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海派雖然以煉器聞名,始終是一個修仙勢力,弟子的首要任務是修煉而並非賺取靈石。所以靈海派採用輪換的方式煉器,以眼前的船塢爲例,當這三艘飛舟完工以後,這批造船的人就會休息三年,換另外一批弟子來建造飛舟,如此循環更迭。此外還有戰堂弟子,執法堂弟子根本不參與煉器,最終投入到煉器中的弟子,不到三分之一。
“煉器和修煉兩者不可兼顧,本門弟子雖然能夠在煉器時獲取不菲的報酬,用來購買丹藥輔助修煉,然而煉製一艘飛舟少則三年,多則十幾年,仍然是嚴重影響了修煉。”韻靈仙子一語道出所有煉器者的心聲,煉器師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然而煉器就無法修煉,煉製一件器物少則數年,多則數十年,什麼樣的丹藥能夠彌補這種損失?丹藥對於修士僅僅是作爲輔助,卻是遠遠無法取代修煉。這也是靈海派雖然以煉器聞名齊州,實力卻無法跨入頂級宗派的原因。
“這很正常,有得必有失嗎。”所以夜焱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絕不自己煉器,頂多找損壞的靈器修復一下。修煉不修煉的,他倒是不在乎,用幾十年的時間煉製一件器物,還不把他悶死。
“由於人力有限,所以本門宗主放棄了低端飛舟的製造,打造的飛舟,最低是採用元嬰期魚怪的骨架,所以價格方面也相對較高。”韻靈仙子主動擔任起導遊的工作。
“你們建造的飛舟,價格恐怕不止是比較高吧?”夜焱即使用腳趾頭思考也知道,花費如此龐大資源打造的飛舟絕不會便宜。
“反正物有所值就對了,對於修士個人而言,價格的確高了一點,不過來本門購買飛舟的客戶主要是齊州境內的修仙勢力。對於宗派來說,價格仍然是可以承受的……”韻靈仙子似乎很不喜歡靈海派和暴利聯繫在一起,從骨子裡,她是一個煉器的匠人而非商人,煉器師更加是超然尊貴的存在,自然是不屑逐利的行徑。
“這個道理在下明白,不說別的,一副元嬰期魚怪的骨架就要幾十名高階修士出海捕獵,在無盡之海,一年也僅僅捕獵一到兩頭而已,成本實在不低。這還不算建造飛舟使用的其他材料。還有建造飛舟使用的人力,一千築基期的修士,三十個金丹期的修士,耗費三年時間方可完工。這樣的飛舟,如果一個修士隨隨便便就可以買一艘,那才叫沒有天理了!”夜焱很欣賞物有所值的說法,只要是物有所值就不叫暴利,要知道,飛舟本來用於宗派戰爭的,用來捕獵靈獸都屬浪費,這東西絕不是修士的玩具,至少不是窮人的玩具!
“夜師弟這話說的透徹。”韻靈仙子莞爾一笑,繼續爲了介紹飛舟。
飛舟的框架採用採用元嬰期魚怪的骨架,加入上百種稀有的材質煉製而成,
至於那些稀有的材質到底是什麼,屬於靈海派的秘密,韻靈仙子不便告知。
飛舟的外殼也是採用魚怪的皮囊煉製,魚怪的外皮堅韌無比,加上擁有鱗片保護,強度絕不輸於金屬外殼。
當夜焱目睹他們將鱗片拆解下來,一片一片的煉製,然後才重新鑲嵌上去,當即對這種外殼的強度深信不疑!魚怪鱗片煉製的外殼不止強度高,而且比金屬外殼的重量輕百倍,千倍。
飛舟除了要求足夠的強度,輕便也是必須的優勢,輕便的飛舟速度纔夠快!夜焱甚至認爲速度比強度更爲重要,只要速度超過對手,打得過可以追着打,打不過也可以逃跑!不過那僅僅是他的個人觀點,飛舟是在戰爭中用於攻堅的,換而言之,要在敵方炮火下衝鋒陷陣,防禦是絕對是重中之重!
除了船體本身的強度驚人,飛舟還裝載了防禦護罩等設施,一艘防禦全部開啓的飛舟,能夠在數千高階修士的圍攻下,強行攻擊敵方宗派的護山大陣!只要不碰到化神期的強者,或者是對方的集束火炮,近乎是無所畏懼!
聽起來似乎有些誇張,考慮到飛舟本來就是用於宗派戰爭的,似乎這種變態的防禦是必須有的功能……。
此外還有飛舟的火炮系統,六門威風凜凜的集束火炮,不用真的發射也能讓人感受到強烈的壓迫,儼然到了霸氣四射的程度!
