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隻需把得病之人殺了全燒掉,就行。”
老三又問:“那依你看他們會怎麼辦?”
蜀王大笑:“老六不會捨得殺這些好兵的,名朝最好的兵,哈哈,在他們手中折損,他一定心如刀絞。他一定會下血本派人越山回境去求藥,想法把他們治好。這時疫症橫行,軍心已散,再好的兵也沒有戰鬥力。我們現在就要去攻城,名朝境內的兵力,想過來,也一樣只能下血本越山,折損一半。我們現在兵力充足,馬上去攻城,激得老六迎戰,我們要得到活的老六!我要百萬馬匹,還要半個名朝!”
“你到底是要老六活,還是要老六死?”
“先活,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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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疫症爆發的第三日,到此,已有四萬多兵病倒,死逾五千。集中百姓與三王兵俘的陽城,百姓兵俘已死過半。駐兵只在城外紮營,守裡城門,不讓裡面的人出來,陽城的人最多,疫症範圍最廣。
六城內,六袋水控制了部分疫情,繼續病倒的土兵數量所有減少。死亡的數量減半。
寧王與鎮國將軍沒料到藥水對疫情真有效果,便又拿出所剩的藥水,共計十七袋。
兩人凝神不語,看着擺在桌上的十七袋沉甸甸地藥水,寧王心中嘆道:蠢丫頭,你真是我的福星。
最後,鎮國將軍道:“全發下去,所有病兵飲用,我軍病兵!”
寧王目光一緊:“老將軍。百姓兵俘不能不管。”
鎮國將軍怒呵:“六王爺!你瘋了!”
寧王目光凜凜:“老將軍,他們是我朝子民。”
鎮國將軍怒道:“他們是叛國之人,他們是敵兵。”
寧王道:“老將軍聽我的,我是寧王。唯一有封號的王爺,我今天與老將軍一同禦敵,三王馬上就會攻來。我們不能內鬨,來人,全部分發下去,所有病者,包括陽城的人。”
鎮國將軍氣得嘴脣直抖:“你,六王爺啊,你這婦人之仁啊。會壞了大事。”
這時,三王帶領着三十萬大軍舉兵前來,黑鴉鴉一片,在三十里開外處,緩緩前移。如蝗蟲一般,進攻靈昌城。
靈昌城爲六城中最前方,是寧王與鎮國將軍守着的第六城,只要靈昌城守住了,那後方五城就安全。
寧王與鎮國將軍不再計較那幾袋藥水,整裝,迎戰!
這一戰,血戰了三天三夜,寧王與鎮國將軍苦守靈昌城。
這一戰。靈昌城內所有了兵力已筋疲力盡,不斷有兵病倒,病倒的就自己爬回病營,沒病倒的,就繼續苦守。到了這時,已沒有軍策。就只能守,守住時間,就是守住了轉機。更有一些能走動的病兵們集中守在城牆一隅,往城下三王之兵吐口水,竟使這一處敵兵不敢上前。
十七袋水,雖然沒有完全控制疫情,病倒的兵,每天仍有,但數量逐日遞減,並且沒有一個病死的。這就是轉機!
寧王與鎮國將軍這一戰,打得竟是令人鼻酸,好兵,病兵,早就不懼疫症的傳染,大家自覺地休憩在兵營與病兵營,稍有不適者,就自己跑去病營。
第三日,這靈昌城也彷彿是有了靈氣一般,竟下起傾盆大雨,三王不得不退兵。
這時,寧王與鎮國將軍的兵力,又病倒了三萬,戰死近二萬。只餘不足六萬兵力。還要有駐兵守陽城,能用的只有五萬。
這時,正是十五,沒有月亮,天地間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雨,雨的聲音如同情人的哭泣,讓所有的兵將們輾轉不眠,鄉愁頓時。
至此,已是銀夜越山取藥的第四天了。
鎮國將軍與寧王坐在一起,聽着雨聲。兩個人心中生出難言的情懷,這個聲音也許是他們生前能聽到的最有律動的聲音了。
鎮國將軍嘆道:“六王爺,明知是計,卻爲何要這樣苦守着,撤兵,或還能保存部分實力。”
寧王看着雨水:“我要保存所有能保存的實力,病倒的人都是好兵,精兵,我不會丟棄他們。我與他們一同殺敵無數,他們如同我的手足,我們是名朝的鎮國將軍與安國將軍,豈能棄病兵而逃。藥水有效果,自服了藥水第二天起,無一死亡!還有,老將軍,越山過境,必得有藥丸才行,否則就得折損近一半兵力,而我們的藥丸所剩無幾。此番銀影帶人去取藥,也包括這藥丸。”
鎮國將軍又嘆了一氣:“六王爺,估計夏國那邊一定開戰了,三王纔不會這麼大方,舍六城來誘我們,必是與夏國商量好了,夏國一直想要你的性命,六王爺,你的性命不能丟啊,還是撤退吧。夏國如不出所料,會傾國而出,西北邊境有銀夜及駐兵,京城還有尚將軍,西北開戰,尚將軍與銀夜應該能敵,西北後方的兵力也會調去抵禦。我朝定是一場血戰。”
“放心老將軍,夏國不會派出所有兵力。”
“你怎麼能確定?”
