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1章 留得青山在

雙方的陣線迅速接近,時不時響起不同口音的叫喊聲。

只不過怎麼聽,都是會覺得驃騎這一方的兵卒更氣息飽滿一些,而明明擁有更好掩體和工事的坡下曹軍營地內的兵卒,卻顯得有點驚慌失措。

長槍如林。

旌旗飄蕩。

即便是有火炮,但是冷兵器依舊是在這個時代戰場上的主要角色。

許褚在發出指令的時候,斐潛並沒有給與指導,也沒有表示任何的態度。因爲斐潛知道,在一軍之中,號令絕對不能前後矛盾,混沌不清。

其實在任何組織政體,亦或是家國之中,也是如此,命令越是清晰明瞭,便越是有利於底層的執行。

華夏其實很喜歡用『原則上』等詞語,但是實際上這種詞語越多,對於下級越是不友好,也對於整個家國會產生結構性的破壞。

『原則上同意』的意思,就是『我不阻止,但出了事情,責任你來背。』

『原則上不允許』的意思,則是『這事情是不允許的,但有壓力讓我不得不允許,所以出了事情之後的責任是由你和施加壓力者來揹負。』

『非必要不可以』就是在說,『不要做某某事,除非有更好的情況出現,亦或是有足夠走流程的理由,否則肯定會被秋後算賬,到時候你要出來背鍋。』

『若有必要可以』就是『已經預料到這個情況會出現,授權給你做好方案去做,但我不揹負你做這個事情的任何責任。』

簡單來說,以上的這些,都是在甩鍋。

華夏封建王朝之中,罵低下官吏越來越不作爲,貪婪懶惰瀆職懈怠,但是有沒有想過這種情況也是因爲在那些在詔令在條文,在各種朝堂公文下達的時候,越來越多的『原則上』,『理論上』,『律法上』等等詞語越來越多了呢?

『原則上』表面上是在承認『原則』,但是實際上則是揮舞着鋤頭,在『原則』上刨開了一個個的鬆動口子,即使是最爲剛性的法律,通過這種巧妙的『原則上』的處理,也使得違反法律的行爲有了足夠的理由。

這其實是對法律的一種踐踏,侮辱,成爲了表面上看起來靈活,實際上是貪腐官吏的『變通』和膽大妄爲找『藉口』的違反。

所以斐潛在對許褚發出指令的時候,總是確定性的,能做,或是不能做,根本就不會和許褚說什麼『原則上』和『法律上』……

軍隊兵卒進攻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原則上』。

進退,生死,越是在重要關頭,就必須要簡單明確。

坡下的曹軍兵卒,一直都在被動的捱打。

可是等許褚的步卒陣線推進到了一箭之地外的時候,坡下營地內的反擊就開始了。

雖然說箭矢弩矢射擊不到許褚的陣線,但是投石車和弩車可以。

不過麼,不知道是因爲坡下曹軍營地內的投石車弩車原本數目就不多,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因此只有兩三架的投石車加上不超過五個的弩車在射擊。

在遭受到了曹軍弩車和投石的反擊之後,許褚就下達了讓前方陣線形成分散隊列的號令。

整齊且密集的陣列,就意味着要承受更大的傷害,而相對分散一些的小隊列就靈活了一些。而且面對曹軍這種相對於火炮顯得『慢』一些的遠程武器,是可以在其襲來的時候做一些躲避動作的,比如匍匐在地等來規避。

而對於許褚的分散陣列,曹軍營地顯然沒有有效的反制手段。

曹軍營地內的弩車投石呼嘯着,卻將大多數攻擊落在空處。

隨着許褚步卒陣線的前壓,另外兩門銅炮則是在各自四匹馬的拖帶下來到驃騎軍陣的戰線後,開始準備架設。火炮這個東西,雖然說精準度比投石車高,破壞力更大,但是要和後世那種可以定點打擊的火炮相比,那還差得很遠。

之前距離遠一些,命中明顯就差了很多,現在重新推進火炮陣地,就是爲了在已經裂開的曹軍坡下營地寨牆上做精準一些的打擊。

火炮是新發展出來的項目,所以即便是有投石車的瞄準經驗,都無法用在火炮身上。

同時現如今的火炮依舊是滑膛炮,想要點亮更爲精準的線膛科技樹,絕對不是斐潛一句話就能搞得定的……

依照當下的冶金技術,滑膛炮明顯可以承受更高的膛壓,也就是等同於延長了炮管的壽命和使用次數,而如果強行在冶金技術不過關的情況下使用線膛,那麼即便是真做出來了,說不得發射一兩發就直接原地爆炸,還未傷人先傷自己。

