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寧拿出一封信道,沈公子,這封信請幫我捎給胡大人嗎,有勞了。
沈公子接過信,便與衆人辭別而去。
這次沈公子實在是滿載而歸,鄭老的瓶子那是天下有名,林家棟親手作的軟弓與箭,又華麗又實用,深得他心,他雖不懂功夫,可喜歡狩獵,箭法還行。
衆人不知道的是,林老爺子還偷偷給了他一小壇參酒,讓他帶回去給尚書大人喝。
他還帶回了一個茅坑,十幾種瓷片,一麻袋子方老師傅的秘方泥。付冠月送了十幾套毛衣褲,有四套是給胡大人的,其它的請他帶回去家中女眷與老爺子穿。
他還學會了這邊的神奇算術。這些都是他來之前胡大人千般交待的,務必把桃村的新鮮事物帶來京城,尤其是那個茅坑,一定要帶回樣品。當初胡大人回京時,提過到這個茅坑,他反正是想像不出來,到了林家才知道,胡大人口中的奇女子,那個丫頭,竟然能想出這種法子,把茅坑建得如此富麗堂皇。清水縣城及周邊家家戶戶都用上了,可京城還沒動靜呢,哪能這樣。這丫頭的腦袋瓜子真是如胡大人所說那般奇思妙想。
那代泥是他留的心眼,目前邊境正建防禦,這些泥是方老師傅的秘方所配,說是粘合得相當牢固,他帶了一大麻袋回京試試,若是真像他們所說比城牆還牢固,那可是大功一件!
桃村真是不錯,這麼多人,卻這麼和諧,不吵不爭,安居樂業。聽林家棟說其實要他們不吵不爭很簡單,就是不斷的給他們找活做,有錢掙。人都忙着掙錢了,哪有時間爭吵啊,就是有些家長裡短的口角,睡一覺起來也沒事了。現在家家戶戶都有餘錢,與清水縣城的百姓比,那是隻上不下,大家豐衣足食,脾氣也就平和了。
沈公子聽到林家棟這番話,欽佩不已,改口稱林家棟爲林兄。至此後兩人稱兄道弟,極爲要好。
後來又聽到說這番道理也是那邋遢丫頭提出來的。想起胡大人還說丫頭辯症極爲了得,下藥還會下心法。胡大人對丫頭的心法極爲信服。對太醫說過心法一事。更說丫頭道天下事歸根結底與瞧病辯症同一道理,就是直接找準主症,主症消除了,表症也就沒了。
胡大人這席話讓聖上與他老爹都沉思良久。瞧病辯症自古以來便是這個道理,但卻沒人想到醫術與朝堂大事能聯繫在一起。一時間茅塞頓開。而太醫們對心法一說則極有興趣,一直不停追問。胡大人道,緣份至,心法到,天下萬事萬物都如此,不可強求。衆太醫們爲了這句話。寢食難安,幾乎魔怔了。
看來桃村的治理,正是找對了主症。主症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如果民衆富庶,也就少了那些紛爭,但又得掌握好度,得讓他們一直對銀子有慾望。不停的想掙,不然有了一點錢就犯懶。家宅中對財產的爭鬥又是沒完沒了。桃村啊桃村,真是風水寶地,這回來一趟實在是太值了,還帶回一百多個精壯的兵,這回寧王一定高興,回頭與胡大人商量一下去,看看桃村能不能做成重傷兵治療之地。
沈公子坐在馬車上,心滿意足地想着,看到林小寧給胡大人的信封上寫得有些難看的毛筆字,不禁笑了,暗忖:“這個丫頭實在有趣有神秘,容顏出色,卻不好打扮,穿得破舊;出身低賤,有了銀子,不是藏着掖着背地裡發財,卻廣散銀兩修路收流民,讓林兄做上了正六品安通大人;沒讀過書,知道修建學堂,還讓女子們有一技之長,又能口出那些道理,更不要提那瞧病辯症與天下萬事之說了。”
沈公子想着胡大人讓他相看那丫頭,那是不想肥水流入外人田啊,可是胡大人再神,卻不知這丫頭早被人相看上了,蘇兄對那丫頭,可不是一般的官員對百姓。
沈公子惡趣地笑了:“胡大人啊,這肥水到底還是流到外人田裡去了。”
沈公子派隨行人員提前進京報信,帶着一百多號人,樂悠悠地不急不敢,十幾天後才抵京。
纔到城門口,寧王手下一個將就在那兒迎着,把一百多人交接完帶走了。回了尚書府,卸下隨車的貨物,沈公子高興的吩附人把鄭老的瓶子擺到自己家老爹的書房。
沈尚書大人回府時看到鄭老的瓷瓶,好生得意。連道那胡老頭再也不能再自已面前得瑟了。然後又細細問了桃村的事情,最後沈公子把林小寧給胡大人的信拿出來,沈尚書一看信封的字就笑:“這是那丫頭寫的字?真是不太好看,我明天上朝就給老胡,你明天不要亂跑,六王爺應該會傳你。”
