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跑到大河邊,鈴鐺跟着響了一路。
“喵!”
小姑奶奶叫了一聲一頭鑽進河裡,它浮在水面划着水,着急的亂叫。我不知道它的意思,等它再次上岸把我往河裡扯,我猶豫一會,跟着跳進了河裡。
接近黎明的夜色很黑,大河裡的水凍得我打哆嗦。小姑奶奶也不往前遊,不停的往河裡鑽,然後又起來,叫一聲再往下鑽。我懂了它的意思跟着它往下潛,老子都快憋死的時候,本能往河面冒,卻被小姑奶奶咬着襠部往下拉。
“色貓輕點,咬錯地了!老子潛還不行嗎?”想着死都要死了,心底暗罵小姑奶奶一聲,我再次在這條大河裡暈了過去。等我醒來,發現一羣大白貓擡着我往前方遊着。小姑奶奶坐在我胸上,不時的用爪子劃一下水,玩的很開心。
我胸前的鈴鐺越接近那個神奇的墓,搖動的頻率越小。
再次踏進豎着石棺材的墓穴,鈴鐺不響了。我站在階梯頂端,小姑奶奶蹲在我腳邊,它看着掉在半空屬於小然的石棺,又瞅瞅階梯外面,閉上眼睛又睜開,睜開了又閉上。它扭動着小貓頭,神經兮兮的前後擺動,不時的給我一爪子,擡頭叫一聲。
“你想說啥子?”我看着小然的掉棺,低頭疑惑的問小姑奶奶。它也聽不懂我說啥,依舊前後看着,小腦袋把我的眼睛都晃花了,它又跑去對着巨大的牌位拍了一爪子,嚇了我一跳。
轟隆一聲,棺材蓋再次打開,還好小姑奶奶學聰明瞭,跳上大牌位又跳進棺材,沒用爪子碰屍體。
小然的屍體依舊閉着眼睛,與上次沒有任何變化。我盯着她看,突然,沐浴在光芒下的她,從額頭上的銀月反射一道光柱在我額頭。小姑奶奶很奇怪光柱,從棺材上跳下來用爪子抓,小身板穿過光柱掉在地上,它又爬上棺材繼續跳,繼續抓,好像不掛在光柱上它不會死心。
我用手摸了摸額頭,光柱印在我手上成了一個月牙,像手電筒照在手上一樣沒有任何特殊,只是一道普通的光線。
小姑奶奶跳了十多下,再次站到棺材裡,它拉慫着腦袋沒再跳,而是對我叫了三聲跳下來,然後又從階梯下去站在河邊叫了三下,來回的跑了幾次,疑惑的對我亂叫。
“你說有兩個小然?”
老子再傻,看到小姑奶奶在墓裡墓外反覆做着同樣的事情,也明白它是什麼意思了。我爲了驗證這個問題,走出墓外果然鈴鐺響了起來。等我踏進墓,鈴鐺又不響了。似乎小然進不了墓!
叮!叮!叮!
聽着虛弱的鈴鐺聲,我疑惑的問:“你想說啥子?”
這一刻我已經相信世界上有鬼了,老子還取了一個漂亮的鬼老婆。有多漂亮?看石棺裡站着的屍體,就算知道那是一具屍體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就知道有多漂亮了。
一羣大貓集體從河裡冒出來,嘴裡都叼着魚。
“她是我,又不是我。去裡面印月,借九陰龍氣,躲地府勾魂。快!”
大貓們比小姑奶奶聽話多了,它們左蹦右跳,分工合作,抓魚的抓魚,用魚擺字的擺字。它們用了好一會歪歪斜斜的擺下一行字。我一字一字的念着,原本以爲自己會怕,沒想到心底出奇的平靜,疑惑的對着鈴鐺說:“你說裡面的屍體不是你?又是你?”
一隻大貓快速的叼了一條魚丟在快字上,關乎到自己的命,我可不敢大意,帶着疑惑再次跑進了墓裡。光柱已經消失,等我盯着小然屍體看了好一會,她額頭銀月再次反射下一道光柱射在了我額頭上。
小姑奶奶依舊鬧不明白爲什麼會有兩個小然?其實我也鬧不明白,鬼小然爲什麼說屍體小然,是她又不是她?
