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靳二小姐還真是人小鬼大,小小年紀便自己算計起了親事。筆~@癡~!中@!第二日回城的馬車上,浣紫快言快語的滿臉不屑埋怨着。
“若不是小姐眼尖發現了,便差人出去攪亂,她還不知要給咱們家添什麼麻煩呢。”
靳二小姐雖然還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兒,太過污人耳目的事兒她還做不出來,可私定終身也不是什麼好聽的話不是麼?
若叫外人知曉樂亭縣主位於棲霞山的別院成就了這麼一段姻緣,還不得叫人笑掉了大牙,連帶着大長公主府和衛國公府的臉面也別要了!
只是別看浣紫是齊妙的大丫鬟裡嘴最快的一個,她也沒好意思說得太難聽——小婦養的到底是小婦養的,天生的骨子裡就會勾引人。
齊妙笑着點頭:“正是你說的這話,若不是怕她給咱們家添麻煩,我纔不管她小小年紀就引誘着高五做那私定終身的戲碼兒。”
說句不害臊的話,其實她也是個看戲不怕臺高的性子,只是這戲不能借她母親的別院唱。
若昨兒傍晚不是在棲霞山上母親的別院,而是在棲霞寺,她管靳二小姐怎麼做?
就算高菲已經是板上釘釘的靳家媳婦了,婆家出了這麼檔子事,豈不也是主動送到這個媳婦手裡的、婆家教女無方的把柄……
而那靳侍郎又是個將寵妾放在心肝上的人物,高菲將靳二小姐的醜事看在眼裡,將來還能幫靳侍郎夫人轄制靳二小姐的生母,又何樂不爲?
因此上等到車隊進了城,就要分道各回各家時,齊妙還是將車叫停在一邊,又將高菲喊上來仔細叮囑了幾句。筆)癡(中&文
“雖說那靳二小姐也是你小姑,她比大小姐的身份差着事兒呢,你心裡也得有數。”
“你既不能將她和大小姐一樣看待,也萬萬別因爲昨兒那麼一點小事,便擺出一副靳家叫你臉面受了損、你就給婆家臉子看的架勢。”
“這次雖說是靳二小姐叫你沒了臉,是你受了委屈,只要你懂事,靳侍郎夫人一會想方設法安撫你彌補你,二也怕大小姐被二小姐帶累了臉面,將來便會越發待你好。”
“你若是沉不住這個性子,靳侍郎夫人反會埋怨你,說你當初就不該將你們家的少爺小姐都喊着赴這個約,反而成了你的不是。”
高菲是她小姑不假,可兩人也是談得來的手帕交,就衝這個手帕交的情份,齊妙也要叮囑這些話。
這平日裡過日子,每天都會發生各種奇奇怪怪的事兒,高菲將來既是靳侍郎府的長媳,不早早學會如何利用壞事、將它變成對自己有利的好事怎麼成?
因着承安伯夫人最近的性子越來越古怪了,整日裡想得不是怎麼將長子的世子名分定下來,便是用心琢磨着應當怎麼給長媳調理身子。
再不然便是想方設法也要將早前受的氣怎麼還給老夫人,還給二房和三房,全將旁的兒女都當做了擺設。
尤其是承安伯夫人身爲高菲的親孃,竟然連親生女兒的婚期都不想出面談,還要耍着手腕藉助衛國公府,高菲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那麼現如今被齊妙喊到跟前來,又貼心貼肺的交代了這些,高菲的眼圈漸漸便紅了起來,略帶哽咽的抓住了齊妙的手搖了幾搖。
“你放心,你教我的我都聽懂了。”
她一直都沒敢跟齊妙說,自打她娘做了承安伯夫人後,連親手給二哥做貼身裡衣中衣和鞋襪的活兒都撂在一邊不管了。
倒是大哥這個已經成了家的,她娘不是怕她大嫂的針線活穿着不舒服,便是怕大嫂做多了活兒傷眼傷身,大哥貼身的那些針線都是她孃親手做的。
她大嫂便越發驕縱了,整天只管“養身子”,做那嬌滴滴的大奶奶。
二哥可是留了館的,只有休沐日纔回得了家,那換洗的衣裳鞋襪太少,館中的日子怎麼過?
她高菲倒是挺會做針線活兒的,前些日子便抽空給二哥做了三套中衣,六雙襪子兩雙鞋。
可如今她也要開始備嫁,既要繡嫁衣和蓋頭,還要做褻衣和新房裡的幔帳擺設,她哪裡還忙得過來?
她總不能將給二哥做貼身穿的裡衣襪子這種事交給自己房裡的哪個丫鬟吧?那可好說不好聽的……
齊妙卻從高菲不同尋常的神情中看出了些許的不對頭。
她只是叮囑高菲一番,告訴她該如何和靳家相處,高菲怎麼就紅了眼睛,還淚意盈盈的?
她便連聲詢問了起來,最近究竟還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兒。
高菲無奈,便將一直藏在心裡的話說了。
“我本來就替我二哥委屈着呢,可想到我是個做妹妹的,只要我還能幫他做點什麼,也就不用吭聲。”
“可如今我也沒那麼多空閒了,就叫我二哥和那貧寒之家出身的讀書人一樣、留館時就拿着有數的兩身衣裳換洗麼?”
若是家境貧寒,還就講不起了,有什麼便穿什麼,何苦窮講究。
等將來散了館授了官,也算是一飛沖天一鳴驚人了,那時再娶個媳婦安了家,自然也就有人打理衣食住行,再不用受貧寒時的委屈了。
可高家是什麼人家?
就算當年高家還沒得封爵位,她爹還沒做到吏部尚書之職,高家也曾是地方世家,她爹也是吏部侍郎不是麼?
齊妙恍然大悟。
她就說昨兒在往東郊去的路上,高諍爲何不用她解釋,便替他母親跟她道了歉呢,原來高諍在家也沒少受他母親的忽視……
只是她自己的針線活也不靈光啊?難不成她還能一口應承叫高菲只管安安心心繡嫁妝,給高諍做裡衣和鞋襪的活兒她來幹?
“小姐若是不嫌棄,這活兒便由我和繡紅來做吧?”浣紫又一次在一邊快言快語的插了嘴。
又怕高菲多想,浣紫便替自家小姐解釋:“我們家小姐的女紅也不是不好,就是做活兒慢。”
“若是高二少爺等着穿我們家小姐做的衣裳,一年能等到一身兒就不錯了。”
齊妙立時紅了臉笑啐浣紫道,也不知你這是替我遮醜呢還是故意寒磣我,卻也就跟高菲商量起來。
“就是因爲我女紅不成,我祖母和母親早就替我想到了,給了我好幾個針黹極好的丫鬟。”
“你、你二哥若是不介意東西不是我親手做的,我回去後就交代她們把活計做起來,你只管安心備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