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大驚失色,陸思瓊語聲如常:“四妹妹真真極好的規矩,公然打聽起這些?好在我是你家姐,否則傳出去沒得辱了陸家的名聲。”
陸思瑾聽後,也顧不得這話中的嘲諷,只近前兩步又問道:“二姐只說是不是便可。”
“你如今是越發識體了,這裡是什麼地方,由得你問東問西。”
陸思瓊不答反道:“不在席面上陪着母親祖母,來這作甚?他是與不是,皆與你無關,左右秦家都已備好了聘禮,只等後日就登門了。”
這是在提醒她。
朝秦暮楚,總不是女子所爲。
終究是不想看陸思瑾做出那等髒污事來,畢竟德安侯府養育了她一場,眼前人縱有再多不是,也都是父親的女兒。
陸家對她有恩,若非逼不得已,陸思瓊亦不希望她與那李三公子真有什麼牽扯。
陸思瑾則渾似沒聽見一般,眼神凝滯着垂花門的入口。
身旁腳步聲響起,她默了默,提足跟上。
國公府喜宴散卻,陸思瓊隨家人回到陸府。
她依舊沉浸在表姐出嫁的氣氛裡,想着她之後在敬王府的日子,又想起那位有過一面之緣的羅世子,一顆心總懸着不定。
靈表姐最受不得約束,更別說隱忍委屈,她如今端着大家閨秀的賢良溫順,陌生得都不似她了。
想着想着,又聯想到了自己身上。
她與他的婚期定在明年七月。
女子出閣後的生活……
她這邊閨心大動,憧憬着未來的日子,蘭閣裡卻是個不平夜。
南霜跪得直直的,同位上的人磕頭解釋:“姑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騙您,您今兒也看到了,週三少爺的身段與李公子相近,那日亭中那麼多人,奴婢也不敢肯定。”
“不敢肯定你就敢把人給我指出來了?”
陸思瑾怒氣大增,“我這麼信任你,你竟!”她指着對方。驟然拂袖將茶盞揮落。心中着實氣憤。
“奴婢也沒想到的,姑娘同那位李公子往來了這麼久,他又自稱府中行三。誰曉得會有這樣巧的事。”
“合着這還是我的錯了?!”
陸思瑾眼眸瞪得極大,想起過去那人與自己的諸多親近,只覺得後悔不已。
敢情,她那麼賣力討好的人。還是個身份不明的!
後者連忙告罪,“奴婢不敢。”
南霜觀着主子神色。出口小聲道:“姑娘您不必太過懊惱,奴婢想着那位李公子既然能和週三少爺等人一行,身份家世也必定差不到哪去的。”
“家世不差又如何?我是想利用週三少爺來對付二姐的,旁人怎麼代替的了?”
她說着一拍案几坐下。“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想了想,再添道:“明日,你出府打聽打聽。他到底是誰。”
南霜縱然心中已有明數,可此刻只能裝作不知。恭敬的應了話:“請姑娘放心,這事奴婢一定辦好,不出兩日便將那位李公子的身份告知您。”
陸思瑾這才稍稍消氣。
“可是姑娘,八爺初十就來提親了,您之前的計劃怕是……”南霜話語一頓,“不如、算了吧?”
“算了?不可能!她害死姨娘,又處處看不起我,我上次那麼卑微的去求她,她都不肯放過姨娘放過我,我是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聞者試探,“那八爺怎麼辦?恕奴婢斗膽,想問一問姑娘,您真的決定嫁去秦府嗎?”
“八爺、”陸思瑾喃喃低喚,眸間閃過一絲柔情。
腦海裡浮現出二人過去的點點滴滴,在她最彷徨無助之時,是他出現在自己身邊,哪怕他別有圖謀,但她依舊感激他帶來的陪伴和溫暖。
屋裡靜了好半晌。
就在陸思瑾啓脣要說話時,突然瞥見門外立着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她先是心下一驚,不確定對方來了多久,有沒有聽到之前她們的談話。
後又閃過許多忐忑,佯作鎮定的站起身,起身前行了幾步:“您什麼時候來的?”笑了笑,仔細留意着對方表情。
見主子擡手,南霜適才反應過來,忙轉身對外福了身:“奴婢去上茶。”
秦沐延直接跨過屋檻,深邃的眼眸凝視着燭光下婷婷而立的少女,面無表情的說道:“下去,沒有吩咐不準進來。”
他對蘭閣輕車熟路,反倒像他纔是這裡的主人。
陸思瑾跟在他身邊,見身邊人掀起珠簾直接進了內室。她跟着進去,才繞過屏風,就被摟進一個寬敞的懷裡。
秦沐延緊緊的抱着她,低沉的嗓音響在對方耳邊,似誘似引的問道:“剛剛那丫頭的話怎麼沒有回答,你預備把我怎麼辦?”
