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繪和竹昔守在門外,眼見着都過午時了,裡面還是沒動靜,不免都有些焦慮。
二爺回了京城,此事不能張揚,可就這樣和姑娘在一個屋裡頭同吃同住,總讓人不放心。
面面相覷,竹昔壓低了嗓音問身邊人:“姐姐,會不會、出事兒?”
書繪心裡雖然也擔心着這事,可到底沒表現出來,輕言道:“別亂說,二爺和姑娘都是有分寸的人。
如今二爺爲了姑娘連夜趕路回京,定是勞累不已,咱們不要七想八想。”
竹昔亦曉得事態嚴重,不敢多做揣測。
寒冬初春的日子裡,陸思瓊都是極能睡的。再說,畢竟她下半夜醒來,被人攪了半晌心思,再躺下仍是好眠。
最終倒還是龔景凡先醒了過來。
他先是有些恍惚,撐起身子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才反應過來自己當真離開了邊境寒地,回到了盛華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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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硝煙沒有死傷。
有魂牽夢縈的她!
心愛的人就這樣睡在自己身邊,龔景凡伸手輕輕摩挲着她的面頰,面色盡是柔情。
她睡得安恬,呼吸如蘭,伴着的,還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脯。
視線落在頸項那些曖昧的紅痕上,襯着她雪白的肌膚像是雪光裡的紅梅,點點嬌豔,綻放得華麗璀璨。
伸出手指輕輕撥開了她的領口,少年的眸光有些熱,裡面像是燃燒着一團火焰。
圓潤的肩頭露出來,那凸起的玲瓏若隱若現,似格外誘惑。
他僵在空中的手有些不定。
在軍營裡待了那麼長時間。他早不是當初那個對人事毫無所知的貴公子了。
將士們私下一道處着,總免不了那些個葷段子。他避得開一回兩回,但總歸耳濡目染了些。
以前沒覺得怎樣,回來見到她之後,那些個話在腦海裡就格外清晰。
有次,他半夜路過幾個軍士的營帳,聽到裡間這樣的對話:
“還好只是斷了個腿。沒傷到子孫.命.根。否則回去怎麼見媳婦兒?”
“可不是?阿王你是新媳婦過門當日就被徵入伍了,連洞房都沒入過吧?”
“這男人吶,來世間走一遭。哪能不開開葷?要不知道女人的好,到了閻王爺那裡報道都要被小鬼嘲笑……”
女人的好,女人的好……
龔景凡當時還不全明白,直到後來撞見那種場面。方恍然大悟。
年少的公子哥,總有着強烈的好奇心。
他的手下移。將她的領口又撥開了些,上身慢慢傾下,心裡十分緊張。
陸思瓊睡得很熟,丁點兒不察覺。
龔景凡低頭吻了吻她的脣。動作微滯,望着少女嫺靜的面龐,突然又躺了回去。
過了會。手卻不受控制的緩緩上移,隔着寢衣小心翼翼的握上那方柔軟。
掌下的觸感是前所未有的美妙。龔景凡邊擱着不動,邊擡眸仔細留意她的容色變化。
等了會,見其沒有醒來,便大膽了幾分。
五指微微彎起,起初並不敢用力,才一握就鬆開。
如是來回了兩次,像是尋到了樂趣,漸漸就顧不得力道了。
一鬆一馳,一緊一捏,眼眸更熱了。
陸思瓊睡夢中被弄醒,無意識的“嚶嚀”一聲,睫毛微動,就要醒來。
龔景凡立即閉上了眼裝作深眠,那擺在不該放的地方的手卻沒敢再動,連縮一下都不敢。
心裡既有得手後的欣喜,又有怕被識破的忐忑,一時真百感交集。
陸思瓊醒來見身邊人還在睡,帳幔落下着也不知外面天色,並沒有覺得怎樣,只是微微做起身時,察覺到胸口正擱着他的手,忙睜大了眸。
剎那慌駭,心跳加快了許多,回首看那人,倒是無所知覺。
領口也開了,陸思瓊伸手緊了緊,恨不得找個地洞藏起來。
這會子就不顧會不會把人吵醒了,連忙將他的手往旁邊一放,自己下了牀。
龔景凡當然不會藉此醒來,這會子豈不是相見豈不是彼此都尷尬?
下了榻才留意到外面天色,她忙不迭的穿好衣裳衝外喚人。
竟申正了!
本只是爲應付他躺一會的,不料睡到這個時辰。
見近侍進屋,她壓低了嗓音道:“怎麼都不進來喚醒我?我午時沒起,可有人知道?”
陸思瓊怕人覺得異樣,過來打聽。
書繪搖頭,“回姑娘,只午前喬嬤嬤來過,聽說二爺在這邊,叮囑了幾句不要聲張。
對外只道姑娘您昨夜與公主宿醉,身子有些不適。”
陸思瓊點頭。
是,昨晚元宵節。
“公主可怎麼樣了,身子還好吧?”