“夏國一定要等我死了後,纔會派出所有兵力來掠地,他們也要保存實力,我若不死,夏國不敢傾國出兵。”
“六王爺,你是說,預言?”
“是,我在京城,不斷遇刺,從沒這樣頻繁過。夏國這陣子爲何一直無動靜,就是想通過三王之手,拿下我的性命。他們纔好大舉進軍我朝。但他們拿不下,我的命,誰也拿不走。”
“你這是在賭啊,六王爺。”
“預言出自夏國,夏國能信,我爲什麼不能信。所以,只要守到銀影帶藥回來,我們就攻打西南,西南此局若不成功,西北就不敢輕舉妄動。”
鎮國將軍緩緩而道:“行,我與你拼死守城,等銀影前來。”說完,卻一掌拍向寧王的後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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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村,又到了十五,林家棟與小方師傅騎着大小白回來了。仍是老樣子,林家、方家,早早就備好了豐盛食物。等候着他們的到來。
這回林家棟帶着極喜的神情回來了,到了門口就叫着:“妹妹,大白小白立功了,立了大功。”
“什麼功?”
“大小白找到了黑石礦,說到這大小白找礦,還真是驚險,上回大小白離開聞了黑石後,就直接帶我們去了西北的三處礦,我先頭還以爲他們傻了,不認得路了,怎麼跑到那麼沒人煙之處。但他們一直嚎着,我就試着讓夜首領帶人去挖,果然有黑石。然後我又想,應該還有其它的黑石礦,就又讓大小白帶着我與夜首領一起去尋。結果大小白就直接帶我們去了夏國境內,一通嚎叫。我與夜首領,趁機在那處逛了逛,竟讓我們發現了夏國駐兵,密密麻麻,太是驚人,我們便馬上回了撫城。夜首領說,夏國想近期犯境,已做好充分準備,讓我們回村,不要呆到邊境了。夜首領還說,這陣子讓大小白去尋些銀狼回來,可探敵情亦可傳軍報。”林家棟喜滋滋地說。
“啊!大小白不是傻的嗎,聽不懂人話嗎?”林小寧笑了。
林家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妹妹,你的大小白真神,找個黑石,竟發現敵情。夜首領已報上京城,說是給大小白加勳。”
林小寧笑着摟住大小白:“你們真棒,就知道你們是好樣的,快叫廚房布宴席,拿肉塊,我們好好吃一頓。”
銀影到了桃村時,正逢十五月圓之時,銀影的馬一到林家的門口不遠處就倒地,口吐白沫,竟是活活累倒了。銀影被摔到地上,也一聲不吭的暈迷過去。
安風聞動,立刻出院探查。林家人隨後跟出,發現了一人一馬,倒在大門不遠處。安風背起銀影放到自己的屋裡。林小寧吩咐梅子打寶脈井水給馬兒喝,等馬兒恢復清明後,再喂精草料。
銀影那兒,林小寧偷偷注了一碗白色空間水,安風撬開銀影的牙,灌了下去。
銀影,也得了疫症,越山時就感覺身上不適,但強撐着一直從西南到桃村,不眠不休,四天就到了。銀影醒來時,對安風與林小寧說:“西南有大疫情,來求藥水,藥水有效,寧王被困,西南之戰是陰謀,我也得了疫症,安風快把我埋了。”
林小寧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讓安風把銀影的衣服脫光燒掉,又偷注滿一桶水,讓安風把銀影泡在水裡,她有限的那些醫術,哪裡能治得了那樣大規模的疫症,只能用這個法子來作弊了。
空間水是有效果,銀影很快就恢復過來,安風把商鋪街的老大夫請來探脈,這個老大夫的醫術在桃村有名得很,行醫三十多年,比林小寧那不到十年的學院之術要來得高明得多。
老大夫知道是疫症,竟不敢上前,被安風一把拎上前,強迫讓他號脈。
老大夫哆哆嗦嗦地號了半天,竟然喜道:“雖是疫症,但已大……大好,此人身體極好,於性命無礙,只需用藥三服,就能痊癒,我這就開方,三付下去,定好。”老大夫言到此,臉上露出了由然自豪。
林小寧、林家棟、林老爺子,還有安風,全部都長長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