『嗶嗶!嗶嗶嗶嗶!』

指揮炮擊的工匠吹響了銅哨,提醒前方的驃騎步卒讓開炮擊的線路。

驃騎的步卒陣線,並不是真的散兵線,而是類似於小陣列,作爲火炮的防禦力量而存在的,所以火炮要射擊的時候需要留出炮彈通道,讓炮兵可以支援步卒陣線作戰,步卒陣線也同樣可以及時防禦敵方對於火炮的反擊。

很快,重新佈置好的火炮就再次開始射擊。

一枚炮彈,大概是六斤六兩。

漢斤。

更大的炮彈會有更大的破壞力,但是同樣也需要更強的火藥爆炸力量來推動。

這不是斐潛制定的標準,但是當他看見這個標準的時候,也不免有些惡趣味在心中翻滾着。

這是在多次試驗之後,工匠確定下來,火炮的炮彈重量被定在了這個六斤六兩的範圍內。

於是乎,每一聲的火炮怒吼,似乎都像是在狂吼着『666』……

炮彈撲向坡下曹軍營地,所到之處便是將曹軍寨牆擊打的木屑橫飛,血色瀰漫。

一面不知道是被炮彈擊中,還是被炮彈的氣流捲起的大漢旗幟,被高高的拋到了半空,再慢慢搖晃着,緩緩的落下。

在坡下曹軍營地之中的劉柱,見驃騎兵卒沒有在第一時間撲上來攻擊營寨,連其步卒陣線也是在一箭之地外,雖說自己的投石車和弩車能夠擊傷擊殺這些驃騎步卒,但是效率明顯是非常可憐的,而儲備更多的箭矢弩矢,卻暫時是派不上任何用場。

這使得在營寨寨牆後面列陣的弓箭手的士氣一直在崩落,尤其是當對面火炮轟擊寨牆的時候,這些曹軍弓箭手便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聲的驚呼,甚至有些弓箭手忍受不了這種恐怖的壓力,當場崩潰逃跑,而被後方督戰的中領軍曹軍兵卒直接砍殺當場。

面對驃騎這種全新的戰鬥戰術,劉柱顯得非常的茫然,一時拿不定主意。

原本曹軍的策略,只是爲了對抗驃騎的騎兵的……

結果現在驃騎的騎兵都在兩翼,進攻的卻是步卒,而且這驃騎步卒又和之前那種填坑挖溝的戰鬥模式完全不一樣,這使得坡下曹軍營地持續的在被動挨打。

如果下令出擊,去解決驃騎步卒陣列之中的火炮,那麼先不說驃騎步卒陣線當中還有什麼『驚喜』在等着曹軍,單說在兩翼遊弋不定的驃騎騎兵,就足夠讓這些離開了工事掩體的曹軍兵卒好好喝上一壺了。

可如果依舊不出擊,那麼先別說正面的這些營寨寨牆最後命運如何,光眼下的曹軍兵卒士氣就是在不斷的崩落,到時候如果萬一跌落臨界點,引發了全軍潰散,那就真就是連撈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要怎麼辦?

劉柱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就像是那些火炮轟鳴的聲音一次次的鑽到了他的腦子裡面,然後迴盪不去,肆意攪動一樣。

火炮的硝煙瀰漫,聲若霹靂。

炮彈的破壞力,比投石車都要更加的兇殘,大概是因爲投石車落下的石彈一般來說是墜落式的,只要不在墜落的那個點附近,一般來說都沒太多的危險,即便是剛巧石彈砸到了身邊,只要沒直接命中,也就頂多被濺起的石塊泥土打得鼻青臉腫而已。

