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血液翻騰氣血衝頂差點忍不住掉頭給二嬸兩嘴巴子,咬牙沒管她快步繼續追大嫂。
眼看要追上大嫂,小姑奶奶突然從路邊的雜草叢跳出來,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前面跑的大嫂,兇猛的射過去跳上大嫂的肩膀,擡爪就是一爪子。它抓完一抓,迅速的跳到地上,邀功似得喵叫一聲,跑過來圍着我打轉。
意外發生的太快,大嫂秀髮遮掩的臉色被抓出一條清晰的血痕,我目瞪口呆的站着。
大嫂不哭了,驚恐的看着小姑奶奶,沒管她臉上的傷,不敢置信的說:“小姑奶奶?”
“喵!”小姑奶奶坐在我腳邊,前爪耀武揚威的向前抓了抓像在打招呼。看大嫂的表情,她們兩認識?
一人一貓對視着良久,場面很詭異,我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喵,別跑我給你弄魚吃去。”大嫂學了一聲貓叫,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破涕爲笑像個小孩似得往屋裡跑。
三姐跑過來疑惑的看着我,我木訥的搖頭點頭,三姐更迷糊。
大嫂家和陶家說是沾親,其實八竿子打不着,中間不知道轉了多少道彎。大嫂十幾年前見過小姑奶奶,當年的小姑奶奶也這樣,現在還這樣。回家的路上經過大嫂解釋,我差點沒嚇尿,一隻貓能活二十年嗎?貓的年紀不是越大越懶嗎?小姑奶奶還活蹦亂跳的?
再看小姑奶奶感覺毛骨悚然,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貓妖。
“喵。”
小姑奶奶再次蹦到我肩上,被我拿下來,它不爽的連叫幾聲,我嘆了口氣又把它放回肩膀上。
自家人鬧矛盾,大多都是虎頭蛇尾,誰會硬整出個結果?二嬸被虎子哥強硬的拉了回去,街坊鄰居也都散了。大嫂神經很大條,遭遇小姑奶奶後,她把不快全拋到了腦後,忙着逗小姑奶奶玩。
事情草草結束卻沒有完。村裡人在背後議論冥婚的事兒,也不知道最後會演變出啥事?賣出的臺基也沒個準確答覆。
走了一夜的路挺累的,我剛在老二牀上躺下,虎子哥拿着菜刀一拐一拐的衝到房裡,說:“老四你還睡的着?你臺基都讓人開挖了,抄刀子幹他孃的。老子昨天在鎮上不曉得,家裡也把這事瞞着我,老子可不能看着自個兄弟的根被別人佔了。”
還沒等我起來,老五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四哥,虎子哥,不好了。光頭佬發羊角風口吐白沫被拖拉機送去了醫院,那些幫襯着村長女婿挖地基的人都不肯再幹,都說這鬼女婿的臺基邪乎……”
村頭站滿了看熱鬧的人,我和虎子剛走過去,不少婦女拉着孩子躲得遠遠的。村長女婿要蓋房子,可是他家人一個都沒出現,一切事宜全交給了掌墨的泥匠師傅,光頭佬出事泥匠師傅也跟着拖拉機去了鎮上。
“一定是孫老四那個短陽壽的把髒東西帶了回來,我那口子纔會出事……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死也死你們孫家去……”光頭佬是隔壁組的,他媳婦坐在才挖出一條準備下牆角的溝旁哭着,嘴上反覆的大罵。一旁的婦人越勸,她哭得越傷心。
二嬸是長輩,她罵我忍着。外人這樣罵,我可沒有那麼好脾氣。
“臭婆娘,這臺基是村長女婿請人來挖的吧?你自家人犯病?賴到老子頭上算啥子事?”我跑過去距離婦人還有好幾米地,怒火中燒的指着她質問。“說話做事都繞不過一個理字是吧?”
“我家那口子早上還好好的,現在人事不醒,你還有理了?”
“孫老四你罵誰呢?”光頭佬侄兒跟我年紀差不多大,風風火火的從遠處田埂上跑過來,離着老遠用手指點着。虎子哥這個憨貨弄了一根擀麪杖在手上,瘸着腿跑過去,對着那貨一陣猛揍。“就罵你姓消的,怎麼招?來老子孫家臺撒潑,格老子的都長本事了?嗯?”
