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忙一過,蘇大人的佈告便貼出了,清水縣城周邊來找活的漢子們紛紛來到了桃村,桃村又是一派繁忙景像。?林小寧像一條小龍似的活了過來,神氣活現的安排着人挖山存泥,她又是灰渣渣的衣服,可她覺得這樣纔是自己了,心裡的爽快啊,比吃小香做的滷肉都舒服。
付奶奶現在帶着幾個來找活的婦人們又支起大鍋做大鍋飯,先是要挖山,可這山上的泥是鄭老的寶貝,以前方老燒磚配泥時也只是配一點這些泥,小鄭師傅燒茅坑物件時,也配一些,已挖得一部分。現在要挖出一條道出來,鄭老還是有些肉疼,但肉疼歸肉疼,這些挖出的泥就運去磚窯處與瓷窯處,留待後用。
鄭老自遷墳之事畢後,可能是因爲把自己這一生要做的事做完了,心意滿足,有些倦怠了,不愛動,就成天想着孫氏肚子裡的娃娃,成天念着那娃娃是自己當年不小心踢掉的大孫子,就盼着孫子落地了。
孫氏肚子還沒顯懷,孕吐卻是好了,胃口也不錯,愛吃酸,極酸極酸的泡菜,吃的津津有味。孫氏孃親成天喜道:酸兒辣女,酸兒辣女。鄭老一看到孫氏吃酸的那股子饞勁,就樂得合不攏嘴
黃姨娘那兒,肚子越發大,睡都不能躺平了,馬上就得臨產,林小寧看着肚子,估計就這幾天的事。黃姨娘自打進了鄭家門後,就恃寵而嬌,因爲肚裡的一團肉,與孫氏明裡暗裡爭寵。要這吃要那吃,時刻想彰顯身份不同,刻意刁難,心態極爲不好。現在的黃姨娘一眼看去。很有些醜陋,面色黃綠,兩顴長滿了蝴蝶斑。口中吐氣酸而苦臭。一開腔聲音極爲尖厲,一看就是成日裡精於算計,導致肝積鬱結,陽氣根本收不住。
林小寧嘆了口氣:真是自找啊,本來好好的日子,折騰吧,把自己都折騰成這樣了。
而孫氏因爲懷孕重新得到重視。意氣風發,做事也得體大度,早早就給黃姨娘找好了穩婆。一日三次派人問候黃姨娘的身體狀況。
林小寧事後偷偷對孫氏道:“嬸,黃姨娘怕是生產會有些麻煩,最好去縣城找個有名的好的穩婆來。不然,到時肚子的娃可不一定能保住。”
小鄭師傅與鄭老聽得孫氏轉訴的林小寧的話,馬上就去清水縣找了一個很有名的穩婆前來。穩婆看了看,摸了摸道:“就這兩天的事了,到時派人去接我,現在馬車從清水縣到桃村快,半個時辰的事。”
孫氏封了個銀包給穩婆,穩婆接過銀子喜道:“放心夫人,只要胎動。就馬上派馬車來接,哪怕是半夜裡,我都會立刻隨車前來。”
穩婆才走的第二天夜裡,黃姨娘就胎動了,扯着喉嚨,尖歷的聲音叫得鄭老家裡滿院人都磣得慌。
小鄭師傅趕着馬車急急前往清水縣接穩婆。孫氏與孫氏孃親沒見過也沒聽過生娃像黃姨娘這般慘烈駭人,孫氏孃親低聲嘟囔:“當是別人都沒生過娃吧,叫得這麼慘,給誰聽啊。”
縣城的穩婆來了後,與村裡的穩婆,兩個人忙前忙後,折騰到快天明時,黃姨娘也沒把肚子裡那跎瓜熟應蒂落的肉給生下來,急得兩個穩婆滿頭大汗。
到了最後黃姨娘面色發青,又轉白,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叫都不叫了。二個穩婆都嚇着了,束手無策,最後孫氏咬咬牙,來到林府,找到林小寧。
孫氏又着急又不安的吞吞吐吐道:“小寧啊,小寧,真是對不住你了,你是當今皇帝親封的醫仙,身份尊貴,嬸子我本不應該爲黃姨娘的事來找你的,這是污了你的身份啊。可你是華神醫的傳人,那……那黃姨娘怕是不行了呢,這可怎麼好,我們大家怕得很……?”
“嬸,別怕,我這就隨你去”。林小寧快速的穿好厚衣叫上梅子,與孫氏趕到黃姨娘院裡。
兩個穩婆聽到說皇上親封的醫仙到了,圍着林小寧緊張地小聲道:“小姐啊,黃姨娘前面叫得太狠了,讓她收着點力氣,就是不聽,折騰一宿,好不容易產門開了,可卻沒氣兒了,剛纔還能哼兩下,這會兒,就成這樣子了,沒氣兒了,已經……”
林小寧聽也不聽,來到黃姨娘面前,看看模樣似是休克,或還有得救,暗道:這黃姨娘,恃寵而嬌,極爲囂張,後來小鄭師傅煩了厭了,黃姨娘便是天天鬱結難當,這不是折騰自己嗎,想不開嗎。加上又自恃身嬌肉貴,孕期不做適量運動,現在這情況,兇險啊。
林小寧急把衆人都趕出屋去,拿起桌上的杯子,意念一動,注了一杯子淡乳色的空間水,然後叫梅子進來按住黃姨娘人中不放,又尖叫着:“來個人,拿一根縫衣針來!”