但是火炮的炮彈,主要的力量方向是橫向的……

轟擊在了營寨寨牆上,當即就會使得營寨寨牆破裂,搖晃,倒塌,但凡是在火炮轟擊的彈道上的一切,似乎都會被其摧毀。

曹軍的中領軍精銳多少還好一些,一方面是他們都是老兵,待遇也高,另外一方面他們站的位置也偏後一點,相對心理壓力也不會那麼大。

而最貼近營寨寨牆的那些普通曹軍兵卒就糟糕了。這些普通曹軍兵卒,有的是沒有什麼戰鬥經驗,有的是原本河東的郡縣兵卒,訓練相對較差,士氣本身也不高,在面對驃騎兵馬的這種遠距離火炮攻擊之下,他們的精神越來越繃緊,聽着身邊的慘叫聲逐漸增加,導致很多普通曹軍士兵口乾舌燥兩手兩腿都在發抖。

在火炮又一輪的轟擊之後,又有一片寨牆被擊中了重要的連接結構,整片垮塌下來。

而在寨牆後面待命的普通曹軍兵卒,即便是有拒馬和壕溝的遮蔽,依舊是恐懼的嚎叫起來,一整個陣列頓時如同寨牆一樣垮塌潰散,瞬間就蔓延到了其他的曹軍陣列之中。

『後退者斬!』劉柱大叫,『亂軍者斬!』

中領軍衝了上去,將那些亂跑的普通曹軍兵卒砍死在陣前,就連劉柱也帶着護衛上前,將幾乎一整個陣列的兵卒都殺了,纔算是勉強的控制了陣列的潰散。

可是這治標不治本。

被火炮直接擊中而死傷的曹軍兵卒並不算多,比起坡下曹軍營地當中的總人數來說,恐怕還不到一個零頭,可因爲膽怯逃跑被殺的,卻是被炮火擊殺的數倍!

血腥味蔓延而開,造成的士氣崩落,已經是無法挽回。

坡下曹軍營地的防禦工事,如今只是被破壞了寨牆,還有寨牆前面的壕溝,有營寨內的拒馬,陷阱,以及半人高的土牆,這些工事基本上來說都還是一個完好的狀態,可是並不能帶給曹軍兵卒心理上的安全感。

驃騎人馬只是動用了前後四門火炮,就成功的造成了坡下營地內的曹軍混亂。

隨着熱火器的登場,兵卒之間的戰鬥模式也在不斷的轉換,而且由於斐潛所設立的講武堂的存在,使得兵卒將校之間的經驗,可以有效的相互溝通和交流,學習和成長。

朱靈改進大黃弩是一例,司馬懿改動騎兵爲弓騎兵是一例,魏延從奇襲變成了收買利誘的戰術又是一例。這些原本在三國曆史上優秀的將領,有了更加強大的後援支持之後,不再拘泥於某種固定的模式,更加的靈活,也綻放出更多更耀眼的華光。

許褚也同樣如此。

他剋制住自己直接上前線搏殺的慾望,而是儘可能的發揮出自己的優勢,破壞對手的節奏和陣列,並且在兵卒運作和進攻當中,逐漸的適應着新的戰爭變化。

沒錯,散兵作戰,的確是剋制火炮火槍等熱兵器的有效戰術手段。可問題是散出去容易,收回來難。散兵線,對於兵卒的素質要求,和中低層的士官要求其實是非常高。

就算是劉柱靈機一動,亦或是類似於郭嘉這樣的謀士,想到了用散兵線來對付斐潛的火器,也依舊沒有什麼作用,因爲在當下的山東軍制裡面,就算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只是平常在行軍和勞作,都隨時隨地有可能出現逃兵的情況。

爲了防止兵卒逃逸,甚至在軍中還要行連坐制度。一個兵卒逃跑,一個什都要受罰,一個什逃走,一個曲長都要倒黴,所以從根本上曹軍就無法施行散兵線戰術。而曹軍一向強調的步卒陣列的完整,如今則是成爲了曹軍的噩夢。

而相對來說,驃騎一方在斐潛最起初起兵的階段,兵卒數量就是嚴重不足,根本無法像是山東之地一樣,動不動就招募幾千,這就導致了斐潛對待兵卒的態度更加的謹慎,也就最終演化成爲了求精不求多的戰鬥思想,進而演變成了驃騎之下將領通用習慣的,用較小的代價打亂對方的節奏,破壞對方陣列,最終將對方擊敗的戰術規範流程。

因此即便是許褚第一次上陣,也同樣展現出了相似的戰術,而不是仗着自己手頭上指揮的兵卒數量較多,就嗷嗷一聲喊,然後豬突了事……

驃騎軍的兵卒操典,其實一直都是在變化改進,而山東之中的兵卒操典,還停留在東漢年間,甚至有的地方根本連操典都沒有,只是招募一批兵丁,然後發放一些長槍短刀便算是成軍了。

