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若說我們曾經對不起你,你不是也已經向我們報復過了,不是嗎?之前我的鋪子被人惡意放火,還有你企圖將她擄到山上送給土匪窩的人**。凌家被誣陷,也是出自你的手筆,你的被毀容之仇報的也差不多了吧!”
楚慕天的心中亦有不平,鋪子被燒之事後來查到尚書府之後便沒有繼續查下去,錢財是小,傷害他愛的人是大,一想到當時若不是季安珍機警勇敢,她早就遭了毒手,想起那時她奄奄一息渾身是傷的躺在河邊,好似絕了氣息,那個場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她是毀容之仇,還有我的呢!”
之前從楚家逃出來的小荷走了出來,一雙眼睛也是狠狠地盯着季安珍。
季安珍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不知道因凌秋雨之前的出手狠毒,她到底要做多少事情來贖罪。
“你們到底要如何才願意罷手?”
無雙冷冷一笑,“我的臉變成什麼樣子,你的臉就變成什麼樣子,那樣的話我就罷手!”
如果用皮囊換取安寧,季安珍或許真的會換,但是她不願意傷害這副身體的面容,如果她的臉真像如今無雙的模樣,她自己都不忍心看。再者,她與楚慕天的婚姻還可以好好的過嗎,他愛她,可未必會受得了。況且無雙真的會就此罷手嗎,是個未知數!
見她陷入思考,楚慕天很緊張,好似知道他所想,季安珍轉臉對他保證,“你放心,我不會傷害自己!”
“那我的呢,我清白的身子讓你安排人給糟蹋了,這樣吧,就算你現在是婦人身,我也不介意,只要你跟別的男人睡一覺,我就收手怎麼樣!”
楚慕天的額頭冒青筋,胸口的憤怒讓他用力深呼吸才能平復,他的憤怒不爲自己,爲了季安珍,那些事情本不是她所爲。季安珍輕輕地握住他的手,兩人的視線交匯,她知道他在憤怒,她沒有這麼憤怒,因爲他所有的憤怒不甘的情緒她都經過過。換個角度,她也明白她們爲何如此,她們決計是想不到凌秋雨已死靈魂早已換人了。
楚慕天霸氣宣告,“我不會任你們胡來的!”
“那咱們就拼個你死我活吧!”
無雙說完往後退了幾步,一揮手,頓時從樹林裡冒出很多人,楚慕天將季安珍護在身後,他帶的人早已全身戒備,對方的人一出現直接向他們出手,對方的人交手打成一片。
楚慕天沒有讓他的人痛下殺手,對方的人也是,於是兩方人馬膠着纏鬥一番。爾後,無雙與小荷都不見了,兩方人馬雖無人死卻雙方都有傷員,待對方人馬也退後走了之後,楚慕天一揮手並沒有讓手下去追。他的內心隱隱有些不安,無雙幾次對背地裡出手,能夠知道無雙是個有心計的人,這樣一個有心計的人,爲何讓手下跟他們做無謂的打鬥,難道是她們有其他圖謀嗎,這次出來他帶的人不少,府上高手不多,想到這兒,他趕緊與季安珍說了想法,兩人迅速往府上趕。
路過一個露天茶鋪時,鋪中有人攔住他,遞了一封信件給他,遞信人傳話,對方指明只讓楚慕天一人看此信件。銀針驗過信件無毒,楚慕天打開了信,果真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娘被無雙的人擄去了,頓時他的臉色大變。
“慕天,發生了什麼事?”
季安珍與楚慕天兩人相愛心意相通經歷了不少事,早已有了默契,眼看楚慕天的神色慌張焦慮,她便知道定是出了大事。
楚慕天將紙條緊緊握在手上,不讓季安珍看。
“慕天,你說話啊,讓我看一下信,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府上出事了?”
作爲孝子,楚慕天很愛父母親,孃親出事,他整個人心尤如在烙鐵上烤,信上要求這事不要讓季安珍知曉,眼看季安珍這些心急催問他,他一出手點了她的睡穴。
“我們和離吧!”
一醒過來的季安珍有一種天地變色的感覺,她與楚慕天一同出去見無雙,然後談判未果後回府,路上他收了封信便對她點穴,待她醒過來發現他將他們起初擬好的和離書拿出,要與她和離。她與他相愛,這段感情她是深信不疑的,她知道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慕天,你要與我和離,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吧,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要一起面對未來的所有事情的嗎!”