門外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林小寧在搗什麼鬼,人都沒氣兒了,要縫衣針做何用?
林小寧等了一會兒見沒人進來,便衝着門外吼道:“拿針來,聽不到我說話啊!”
孫氏便急衝衝地跑到另一間房,拿了一包縫衣針推門送進去,孫氏孃親,還有二個穩婆,都站在門口看着,林小寧來不急清場就抓起黃姨娘的一隻手,手起針落,又抓起了黃姨娘另一隻手,同樣手起針落,黃姨娘十個頭指頭就全都冒出了血點。
至此,黃姨娘才咳嗽了幾下,醒轉過來,梅子立刻鬆開長按人中的手,林小寧忙拿過桌上的盛着空間水的水杯,半抱起全身氣味腥腥鹹鹹的黃姨娘,把杯中的水給她喂光了,再一探脈,也起了。
孫氏、孫氏孃親與兩個穩婆看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林小寧屏息注視着黃姨娘的臉色,眼見着有了人色,鬆了口氣叫道:“鄭老,上回的參,讓你們分的參,還有嗎,切二片參給黃姨娘含着。”
鄭老很快就送來了參片到門口,梅子接過來塞到黃姨娘嘴中,黃姨娘倒是聰明,嘴一張就急急含住了。孫氏孃親看到黃姨娘這陣勢嘆道:“奇了,神了,活過來了,唉,黃姨娘這金貴的啊,生個娃能生得這麼難。”
這時,黃老漢被黃姨娘的丫鬟叫來了,他錯過了黃姨娘命在旦夕的兇險時刻,因爲他去了縣城賭局,黃姨娘的丫鬟找了一宿纔給找着,急急忙回了桃村。
黃老漢在門外傻呆呆又賊兮兮地看着,聽到孫氏孃親的聲音,就叫囂起來:“惡人啊惡人啊,我家閨女爲你們鄭家生兒,生兒這麼大的事,我閨女有功勞哇!鄭家大門大戶的,就這樣說我家閨女,黑了心啊,我家閨女可憐啊,生的是你們鄭家的娃啊,親家公還沒說什麼呢,你倒叨叨上了,你是何意,你這個黑心腸的婦人!”
林小寧到此時心裡還是緊張的,黃姨娘雖是醒過來了,可肚子時的娃還沒生出來,還是危險無比,她從來沒有獨自面臨過產婦,還是個已休克的產婦,這可是人,不是兔子!而且對於給人接生,她只有理論知識,沒有臨牀經驗。
林小寧聽到門外黃老漢的破羅叫聲,頭就開始痛,本來面對着黃姨娘這情況就緊張,黃老漢還這樣不安靜呆着,還要在這關鍵時間做口舌之爭,這不是攪屎棍嘛。
林小寧皺眉出門,看了黃老漢一眼,吼着:“叫什麼叫,黃老漢你聽好了,你若是想讓你閨女母子平安,就給我乖乖地呆一邊不要言語,不然,吵得大家心神不寧,到時出什麼事,可不要賴別人。”
說話間,付冠月與林家棟,還有林老爺子也匆匆趕來,鄭老一看到林老爺子,心慌道:“林老頭……林老頭……唉……”
林小寧便安慰道:“鄭老,你與爺爺去屋裡等着,呆在這兒看也看不出個娃娃出來,回屋去等着吧,省得您老心慌,黃姨娘不會有事,我肯定要保得她平安。”
鄭老心慌意亂道:“好好好,我們去屋裡等着,那寧丫頭啊,我,我那孫兒……?”
黃老漢一聽又叫起來:“你個老頭喲,黑心肝的鄭家喲……”
林小寧又氣又急,大吼一聲:“來人,把黃老漢的嘴給堵上,給綁好,放在廳屋裡讓他等着,吵吵吵,再吵,你閨女的命就沒了。”
這時方老也得信趕來,與林老爺子安慰着鄭老。
林小寧又叫道:“大哥,把黃老漢綁着堵上嘴,放到廳屋去,你們也回屋去等着,這裡有我與梅子,還有穩婆與狗兒娘與狗兒外婆,還有嫂子留着幫忙就行。”
黃老漢嚇一跳:敢情這林小姐是說真的呢。瞬間,林家棟與三個老頭就架起了黃老漢,拖走了。
林小寧耳根清靜了,再回屋看着黃姨娘的氣色已正常,又拆開被子看看黃娘娘的下體,暗道:能不剖腹最好,現在產門已開,只差一把力氣了,還得叫兩個穩婆來繼續。便對站在門口的兩個依舊目瞪口呆的穩婆道:“你們來看看黃姨娘,剛纔我給她十宣放血,又服了藥水,現在情況好轉了,再使把力,估計就能生下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