夜焱絲毫不懷疑這種集束火炮的威力,這東西可是用來攻擊護山大陣的傢伙!最絕的是控制系統,控制飛舟十分容易,一名修士就足夠輕鬆駕馭。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韻靈仙子明顯是將夜焱視爲內行,所以不是帶他參觀成品的飛舟,而是將他帶來造船的地方,講解的那叫一個仔細,那宛如風拂銀鈴般的聲音娓娓道來,令人說不出的舒服,不過想到她講解的是一艘戰爭機器,便是又讓人心底發毛。
“韻靈師妹勤於煉器,今日怎麼得空來船塢了?也不是事先通知一聲。”一名華服修士遠遠的趕來,容貌雖然說不上有多英俊,但是身高馬大,配上一身華麗的服飾,倒也顯得器宇軒昂。要知道,宗派弟子的服飾可不是隨便亂穿的,不同等階和身份的弟子有不同服飾,一件服飾足以表明一個弟子的身份,另外,船塢中的修士都在熱火朝天的幹活,此人卻是衣衫華麗,顯然是屬於不用幹活的那種人。
“帶一位朋友來船塢隨便轉轉,不敢打擾師兄。”韻靈仙子淡然一笑。
**這個戰堂弟子名義上是保障船塢安全,堂堂靈海派的船塢,又哪來的什麼危險?這實際上就是個守門的差事,阻止閒雜人等進入船塢。當然,當然,任何地方都有特權存在,他也不敢將所有人拒之門外,而是帶眼識人。
**首先將夜焱目測一番,修爲很稀鬆很平常,僅僅築基初階而已。還穿了件普通的布料衣服,典型的一個窮鬼!
再望向若無其事的韻靈仙子,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sè。當初,他可是發瘋般的傾慕這位小師妹,甚至央求師尊爲他登門提親,結果自然是被拒絕了。
看那韻靈仙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恐怕早就把當年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但是**卻始終耿耿於懷,幻想着有朝一日在韻靈仙子面前揚眉吐氣,幻想着韻靈仙子後悔莫及的神情。然而那些僅僅是他的幻想,韻靈仙子在宗派的身份雖然不高,卻是極爲得寵,而且和他這個戰堂弟子八竿子打不着,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再者說了,即使他變得十分優秀,人家也犯不着爲了拒絕他後悔,他再如何優秀又關人傢什麼事呀?追求韻靈仙子的修士太多了,隨便拿出來一個也比他優秀。
本來是絕無可能的事,誰知道報復的機會居然主動送上門來,見到韻靈仙子帶一個男修來到船塢,張南更是怒火中燒,一副公事公辦的做派說道“船塢乃是本派禁地,韻靈師妹隨便把一個別派的弟子帶來,這恐怕是違反宗規吧?”
對於和這位戰堂師兄的舊怨,韻靈仙子並非是忘記了,而是從一開始就不知情!當初**的師尊並非找她提親,而是找到她的師尊提的親,而她的師尊考慮到雙方懸殊太大,想也不想的就幫她拒絕了,拒絕之後也並未把事情告訴她,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有這樣一樁舊事,不然的話,她何至於把朋友帶來碰釘子?
這就難怪韻靈仙子的表情變得很難看,她當然知道船塢是本派的禁地,但是她也知道,本派弟子帶朋友來船塢的情況並不少見,這個戰堂的弟子別的人不攔,偏偏攔住她的朋友,這分明是故意刁難!不過,船塢又的確是本派的禁地,而阻止別派弟子進入船塢也的確是這個戰堂弟子的的職權範圍,她卻又不便發作,一時間當真是氣憤無比。
張南也知道韻靈仙子雖然身份不高,但是在宗門極爲得寵,宗門根本不可能爲這種小事懲罰韻靈仙子, 反而會怪罪他無端生事,畢竟,船塢sī下里時常接待外來修士,這並非什麼秘密。以韻靈仙子的身份,帶個朋友來船塢轉轉也很正常。他把人擋在船塢之外尚且說的過去,追究韻靈仙子的責任就未免小題大做了,難免讓人質疑他的動機。
張南轉而將目標轉到夜焱的身上“韻靈師妹勤於煉器,不清楚船塢的規矩也屬正常,況且又是觸犯,這一次就既往不咎了,但是此人並非本派弟子,混入船塢意圖不軌,依律必須押往宗派處置!”
夜焱可不是隨便讓人捏的角sè,而且本身也是執法弟子身份,還能不知道宗派中的所謂禁地,根本是看人下菜的。對於煉氣弟子是禁地,築基弟子卻可以自由出入。對於築基弟子是禁地,金丹期弟子又不受約束。對於各方勢力的弟子是禁地,嫡系弟子又不受限制。葬hún谷也是幽冥宗的禁地,他這個執法弟子還不是隨便進進出出嗎?
何況韻靈仙子如此冰雪聰明的人,如果不是知道船塢的底細,如何會莽撞的帶他前來?
詳細的隱情別說他猜不到,韻靈仙子也是雲裡霧裡,不過直覺告訴夜焱,這個戰堂弟子是存心找茬!覺得小爺好欺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