消恆山被打的連連閃躲往空田裡跑,他利索的兩條腿卻跑不贏把腳扭到的瘸子。虎子哥打得消恆山躺在地上連連求饒才收回擀麪杖。
看熱鬧的人都傻眼了,潑婦也怕狠,虎子哥犯虎的一頓亂打,消家嬸坐在地上不罵了。
“你給老子等着……等着……”消恆山爬起身往他們組的方向走出一百多米,點着虎子哥放了一句狠話,又被虎子哥追着狂奔。二嬸從人羣裡擠出來,跑下麥田,對着虎子哥追去,嘴上大罵:“虎老二喲,短陽壽的老四不出頭你出啥子頭?你個龜崽!”
虎子哥停下追逐,跑回來瞪着虎目,用擀麪杖指着二嬸。“孫二孃,你給我滾回去。”
二嬸扭不過虎子哥,她把矛頭指向了我,對着我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大罵。旁人指指點點,她卻越罵越起勁。我被罵的臉都綠了,暗自惱怒,怎麼每次都是娘們出來攪事?
不一會,孫家臺上的人拿着農具一下子來了三四十號人,消恆山帶頭衝在前面。
“老大,你還愣着看個奶?回去拿傢伙。”虎子哥最喜歡的就是打架,盯着田埂的方向渾身都得勁,單槍匹馬的衝了上去。孫龍站着沒動,跟看熱鬧的人一樣杵在村頭。
“仙人闆闆的!”我罵了一聲,抽出插在腰後的圓規,朝虎子哥追了上去。
田埂只有半米寬,比田大概高出三四十釐米,我和虎子沒一會與消家臺來的人撞到了一起。
“消家臺今個是打算來老孫家找事得?老子接了,劃個道道先。”虎子哥匪氣很足的把擀麪杖往地上一杵,臉面朝天的放狠話。看樣子他壓根沒把對面幾十號漢子放在眼裡。
還真別說,在村裡虎子哥還真是一號渾人。人有名樹有影,他身上被鍬刻出來的幾道傷痕代表着他的光輝事蹟。其實,我身上也有被鐮刀削出來的傷,只是我不喜歡咋呼,能講理就講理,於是村裡說起老孫家的猛人只會提虎子哥。
對面幾十號爺們還真被虎子哥給震住了,消恆山的老漢站出來,說:“孫虎,你打我兒子得給個說法吧?”
“要說法?好說。消家老漢,光頭佬幫人挖臺基自個犯了羊角風,他媳婦扯着嗓子罵我?你那沒用的瓜娃子要出頭,虎子哥才動手的,您說這理擺在那兒?”我拉出要動手的虎子哥,往前面走出了兩步。“村裡誰不知道消家臺祖傳的羊角風?隔三差五就有人抽死,又不是這一個,那婆娘不是明擺着來找事嗎?”
外面人敢騎在老子頭上拉屎,老子就能挖他祖墳,消家臺這屁事當着他們的面扯出來算犯了衆怒。幾十號人舉着農具要幹架,卻被恆山的老漢給壓住,他剛想說話,遠處傳來光頭佬媳婦吞了農藥的喊聲。
肖家臺的人紛紛蹦下田埂,威脅說光頭佬媳婦要是有個萬一,讓我賠命。
“她哪來的農藥?不會自個帶着農藥過來找事吧?”我拉住要犯虎的虎子哥,跟在消家人的身後走了回去。
光頭佬媳婦表情木訥,眼中只有眼白,中邪似得圍着挖了一道坑的臺基倒退着轉圈,神神叨叨的樣子嚇地遠處的人都不敢靠近。
人都嚇傻了,不管男女看到我也躲得遠遠的。二嬸連忙把虎子哥往旁邊拉,臉色發白的講着光頭佬媳婦的情況。
那婦人之前在臺基上坐着發呆,藉着打水喝的藉口進了村頭孫毛叔家裡。她喝完水出來在大門背後拿起農藥猛灌,把孫毛叔嚇呆了。她喝完農藥,沒過一會口吐白沫,躺地上抽搐,人都不知道咋辦的時候,她突然站起來,跟個殭屍似得搖晃到臺基上,成了現在看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