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驅散夜晚的無明,夜焱得以望見遠方的一片奼紫嫣紅,不禁啞然失笑,這哪裡是什麼神奇的島嶼,分明就是蝶洛花惹的禍!
蝶洛花的花粉並非讓人喪失本xìng,恰恰相反,它是釋放和放大人的本xìng。除非是合適的男女待在一起,彼此並不排斥,纔有可能在花粉的催動下,做出情不自禁的事情來。而夜焱之所以認識蝶洛花,是由於這種花的果實是煉丹的材料。
說句良心話,夜焱並不覺得蝶洛花有多邪惡,只是人生活在謊言和禮教中,一旦把想做的事情做了,十有**是要闖禍的!
就像現在,夜焱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和甄倩倩的關係,見面之後說什麼呀?可是避是避不過的,今後的幾個月,大家還要待在一艘飛舟上朝劍相對。
雖然不清楚這位漂亮姐姐的身份來歷,但是夜焱笨想也可以猜到,她絕不是小門小戶的宗派弟子。而且她築基期以後便外出漂泊,不用藉助宗派的資源,自行修煉到金丹期高階,如此出衆的天賦,放在頂級宗派也是個天之驕女!她只是無法忍受宗派的清冷,寧可留在這無盡之海,所以才碌碌無名。事實上,甄倩倩在高階修士的圈子名氣可不小,只是夜焱孤陋寡聞罷了。
當那覦麗的身影去而復返,夜焱不由的頭皮發麻,他決定靜觀其變,時髦的說法是,讓子冇彈先飛一會兒……
“你怎麼還待在甲板?那些人快要回來了。”甄倩倩並無興師問罪的意思,反倒是故意裝作若無其事,暗地裡卻是心亂如麻。
昨夜,她的狀況與夜焱一般無二,只不過。她擁有金丹高階的修爲,心xìng和定力勝過了夜焱很多,起初仍可勉強維持一絲清明,可是招架不住夜焱玩命的招惹呀。最要命的是,她當時的神智十分清醒很清楚自己對這個小弟弟做過什麼。
等待風息雨歇下來,她當真是羞憤yù絕,扔下半死不活的夜焱,逃命似的逃走了。跳入海水中泡了不知道多久,她仍是無法讓心情平靜下來,卻又不得不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心亂如麻的折回來收拾殘局。
她雖然不認識蝶洛花,也是知道昨夜的事情必有蹊蹺,二人似乎被什麼東西mí失了心智此事怨不得夜焱,何況,夜焱還不惜代價的幫她突破。
事到如今,她也只好裝作若無其事了。
“剛醒過來。”夜焱又是打了個哆嗦,心說姐姐太不人道了,把他抽乾了扔在甲板上吹風,這要不是早晨的海風將他凍醒了,
他如今還昏睡着呢。
“快些起來那些人快要返回來了,讓人見了成什麼樣子?”甄倩倩一邊催促夜焱起chuáng,一邊將撕碎的衣衫碎片收起來。
夜焱揮手輕輕一拍船板本想象像燕子一般騰身而起,然而現在的他可是軟手軟腳,一個踉蹌差點扎入海里。
“逞什麼能?”甄倩倩身手敏捷,āo軀一閃將他拉住,轉念一想,人家可是被她弄成這幅田地她又是面紅耳赤的輕輕呸了一句“你至於麼?”
……夜焱自從擁有鬼僕以來,從來不知道法力耗盡是個什麼滋味,如今終於體驗到了,他擁有十萬鬼僕,很快便可擠出一些法力來,但是身體虛弱一段時間也是難免的,此刻的軟乎軟腳絕對不是假裝出來的。
“昨夜的事不許和人提起。”甄倩倩虛張聲勢的警告。
“打死我也不說。”夜焱斬釘截鐵的保證,他可是被逆推的,這種丟臉的事,他肯張揚纔怪。
不大功夫張遠春風滿面的返回飛舟,昨晚顯然也是遭遇到神奇的狀況,見到夜焱仍處在半死不活的狀態,他很是驚了一跳,向甄倩倩詢問“夜兄弟如何被搞成這副田地?”
這話問的可是太有內涵了,甄倩倩本來就心亂如麻,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追問,頓時心口狂跳:“你問他自己,問我幹嗎?”