想起昨晚蕙寧公主的那些話,涉及隆昌公主的許多前事,心情又糾結了幾分。
“公主是午前醒來的,據說有些頭疼,讓姜御醫看了看,沒什麼大礙。後來太后.宮中來人,將她又接了去,這會子還沒回府呢。”
陸思瓊皺眉,沉吟道:“太后娘娘的病……”神情愈發凝重。
她們三在妝鏡臺前說話,聲音雖不大,但對某個早就醒來的人來說,正是個契機。
只聽牀帳微動,有翻身的動靜傳出。
陸思瓊從鏡前站起,止了竹昔簪釵的動作,走回牀前掀起簾子,盯着睡眼惺忪的人輕道:“你醒了?”
龔景凡舒展了下胳膊,打起哈欠,盯着她問:“什麼時辰了?”
“再過會就是酉時,公主進宮去了,你可要先起來?”
少年坐起身,“嗯”了聲。
陸思瓊忙取了她的衣裳替他披上。
龔景凡不知是真的初醒頭腦還沒清醒還是怎麼,竟一下子拉了她的手笑道:“阿瓊當真賢惠。”
陸思瓊倏地起身。回首望了眼自己的兩個丫頭,瞪了眼身前人,無言起身就出去了。
龔景凡這才意識到剛剛的舉動顯得輕浮,且還當着下人的面,難怪要生氣,忙下牀去追。
書繪和竹昔見狀,連忙退到了屋外。
“瓊妹妹。你快別生氣。我剛不是存心,”
龔景凡挨着她坐在炕上,支吾了下添道:“真不是存心的。我就是突然興起,不是真要調.戲你。”
“你這些都哪裡學來的胡話?”
任着他鬧了這麼久,陸思瓊終於覺得反常,心裡也有三分惱意。
本來嘛。他纔回京,想着自己以前對他多有不好。比不得他全心全意,便格外耐心寬容了些。
可如今舉止言語都這般出格,着實與過去判若兩人。
“不是學,就是之前聽人說過幾句。”他一臉無辜。
陸思瓊抿了抿嘴有所意識。頗是惱他:“你別出去了半年,本事沒長,倒沾得這一身毛病回來。”
這話裡添了幾分性子。龔景凡即知她不是真的生氣。
“我如今已是戰場殺敵的男子漢大丈夫了,知道哪些能聽哪些不能。剛剛是我在妹妹面前唐突了。你別見怪。
說到底,終歸是因着這麼長時間沒見妹妹才魯莽了幾分。再說,你是我未婚妻我才這般,我就只對你這般,你快彆氣了……”
他如今倒是能屈能伸,以前要他說句服軟的話別提多難,那死要面子的脾氣可是怎麼都掰不回來的。
這會子,撿起好聽話來說,竟是什麼驕傲都顧不得了。
陸思瓊啼笑皆非,回眸睃了他一眼,“你自己回屋穿戴吧,我替你去準備點吃的。”
“我不餓。”他怕她依舊惱,伸手又不敢再去拉手,只好拽了片衣袖。
陸思瓊神色認真的回道:“你早飯用了,我可還餓着呢。”
龔景凡衝她眨了眨眼,滿是無辜,這才把手鬆開。
後者憋着笑出去。
又過了個把時辰,蕙寧公主回府。
陸思瓊去前殿請安,隨口就問起太后病情。
蕙寧公主嘆了一聲,撫着額頭倦道:“沒什麼大事兒,太后病中情緒不好,找我陪着說話而已。”
話落,想起昨晚上自己酒後的那些話,“咳”了聲頗有幾分尷尬。
有心想爲那事說上幾句,但又開不了口。
最後,她改問起兒子,“凡哥兒昨晚上回京,我還是今日醒來才得知的。這會子,人還在宜蘭水榭裡吧?”
陸思瓊面龐微紅,點了點頭。
“回了府倒不知來見見我這做孃的,簡直白疼了他。”蕙寧公主佯作生氣。
聞者更是無地自容了,腦袋都恨不得低到地上去,忙說道:“二爺說,等天再晚些就過來。”
“你們是未婚的小兩口,感情能好我自是樂見其成。不過,到底還沒行大禮,凡哥兒喜歡胡鬧,以前是被我縱容慣了,你可不必什麼都讓着他依着他。”
這話,話中有話。
陸思瓊知道她和龔景凡共眠的事肯定傳到了眼前人耳中,急忙擡頭解釋:“姨母,我們沒有、”
蕙寧公主含笑打斷,“我知道,不過是身爲長輩隨口提點兩句罷了。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哪裡能不曉得你的秉性?
凡哥兒如今多有不便,既是爲着你提前進了京,怕是不肯離開你的。
既如此,瓊姐兒,你就真的要在這住下了,明日我讓人去侯府傳信,說你還要在公主府多留一陣子。”
卻是默認了龔景凡和她住一塊兒的意思。
陸思瓊只能暗道一句眼前人對兒子的縱溺,乖巧的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