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雖知道這事兒有九成是她搞的鬼,我如今總要跟幾個嬤嬤學規矩,日夜都少不了她們在跟前兒,哪裡有揹人的時候叫人去查呢?”
常歆有些遺憾道。筆%癡#中¥文 bi@
她又不敢將她這猜測說給她母親聽,她母親一是沉不住氣,恐怕一個不小心便弄巧成拙,二也是她母親才生了珃哥兒不久,身體也沒完全養好,可不能被這事兒氣壞了。
那她也就只能悄悄說給表姐聽,再叫表姐或轉達給大長公主伯祖母,或是如何。
“你放心吧,這事兒我心裡有數兒。”齊妙輕輕拍了拍常歆的手安撫她。
如果楊四姐真是臨安侯夫人找來的,只是爲了逼迫常歆帶上兩個陪滕,她就奇怪了。
且不論這事兒用不着如此拐彎抹角,單說臨安侯夫人再混賬,想給自己的親孫女謀個前程就罷了,爲何還要捎帶上孃家的一個侄孫女?
臨安侯夫人什麼時候和孃家撫寧侯府走動得這麼親密了?
若是因爲常歆被指爲太子妃,撫寧侯府主動貼了過來示好,這倒能理解。
可臨安侯夫人不是該趁機拿捏孃家,提出各種要求,好一報當年各種被虐待被冷落之仇麼,怎麼反而主動滿足孃家的需求了?
看來她二哥方纔也是料到了這事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便早早將她和趙清攆了回來……
只是這話齊妙也不能對常歆說。
她一是不能叫常歆亂了分寸,左右常歆也沒這個能力去查,就是有也不能用;二是這些事兒若真像她想的那樣,就已經不是她們這些女子該操心的了……
第二日午後在她二哥的峰園,她就又一次見到了高諍。筆~@癡~!中@!文~首發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高諍主動約她,而是她差了富媽媽喊他過來說話。
齊堅很想發牢騷說,我這兒怎麼竟然成了你倆碰面的休點了。
可想到妙妙還替他約了襄華,大後日襄華便去千錦園小坐,他立時笑得只見鼻子不見眼。
外加上他昨日查的那事兒也急等着高諍幫着分析,三人便圍坐了,一邊喝茶一邊說起話來。
聽齊妙說罷,說是臨安侯夫人“好心”替太子妃備下的兩個陪滕,其中之一便是撫寧侯章家的女孩兒,高諍便笑着嘆了口氣。
“撫寧侯章家已經遠離朝政很久了,只顧得一心一意做生意也不在乎顏面,這一次卻這般強硬的插了一手,不得不令人深思呢。”
齊妙想了好久都沒想通的那個關節,卻是因爲高諍這短短的一句話,尤其是那“強硬”二字,突然迎刃而解。
她總在奇怪臨安侯夫人爲何那般好說服,不跟孃家提條件要補償、便願意幫着孃家。
敢情她卻忘了一點,忘了撫寧侯章家也可以強硬,可以逼迫臨安侯夫人不得不答應!
臨安侯夫人的孃家生母已經死了十來年了,可她還有個親弟弟,那親弟弟雖然前幾年也病故了,還留下個兒子,今年都十來歲了……
“可就算撫寧侯家很想東山再起,再不濟也要靠着送女進宮謀個實職,太子東宮是什麼地方,能容太子妃自己帶陪滕嫁進去?”齊妙蹙眉道。
與其打這個主意,還不如等宗人府下令、叫勳貴之家將沒出嫁的女孩兒名單報上去時再打算呢,章家有的是銀子,到時候多多打點唄。
太子妃已定了是常歆不假,兩個側妃也定下了,那孔家女和臨海侯的女兒將來必是兩位良娣。
可太子東宮還有良媛、承徽、昭訓等位置,還需要補充呢不是?更別說那些位置,已經不用建康帝欽點了,相對容易得多。
“不容歸不容,可若有人一心想攪混太子妃孃家的水呢?”高諍笑道。
“你是說……”齊妙火石電光間便懂了。
“若真是有人抱了這個打算,撫寧侯家的女孩兒進得了進不了東宮不要緊,只要太子妃的孃家和這些姻親乃至通家之好都因此亂了套,便可以趁水摸魚了?!”
若不是有人有了這個打算,昨兒便不該有那個楊四姐鬧到公主府去!
只說趙婧當時也在呢,若楊四姐鬧得假戲真做叫人信了,趙婧還沒等嫁過去便對婆家生了怨懟,永定侯府這個太子舅家將來也得跟大長公主府生了心結……
而大長公主府又不能白吃這個虧,被臨安侯夫人一次次這麼折騰下去,將來灰了心,再也不管臨安侯府的事務也是可能的。
看來那真正的背後主使之人還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盤呢,想叫太子妃孃家自亂陣腳,那便叫臨安侯夫人出面胡作非爲,將親戚都得罪光了不是正好?
“正是這個道理。”高諍沉聲道。
女人家遇事多半都喜歡侷限於後宅,並不會往外頭多加聯想。
倒是妙妙與衆不同,得知臨安侯夫人要替太子妃選陪滕,再結合有人鬧到大長公主府去,便知道將他找來商議對策。
東宮那是一般的後宅麼?也就臨安侯夫人、撫寧侯夫人這種拎不清的,才心甘情願被人利用,和東宮對着幹。
“這事兒你就不用管了,安心交給我吧。”高諍輕聲交代齊妙。
若只是女人家的各種小心機小手段交鋒,叫她練練手也未嘗不可,可一旦從後宅蔓延到了朝堂,甚至牽扯到了朋黨之爭乃至儲位之爭,那便太複雜了。
齊堅聽到這兒,也便知道昨兒他叫長隨和兩個婆子審那楊四姐,審出的許多難解之事也有了解釋,正好可以和高諍併到一處查去,他便出聲詢問起來。
“那小娘子可還在我們家外院的地窖裡綁着呢,要不要將她挪個地方?總放在我們家也不是回事兒。”
齊堅當時既然叫人問出了很多奇怪之事,便也沒在大長公主府繼續停留,立刻便點了幾人,將那楊四姐扔進馬車裡押了回來。
大長公主府也不是沒有關人的地方,可楊四姐背後既有主使,循着找上門去繼續哭鬧,叫囂着叫公主府將人交出來又算怎麼回事?
到那時就算楊四姐的哭鬧訛詐無果,也隨了主使之人的心呢,總之都將大長公主府鬧了個烏煙瘴氣不是麼?
“的確也不能將人再放在衛國公府。”高諍沉聲回齊堅道。
“我看不如我這便去跟先生告個假,至於押送之人和馬車就勞煩你準備了,之後咱倆一起將人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