陸思瑾這才意識到他飲了酒,心頭有些不解,還沒想到怎麼答話,卻發現一個天旋地轉後,自己躺在了牀上。
她莫名的有些害怕,手抵住欺身而上的他,“八爺,您、怎麼了?”
秦沐延俯身下去,伸手直接解了她衣裳的扣子,不顧對方緊張的眼神,說道:“我替你答,將我放在心裡。”
說着,對着殷紅的紅脣便吻了下去。
陸思瑾被他壓在身下,想別過腦袋避開,可男子的強勢絲毫不容拒絕,手順着衣襟撫上她的肌膚,瞬時就成了他掌中玩.物。
衝破防線的那一刻,她眼淚溢出,腦中一片空白。身子卻似被人釘住了,只能被他一點點的侵.佔,一下下的佔有。
她怕極了。
秦沐延卻似失了控制,心頭的情緒急於尋找一道發泄的口子,根本不顧少女初.夜,只由着性子折騰。
寢室裡瀰漫着靡.亂的氣息,以及少女痛苦的低泣和求饒聲。
南霜被遣退後。並沒有走遠,盯着那緊閉的門窗瞧了好一會兒,又輕手輕腳的朝主臥走去。
她知道,秦沐延每次過來,都會與四姑娘說好長時間的話,他們之間有秘密。
縱然她已得了四姑娘的信任,以往她私會李公子的時候也不瞞自己。可事關秦八爺。她便不願同自己多說。
刻意放輕了腳步,經過窗下,突然就聽到裡屋傳來男女交纏的喘.息聲。
南霜心頭一跳。很快就意識到裡面正在發生什麼。
震驚當場,四姑娘、四姑娘怎麼敢……
她一時無主,裡面的動靜毫不收斂,恐反被發現。忙退了回去。
主臥裡的燭光,亮了一夜。
清晨醒來的時候。陸思瑾的身邊已沒有了人影,腦海裡閃過之前的一幕幕,剛撐起身子因爲牽痛又跌了回去,這才覺得下.身一片泥濘。
她知道那是什麼。雙頰漲得緋紅。
那股氣息縈繞在周圍,似乎格外強烈。
陸思瑾腦中昏眩,怎麼就這樣了呢?
在那個人面前。自己素來就是弱勢的,不敢違背其絲毫。不能說“不”,不能拒絕。
事實上,她也掙扎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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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要怎麼辦?
經過昨夜,她越發的怕他,卻也越發的沉淪。
因爲她發現,沒有反感沒有排斥,心底深處甚至還有一絲愉快。
“姑娘,您醒來了嗎?”外面傳來南霜的聲音。
她一個驚神,下意識的衝外喝道:“你把水放到外面就下去。”
“吱”的一聲,南霜進屋將熱水放在外面的圓桌上,隔着屏風對內輕問:“姑娘,真的不用奴婢服侍嗎?”
陸思瑾裹緊了被子,盯着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裳,聲音有些急切:“不用,你下去,誰都不用進來。”
“是。”南霜聽話退下。
陸思瑾這才掀開被子,好不容易沾了地,雙腿一軟差點倒下,她扶着雕花牀柱一步步移動,費了很長時間才收拾好自己,換了身乾淨衣裳。
只是,回頭看着混亂的牀褥,上頭的痕跡是怎麼都藏不住的。
她十分苦惱。
這時候,她想起了聽雪。
若是聽雪還在,自己大可吩咐她處理。
想了想,還是對外喚來了南霜。
南霜面對滿牀狼藉,不可思議的轉身望向自家主子。見後者似有窘迫,她善解人意道:“前幾日繡房裡新送來了兩牀被褥,奴婢替您換上吧。”
“嗯。”
聞言,南霜又去將窗戶打開,由得冷風吹進,吹散了那股難以啓齒的氣味。
“姑娘勞累了,且先坐着歇息會,奴婢會處理好的。”她抱着那牀牀褥出去。
只等燒盡了纔回來,見陸思瑾難得心虛的坐着,開口道:“八爺喜愛姑娘,您倆的親事又已經定下,事情既然發生了,再糾結也沒用。
姑娘如今,得想法子瞞住府裡。”
“這個自然,必須要瞞住,絕不能讓人知道。”‘陸思瑾一臉認真,“要是爹爹曉得了,肯定饒不了我。”
她才因爲私佔三房家財而被老夫人訓斥,又受了嫡母許多教誨。若再被人發現失了貞操……
她簡直不敢想下去。
“奴婢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南霜承諾得表忠,繼而語氣小心道:“姑娘心中真正有的人的是八爺,可李公子還多番打聽着您,聽聞相府馬上要來提親,總鬧着要見姑娘,他怕不是能輕易擺脫的。
姑娘您看,是不是要再見他一面?”
如今木已成舟,倒是絕了陸思瑾的某些想法。
她覺得身邊人說得有道理,應道:“先將他身份查清,”頓了下,又接道:“罷了,管他身份如何,總不能再聯繫了。等過兩日,你去我和他常見面的那家酒樓傳個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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