“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張遠在碼頭鬼混了一夜,見到夜焱一副死裡逃生的模樣他又是知道甄倩倩昨晚也留在船上,很隨意的詢問甄倩倩一句,並無其他的意思啊。
“一言難盡。”夜焱及時接過話茬腦袋中飛快的編織出一個故事。
“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張遠覺得自己已經夠倒黴了難道有人比自己的遭遇還慘?
“昨天你們登岸以後,我還要把飛舟安頓在港灣,等我忙活完已經是很晚了,只好在飛舟上將就一晚,誰知到了後半夜,有個歹人mō上飛舟,我和歹人幹了一架,結果就成這樣了。”夜焱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騰明島雖然時常發生神奇的事,作爲海上樞紐,治安還是很好的,有歹人mō到飛舟上來,聽起來不太靠譜,何況夜焱拼的法力也耗盡了,想必是戰鬥了很久,這麼長的時間,難道不會驚動碼頭的守衛?張遠將信將疑,目光在甲板上掃來掃去,衣衫的碎片已經被收拾乾淨,那幾朵血梅卻是來不及清洗。
“歹人被夜兄弟傷的不輕呢,都見血了。”
“那是……”夜焱tǐng了tǐōng脯,剛想得瑟兩句,只感覺後腰上被人掐了一把。甄倩倩當真是羞憤yù絕了,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下去,或者把張遠塞到地縫裡去。
“我們一同後啓程,夜兄弟沒問題吧?”張遠不無擔心的詢問。
“絕無問題。”夜焱拍着ōng脯保證。
“那就好,我們到船艙說話。”張遠神秘兮兮的將夜焱拉走。
甄倩倩終於鬆了口氣,一雙妙眸羞惱的快要滴出水來,等待兩人消失,她繼續收拾殘局。
船艙,張遠一副難言之隱的樣,閃爍其詞的說道“能否先借一點靈石,等到分配利益的時候再一併扣哈……
夜焱如今和他混的很熟,遠遠超過僱主和僱員的關係,起初還被他那副德行嚇的不輕,一聽原來是爲了借靈石,頓時好笑道“不就是借靈石嗎,用得着吞吞吐吐的?要借靈石不成問題,先說說什麼狀況?”
“這個……”原來,張遠昨晚也被神奇了,他當時喝醉了酒,找了一個不相識的女修快活了一夜。當他宿醉醒來,才發現身上的儲物袋不見了。騰明島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而且人口衆多,想把儲物袋找回來可不容易。
頓時,夜焱起初的鬱悶一掃而空,心理平衡多了。讓你們鬼混,讓你們風流,讓你們不帶上小爺,活該!表面上,他可是充滿同情地“反正還要在騰明島休整一段時間,要不要調集人手幫你找回儲物袋?”
張遠苦悶的搖頭,他本來就欠下一屁股債務,儲物袋中並無多少資產,這種事如果宣揚出去可太丟臉了,他寧可吃個啞巴虧也不想丟人現眼,只是眼下實在難以爲繼了。
夜焱也是覺得與其興師動衆的尋找儲物袋,把事情鬧個沸沸揚揚,還不如吃個啞巴虧呢。其實張遠只是還想在騰明島玩凡天,有個幾百顆下品靈石足夠花銷的,夜焱自然不會錯過收買人心的機會,很痛快的借給他一千下品靈石,讓他拿去繼續快活。
當然,夜焱不肯借給他更多的靈石,眼下正是蝶洛花盛放的季節,漫山遍野的鮮花製造出鋪天蓋地的花粉,很難說張遠不會再被神奇一次,儲物袋裡的靈石夠用便可以了,帶的太多便是冤大頭!
打發走張遠,夜焱想想不禁一陣後怕,幸虧自己昨晚留在飛舟上,沒有登岸,這要是在島上被神奇了,後果不堪設想!他的儲物袋可是豐滿的很,如果有人順手牽羊,損失可是太慘重了!傷不起呀……而甄姐姐的火辣āo軀,絕對讓他刻骨銘心。
正當他暗自慶幸,船艙人影一閃,谷飛如同鬼魅般閃了進來。
“你也是來借靈石的?儲物袋被人順手牽了?”夜焱心花怒放的追問。
“這個……當然不是,那些人快要動手了。”谷飛好歹也是執法弟子,品xìng還是十分端正的,再者說了,他昨晚跟蹤幾個飛舟上的高階修士,身邊也沒有女修,僥倖逃過了一劫。
夜焱當初讓谷飛充當臥底,僅僅爲了防患於未然,到如今,他都快把這件事忘了,人家谷飛卻是沒有懈怠,密切的留意飛舟上的高階修士,對於一丁點的風吹草動也不曾放過,可笑的是,那些圖謀不軌的傢伙居然主動聯絡了他。
谷飛這個執法弟子可不是吃素的,不僅刺探到對方有叛變的計劃”計劃的步驟,參與的成員,全部調查的清清楚楚。
“飛舟上有三分之一的修士加入叛亂。”谷飛語不驚人死不休,還提供了一份詳細的花名冊。
“有三分之一的人要造反……小弟做了什麼孽?如此的不得人心?”夜焱覺得自己並未作出傷天害理的事,對待那些高階修士也很是不,爲何有這麼多的修士要推翻自己?