“你爲什麼不是你?”我盤膝坐到地上,神奇無比的光柱跟着下移,一直射在我額頭的銀月上。
對着小然屍體我說了很多話,問出了很多問題,可惜這個墓裡能發出聲音的只有一羣貓。
“喵!”
不知過了多久,小姑奶奶叼着一條魚放在我旁邊,拱着我的鼻子,把我拱醒。不知道啥時候,我倒在地上睡着了,醒來才發現肚子好餓,手接過小姑奶奶遞過來的魚,看着自己蒼白的手差點沒被自己嚇死。
慌忙的扯開衣服,看到身上像死人一樣的白,身上的傷全好了。我抽了自己一巴掌。
疼!
小姑奶奶看着我打自己,它晃了晃腦擡起爪子對着它的腦袋也是一巴掌,它似乎發現了好玩的事情,在地上打着滾,不停的抽它自己。可它怎麼也抽不出啪的聲響,讓它很鬱悶。
“沒死?”我把手放在胸口,發現心跳的非常很慢,默數二十多聲,心才用力的跳動一下,但跳的非常有力。
不跳的時候,我感覺像摸在死人身上一樣,唯一多的只有淡淡的體溫。心跳的時候,那一下的力度幾乎比普通人大十倍以上。不管是跳還是不跳,發生在別人身上,那人早死的不能再死。我還活的好好的,吃了生魚填飽了肚子,又拉肚子,而且整個人也恢復了很久以前的活力。
唯一證明我曾經有過病怏怏狀態的是心跳一下,我就會猛咳兩聲,不咳就憋的慌。
研究了好久,也想了好久,我始終沒有一個靠譜的答案,或許第一次進入這個神奇的墓穴,已經註定自己不能用常理衡量?
接連着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在我又一次在河裡解決完生理問題,胸前響起了盼望已久的鈴鐺聲。和小姑奶奶在一旁抱着打滾玩耍的大貓們,好像感受到了什麼?集體喵叫一聲往墓裡衝,可是沒等它們衝上臺階頂,一塊巨大的石門從上面快速的砸了下來,封死了臺階。
大貓們用爪子抓着石門,悲切的喊着,就像看着家卻進不了門的孩子,叫的別提有多傷心。
“喵!”
小姑奶奶受到影響也跟着叫了起來。
在石門接觸地面的最後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一雙紅色鞋子,沒等看清,石門已經封死了臺階。小然屍體的小腳上,可是穿着一雙紅色長布靴。
“啪!”
屍體動了?我嚇得退後兩步,再次輪起手狠命的給了自己一巴掌,沒有顧忌臉上火辣辣的疼,努力回憶看到的畫面想弄清楚到底是不是錯覺?可是一切都沒有答案。
叮!叮!叮!
鈴鐺呼啦啦的響着,我想起佩姨說的屍體復活,拿着鈴鐺問:“你說她不是你,又是你,是指屍體復活之後的是屍體小然,不是你?”
鈴鐺安靜了下來,也不知道鬼小然是默認了我的話,還是啥意思?依舊無解。
我在臺階四周找了好久的機關,也沒發現打開石門的地方。一羣大貓依舊用爪子刨着,刨石門的聲音很刺耳,我看着它們的爪子刨出了血,還在刨,似乎不把門刨開就算把爪子刨廢了也要刨下去。
“別刨了……”
我能體會這種想回家的心情,住在鬼屋的這些日子,看着家不敢回,嘴上沒說啥,心裡的滋味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喵!”
小姑奶奶蹦到我對面,它第一次用虎視眈眈的眼神看着我。
我試着朝前踏了一步,小姑奶奶做出起跳的姿勢又蹲了下去,全身毛髮豎立,對着我發出“唔唔”的警告聲。
“它們再抓下去爪子都廢了。”我退後一步,用手打着手勢,不管我怎麼說,小姑奶奶堅定不移的當着它的護衛,不讓我去打擾大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