“沒發生什麼事,就當是我對不起你吧,我們和離了,和離書我已經簽字按手印交給官府登記了!”
楚慕天一直背對着季安珍,因爲他無法面對已是滿臉淚水卻一直故作堅強的她,他在袖中的拳頭握的緊緊的,她傷心他的心口感覺都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做,你曾經對我說的誓言都是假的嗎,爲什麼你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們一起來面對呢?”
季安珍拼命讓自己冷靜,不要傷心不要發怒。她顫抖地拿起和離書,上面官府的公章表示他與她真的和離了,縱是覺得他是有苦衷,還是讓她心寒。
“楚慕天,縱是你要與我和離,也請你告訴我原因,不然,若有一天即使你願意回頭來找我,我也不會輕易接受你!”
“你不要問了好嗎,我會給你一筆安家費的。”
楚慕天看向前方窗臺印着的兩個影子,眼裡有着各種情緒。
“這些天你就先住在這裡吧,安家費我會讓人送過來。”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兩三步往門口走。季安珍一把上前拉住他,幾乎是泣不成聲,“慕天,是不是受制於人,所以纔要休掉我,能讓你這麼做的,應該不是生意上的事,是不是爹孃出事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感覺到胳膊上季安珍緊緊抓住他的力度,她雙手的顫抖,楚慕天沒有轉臉看她,生平第一次心裡充滿憋屈。他確實是受制於人,無雙的人抓了他的娘和凌秋雨的娘,無雙的要求就是讓他對凌秋雨隱瞞這事,將凌秋雨休棄掉,而且現在無雙就站在外面聽着。決定瞞着她,楚慕天也不想讓她擔心。
“我休掉你是有原因的,上次我受傷你後來暈倒了,我與你在叔叔家接受救治,大夫說,你幾個月前掉下山崖在冰水裡泡過身子剛養好,又遇上我被追殺,我們逃亡你又受了寒氣,恐不易懷孕,所以……,我們楚家我這一脈單傳……”
不易懷孕,每個字像石頭一樣敲打在季安珍的心裡,她用力將眼淚咽回去,咬緊下脣,“那麼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我真的不易受孕嗎?”
楚慕天緊閉了下雙眼,斂下所有的情緒,轉臉還是在看見她哭紅的眼差點潰不成軍,“是……”
季安珍無言的放了手,楚慕天轉身離去。
“這下你滿意了嗎,可以放了我和凌秋雨的孃親了嗎?”
楚慕天的口氣與眼神極冷,他不會完全受制於人,他的人也早已派出去,已是探到兩個關押地點,還有確認最終是哪一個,現在是要拖住時間把人救出來,不能激怒無雙恐怕她做些更過激的事情。可恨,昨天他們中計,是他和季安珍都低估了人性的惡毒。
無雙此時的心裡有些矛盾,她就是要折磨凌秋雨,剛剛在酒樓別苑廂房外聽到凌秋雨哭的那樣悽慘,她有一絲快意的同時,莫名有些茫然,不,這個時候不能猶豫,她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法回頭。爹的人已經開始不願意執行她的命令,就連爹前幾日也找過她,勸她不要再對楚家和凌家做些什麼事,楚家已經開始反撲了。她的這張臉與過世的孃親幾乎一模一樣,孃親是爹最愛的女人,適才爹纔會多年來不遺餘力的尋找她,在發現她被毀容之後答應幫她報仇。
“你這不算正式休妻,以你與江城官府的關係,就算把休書登記抹掉不成問題,我要你昭告天下,說凌秋雨不守婦道被楚家休棄!”
楚慕天心中即使再憤怒,這時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與做生意的頭腦與無雙週旋,“你該不會忘了吧,前不久皇上剛頒給凌秋雨一塊賢德的匾額,我昭告天下說凌秋雨不守婦道,這不是打皇上臉嗎,你要讓皇上關注此事嗎,皇上若知曉實情,尚書府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吧!”
“那就是七出之條中的一條,三年未生育而休離,總之,你一定要昭告天下才行。而且,剛好三年之期也到了,凌秋雨現在也確實不能生,你們楚府本就有妻三年未生可以休妻再娶!”
“是,我們楚府是有這三年之期。你還有什麼要求,一併提出來吧,我若全應下,你得實現你的承諾,放人,否則,我與她的娘若有一絲損傷,我便要讓你們尚書府全體陪葬!”
飛揚的眉宇顯出霸氣,冷酷的眼神中透露出殺氣,無雙認識楚慕天時日不算短,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他,沒由來的有些膽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