谷飛木訥的說道“夜老弟說笑了,所謂懷璧其罪,單單是這艘頂級的飛舟,足以促使那些小人鋌而走險。何況他們要成事也不容易,大部分的高階修士不願意壞了名聲,寧可和飛舟的主人同舟共濟。如果參與行動的人數少了,很容易被飛舟的主人鎮冇壓,他們勢必要勾連到三分之一的人數手纔敢動手。”
夜焱掃了一眼名單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這幫傢伙平常跟我嬉皮笑臉的,居然包藏禍心,多虧谷大哥明察秋毫呀!”
“在下不過是盡力而爲,還是夜老弟設想周到。”谷飛可不想貪圖這份功勞,說到底,還是你老弟釘子埋的深,人家是飛舟啓程之後才圖謀叛亂,你老弟尚未招募人手就開始埋釘子了,誰強誰弱不是一目瞭然嗎?
夜焱將名單收好,詢問道“他們計劃什麼時候動手?”
谷飛解釋道:“他們的計劃,中並無具體的時間,等待飛舟進入遠海之後見機行事,一旦得手,他們立即將這艘飛舟轉手給買家。”
饒是夜焱脾氣再好,也不由的火冒三丈“什麼?連這艘飛舟的買家也聯繫好了!考慮的還tǐng周全的!”
谷飛暗自好笑道“搶奪飛舟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必須勾結到足夠的人手,才能夠爭奪到飛舟的控制權。搶來的飛舟不敢停靠碼頭,所以必須先聯繫買家,一旦把飛舟搶奪到手,立即轉交給買家,買家自然是有門路銷贓的勢力。”
“買家是什麼勢力,谷大哥打探到了嗎?”夜焱咬牙切齒的問。
谷飛實話實說道:“據說是飛魚幫,在下只是聽見他們議論,無法確認。不過有能力買下飛舟,有能給飛舟改頭換面的勢力並不多,在下認爲比較可信。”
“他們要如何發落我呢?”夜婁索xìng就問個明白了。
“飛舟上的高階修士都是有宗有派的,一旦傳揚出去,他們勢必遭到各大宗派的追殺。這種事情也見不得光,一旦得手,他們自然是將剩下的修士全部滅口,對外只說飛舟在無盡之海沉沒了,他們是僥倖存活下來。”谷飛雖然是宗派的執法長老,不過靈海派麾下的港口不少,對於這些見不得光的門道,他仍然是熟悉的很。
“所以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辛虧谷大哥相機行事,小弟這次能夠逃過一劫,便是欠了谷大哥一條xìn焱真誠的表示感謝,如果不是事先得到消息,他這條小命可就難保了,如今,對方的計劃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下,還有什麼好怕的?