第二天,寧王傳沈公子過寧王府。
寧王書房,沈公子要行禮,寧王道:“常宇,不必客氣,坐吧坐吧。”
沈公子看到大黃威風凜凜地坐在那兒,忍不住過去又摸又哄,道,“大黃真威風,不過六王爺,這次我在桃村看到二頭銀狼,比大黃還威風。”
“銀狼?!哪來的銀狼?”寧王感興趣的問道。
沈公子笑道,“那二隻銀狼是桃村的林家從小就抱來養的,長大後與狗一樣,和人可親呢。我第一天喝了些酒,迷迷糊糊還認錯了,以爲是條白狗。清水縣令蘇大人告訴我不是狗,是銀狼,我還以爲銀狼是他的名字,第二天才知道銀狼就是銀狼,不是狗,真是鬧了個大笑話。”
寧王大笑起來。
沈公子把在桃村事情又細細述說一遍。
沈公子道:“六王爺,其它姑且不論,只說這桃村的風水如此養人,那個林家二丫頭醫術了得,一百多個傷兵,那般重傷,這麼短時間便痊癒。在下想,能否把桃村建成一個傷兵的治療之地,如此一來,那傷兵只要四肢齊全,就能好得與常人無異,這可是源源不斷的兵力啊。”
“我昨天收到那一百一十二個兵時,就有此意,你小子先提出來了,聰明啊。”寧王道。
沈公子笑笑:“我的確是吃驚,六王爺你看看我的身體,這去桃村才住多久,你看我現在,與你有得一拼了,健得很。”
寧王一拳捶在沈公子的胸口,道:“你小子是吃了什麼好的?一拳下去,都是硬的。怎麼長得這麼結實?”
“六王爺,胡大人吃了什麼好的,我就吃了什麼好的,我這樣算什麼,你沒去桃村看看那三個老爺子,那是長得多年輕多康健啊,鄭老以前是身患勞疾的,現在看模樣,就如四十出頭一般,另二個老爺子,林老與方老,都是四十出頭一般。你再看胡大人,在清水縣呆的那陣子,回京城那模樣,你認得出嗎?那真是個好地方,桃村實在是個風水寶地。”
“清水縣,桃村,寧王一字一句的說着,又問:“照你說來,那林家二丫頭長得出色,卻喜歡穿得破破舊舊,不好打扮?”
“是的六王爺,那林家二丫頭平日裡喜歡在瓷窯與地裡亂竄,衣服倒也不破,就是普通的布衣,老是灰撲撲的,看着邋遢,不過這女子確是奇女子。”
“打不打扮都是奇女子,那丫頭多大年紀?”
“十三四歲的樣子吧,好像說過了年就十四了。”
寧王聽了沉思不語。
沈公子道:“六王爺,我這趟回來,還帶回一袋子泥,是那方老的秘方所配,聽他們說這泥的粘合牢固超過我朝城牆,我放在馬車上的,六王爺是否試一試。”
“有這等好泥,”寧王道,“小六小七,趕緊叫人把沈少馬車上的泥搬進來。”
“就去,王爺。”書房外人聲應着。
沈公子走了後,寧王進了宮。
名朝天子,當今皇帝,看到寧王的大黃,又摸又逗,道:“大黃真乖。”大黃親熱的搖頭擺尾,逗得皇帝呵呵直笑。
寧王道:“大哥,你只知道說這句,搞得下面的人都學會了,見面就是大黃真乖。”
皇帝道:“大黃本來就乖,救了我的六弟,哪有比他更乖的狗啊!”
“大黃是好狗。”寧王道。
“大黃是好狗,又是乖狗。”
寧王搖頭笑着,然後說:“大哥,你可還記得去年秋天我遇刺那個地方?”
皇帝道:“當然記得,怎麼了?”
“那個地方就離清水縣不遠,離桃村很近。”
“清水縣,桃村?就是胡通政做縣令的那個地方?”
“是的大哥,那次不止是大黃救了我,還有一個小丫頭也救過我,爲我包了傷口上了藥。”
“六弟,這事你當初怎麼不說呢,這丫頭應該好好賞賜一番啊。”
“先不說當時的事,只說這丫頭,你猜是誰。”
“莫不是……。”
“對,大哥,我猜這丫頭八成就是胡通政說的那個知音丫頭,那個奇女子。”
“你如何得知?”
“大哥,桃村只有一個女子會醫術,這個女子就是胡通政的知音丫頭,林家的二小姐,這次的傷兵你也知道了,都是她治好的。你沒看到那一百多個傷兵,那樣重傷,治好後也是半個廢人,可現在與常人無異,還更甚從前,大哥你說奇不奇。我爲何能猜着是她,大哥,當初救我的丫頭與這個林家二小姐年紀相妨,還有,都不好打扮,喜穿舊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