只不過,驃騎的火炮每一次轟擊,都等於是花了八百到一千的驃騎銅幣……

火藥費用大概佔三成,而炮彈就要佔五成,其餘就是其他的折損耗費。

若是十門火炮一輪射擊,就是『萬金一擲』的『神通』。

先進的技術,戰術的壁壘,其實都是需要大量的資源財富堆積起來的,不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都是一樣。

光是銅料鐵料的收集和冶煉,就耗費了斐潛許多的人力物力,要不是早期就搭建起來的工匠體系和工場模式,光靠斐潛拍個腦袋,就能將想法落到實處?

標準的指定,工匠的傳承,工具的統一,標準的定製,但凡是有一點點的偏差,最終出來的火炮必定就是千奇百怪,形制不一,鐵彈和裝藥各不相同。如此一來又如何能夠形成有效的戰鬥力量?

斐潛如今就想要用這樣的模式,讓山東之地的那些覺得祖宗之法不可變,上古周禮不可違,寧願世世代代圈地而求全的士族子弟,體會一下作爲一個帝國,集中了資源和技術之後,所帶來的翻天覆地變化!

不過,不管是斐潛或是許褚,連劉柱都沒想到的是,當下最先引發了戰場巨大變化的,並不是在前線崩潰的曹軍兵卒陣列,而是在營地後方的扈質……

扈質的膽魄,顯然比不上劉柱。

他之所以能成爲督軍,不過是因爲他跟隨曹操更早,並不是因爲扈質個人的能力有多麼強。

如果說驃騎採取扈質所熟悉的戰鬥模式,頂着曹軍營地內的各種防禦工事來進攻,那麼扈質就算是心中膽怯,但也是能夠堅持下來的。可是他完全沒想到驃騎的進攻是如此的與衆不同,在第一次的進攻就已經幾乎是擊破了正面的營寨寨牆!

這幾乎就是擊穿了扈質的心中底線!

原本他以爲至少可以捱過三五天,外圍的壕溝纔會被填平,然後再過三五天,驃騎軍纔能有機會攻破營寨。

可現在才第一天!

連太陽都尚未西斜!

『都準備一下……』扈質聲音不免有些發抖,對着身邊的護衛說道,『天色一黑,我們就……就突圍……這營地,守不住了,守不住了!』

扈質護衛聞言,便是忙不迭的應答下來。

那麼厚,那麼辛苦才搭建起來的營寨寨牆,轉眼之間就被轟破了!

就算是劉柱渾身都是鐵,又能打出幾根釘子來補那麼大的窟窿?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既然情況已經是非常不妙,那麼也就失去了堅持的意義。

扈質清楚他一撤退,必然就牽扯到全軍。

可他只是督軍而已,並非是主將,所以他提前撤退,頂多就是回去挨板子吃訓斥,再罰些俸祿降個級別什麼的就了事了。等風頭過去了,他依舊可以出來混飯吃。至於什麼全軍之中警告,訓勉,檢討等等,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該吃吃該喝喝,歌舞不停就是了。

而他如果依舊還在這裡,說不得要刪號了!

留得青山在……

當然,爲了避免直接引發大面積的兵卒潰散,扈質還強忍着自身的恐懼,將他轉進的時間定在了夜晚。

可是扈質忘記了一件事情,如今坡下曹軍營地之中的兵卒,已經是神經非常緊張,士氣很是低落了,全部依靠着劉柱強行在前線不斷的呼號鼓舞,強行支撐。

扈質雖然說將撤退的時間定在晚上,可他的護衛總是要準備一二的罷?金銀細軟,錢財糧草,都是多多少少需要有一些的罷。

若是平常時間倒也罷了,而在這個緊張的時間段之中,扈質護衛的行爲簡直就像是火油遇到了火星,頓時引發了連鎖反應……

『扈將軍要逃跑了!』

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這麼一聲,旋即就有更多的兵卒叫喊了起來。

『扈將軍逃了!』

『逃跑了……』

叫喊聲傳到了營地前線。

在前方的曹軍兵卒陣列本身就已經是搖搖欲墜,現在一聽扈質都跑了,也沒有什麼尋求真相的心,便是相互看了看,頓時發一聲喊,丟下了刀槍轉身往後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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