“夜老弟要如何應對呢?”谷飛此行的任務可不是臥底,而是接受宗主委派,保證夜焱出海的安全,將夜焱毫髮無損的帶回宗派,他纔算是完成使命。”不知道谷大哥有什麼建議?”夜焱雖然已經有應對之策,不過做人還是謙虛一點的好。
谷飛不慌不忙的獻策道“這要看夜老弟的心思,如今掌握了他們的行動,我們的迴旋餘地很大口如果夜老弟不想大動幹劃只需打亂他們的步驟,就可以讓他們的計劃流產。這種方法不傷和氣,只是風險稍微大了一些,這些人只要在飛舟上,就有冒險的可能xìng。”
夜焱搖頭道:“小弟的眼睛不夠大,容不下這麼多沙子,讓這些心懷不軌的傢伙留在飛舟上,和其他修士一般的待遇,分配一樣多的靈石,小弟辦不到。”
谷飛也是覺得這種方法太過冒險,不可取:“這些人都是有宗有派,要處置他們必須拿出證據來才能讓人信服。名單是我調查得來的,不能作爲證明,捉賊拿贓,捉ān拿雙。要辦他們,除非等到他們動手。靈海派在騰明島設有分舵,爲策萬全,我可以找本派弟子幫手。”
“有勞谷大哥了,那就等到他們動手再收拾他們。”夜焱淡淡的一笑。
“夜老弟不必客氣,在下是在執行宗主的指示,不敢讓夜老弟有絲毫損傷,飛舟改造的圖紙,還請夜老弟費心。”谷飛此行的使命不止是保護夜焱,也是督促夜焱儘快完成圖紙,這一路上,夜焱倒是把駕馭飛舟的技巧玩的純熟,儼然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飛舟的改造圖紙,他可是動也沒動。谷飛不得不着急啊,可是人家是單純的幫忙,他也不好一個勁催促,頂多是藉機提醒一下,還是有很婉轉的方式提醒。
夜焱自認爲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人家胖子待他可不,先是用一萬兩千上品靈石的地板價賣給他頂級飛舟,還免費幫忙改造。如今還派人保護他的安全,派來的人也是盡心盡力。
所以飛舟的改造圖紙,還要儘快交給人家,要知道,靈海派急等着用呢。
得知騰明島的神奇原來是蝶洛花作祟後,夜焱斷然不肯登岸了,萬一再被神奇瞭如何是好?島上的女修可不比甄倩倩,還不把他洗劫的一清二白?當然,他也不會跑去找甄倩倩。乾脆留在船艙中,藉着休整的時機完成飛舟改造圖,順便也是等待法力的恢復。
由於擁有十萬鬼僕,他連丹藥也懶得使用,每個鬼僕身上抽取一點法力,便可以讓他恢復如初,至於那些鬼僕的法力,反正一時半刻也用不到,乾脆順其自然。
甄倩倩雖然也留在飛舟上,卻是不再來找他說話,發生了那種事,再見面難免覺得尷尬,不如避而不見,二人陷入了傳說中的冷戰!
對此夜焱只有坦然面對,有的事既然做了就要承擔代價,他的代價恐怕是失去一個姐姐,這個代價真的讓他傷不起,這該死的蝶洛花!
在他繪製飛舟圖紙的期間,谷飛調用靈海派的力量,對於即將發生的叛亂做出了周密的部署,而且及時向他彙報,大概是爲了讓他放,心。
谷飛帶來的不止是叛亂的信息,還有那些登島的高階修士出醜的笑料,騰明島上的土著修士,似乎很善於利用蝶洛花的神奇之處,丟失儲物袋的修士絕不止張遠,少說也有幾十號人,只不過其他的高階修士彼此熟悉,丟了儲物袋就互相週轉,不來找他借錢罷了。
和甄倩倩的冷戰狀態一直持續到飛舟起航後的兩個月,絲毫不見回暖的跡象,夜焱駕馭着飛舟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即將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有元嬰期的魚怪,有船員的叛亂,夜焱處置那些破事綽綽有餘,唯一讓他揪心的是甄倩倩。她不會真的和自己絕交吧?真要是讓她打自己一頓,這件破事從此翻篇,兩人恢復到從前的關係,夜焱也是很樂意的。
“那個甄倩倩怎麼了?”張遠雖然比較遲鈍, 也是感覺出一絲不同尋常的跡象,甄倩倩以前是時不時的就跑來找他們,但是自從啓程前往遠海,貌似就從來沒有lù過面,這不是很反常嗎?
“估計是下面的是比較忙。”夜焱閃爍其詞的搪塞。
“下面有什麼好忙的?除了捕獵的時候,那些傢伙根本無所事事。”張遠的xìng格不像個修士,倒是更像個漁夫,擁有一艘飛舟是他夢想,元嬰期的魚怪是他的夢想,其他的事情一概漠不關心。
夜焱心說他們忙的事情可多了,幫自己把飛舟的買家也找好了。
無盡之海作爲齊州和惠州的天然屏障,其遼闊超乎夜焱的想想,比起遠海,從碼頭到騰明島的海域,就像一個巴掌大的小水塘。遠海的概念也是模糊不清,一般認爲,從騰明島起航繼續向南,脫離了騰明島的範圍,便是到了遠海,如今的飛舟可以說是到了遠海,這片海域雖然並不兇險,但是很少有飛舟抵達。
夜焱並不是在糾集這些無聊的概念,只是想爲那些圖謀不軌的傢伙找個適合動手的地方。套用一句俗話,這種地方很適合殺人,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