳出了太多的版本,再加上各種各樣的想象與揣測,實實在在的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大戲。
當然,對於未來的寧王妃,不少人都抱着極大的興趣與好奇,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主竟然真有那樣的膽量坐上這寧王妃的寶座。
要知道,寧王斷袖之事可不是什麼秘密,那王府裡頭養着的男寵可不是擺設,這符夏成了寧王妃說到底也就只是個擺設,再加上寧王那兇殘無常的性子,保不定日後的寧王妃會是什麼樣的日子。
不少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麼也想不通爲何符夏不選情深意重的三皇子,雖然並不是說她想選三皇子就一定能夠嫁給三皇子,但至少那天聖駕之前不應該選個魔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