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這樣撲上來,有心理準備的伯雅和莫雲自然都是格擋躲避。而莫風卻從一開始打起來的時候就有些糊塗,所以這一下難免慢了半拍。
葛老腳下的泥土已經被他暗勁踩出兩個深坑,彈起來抱向莫風的速度就像炮彈一般。所以莫風這半拍卻是十分致命,只聽見‘嗷!’的一聲叫喚。莫風已經被葛老抱在了懷中!
與其說抱,不如說是‘箍’在懷中更爲準確。
莫風這才明白葛老爲何長得像個老樹根似的,原來這便是練了那外家功夫的緣故。外家功夫更重剛猛迅捷,日久練功的人難免都是一身的剛勁。莫風被對方這樣一箍,瞬間感覺自己全身骨頭散了架扭了形,五臟六腑也被擠得差點從口中吐出來。毫無還手之力的莫風一招已敗。待那葛老一鬆手,直接像個小姑娘玩膩的布娃娃一樣,被扔在地上半天緩不過勁來。
葛老一招搞定莫風,隨即就張開懷抱看着莫雲和伯雅。
莫雲:……
伯雅:……
莫雲伯雅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心中對倒地的莫風同情萬分。同時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種退卻之意!
伯雅可是一個敢讓手下用劍刺心的人!他不是怕死,他是怕這種死法,實在是……
莫雲跟伯雅一樣,都是愛漂亮又驕傲的男人,與其被這老樹根狠狠揉進懷裡,還不如給他們一劍算了。兩人一臉懼意,紛紛開始後退。
正在老樹根猙獰地張開懷抱,選中了莫雲的時候。忽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溫柔的女聲,那女聲有些煩躁,但仍是不緊不慢道:“喂!你們幾個。別打了。接着這個,然後握手言和,以後好好相處!”
葛老聽見對方這樣說。以爲終於來了個能講理的。他方纔一招就放到一個,又見這剩下兩人終於知道怕了。於是仗着一身武藝。也不怕伯雅二人偷襲,就轉身朝那女聲的來源看去。
來人正是若離。
若離方纔去看過莫婉,莫婉因爲之前中了迷藥的緣故,睡得機器深沉。連寶顏和卜公子的戰鬥都沒能將她吵醒。若離這才放心地去到馬車中爲寶顏配藥。
誰知藥材配到一半,又聽見外頭慘叫聲起。若離側耳分辨了一番,這一次卻是莫風的聲音?
方纔莫風莫雲是跟着那葛老走的!若離心裡‘咯噔’一突突,暗想不會又出了什麼簍子吧?她趕忙將馬車的木窗拉開一個小縫向外一看——果然,又打起來了!
要說剛纔寶顏與卜公子那一仗打得讓人措手不及。這一回若離卻不打算讓對方這麼欺負自己人了。她順手從馬車裡捲了幾個竹筒,氣呼呼地跳下了馬車朝對方走去!
這便有了方纔那一幕,若離不太有耐心地說道:“接着這個……”,剩下什麼‘握手言和’,‘好好相處’自然都是屁話。
若離說完,就像潑婦砸東西一樣,將手裡一大推竹筒全砸在了葛老腳下。
葛老一時又愣了,還沒搞明白這是誰家小姐出來使小性子,就見那些竹筒噼裡啪啦朝自己滾過來。
這是打算用竹筒砸死他?葛老頓時黑了臉色足尖一繃,將幾個竹筒全部踢碎!
“哈!”倒在地上的莫風忍不住發出一個單音節笑聲。然後迅速閉了氣。莫雲和伯雅見到若離抱着竹筒出來發飆,當然第一時間也是閉氣。畢竟這三個可都是‘加害’莫婉的同謀,誰還能不知道若離竹筒裡裝的是什麼?
葛老覺得氣氛有些詭異。但伯雅和莫雲已經讓開了位置,對他行着注目禮。他也就先不去管這個忽然跑出來的壞脾氣小姐了。
葛老一臉警惕地走到寶顏身邊蹲下,眼睛還不忘緊緊盯着伯雅和莫雲。見他們絲毫沒有上前干涉之意,心中不免猜測,莫非這壞脾氣小姐纔是這幾人的主子?主子震怒了,所以他們纔不敢妄動?
這些南邊人的表達方式還真是奇怪!
這一下再也沒有人阻止葛老了,葛老將手放在寶顏腰受傷的地方一摸……
忽然,葛老的眼睛猛地瞪着寶顏的傷處,像是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他一直不動聲色沒有表情的樹皮臉終於出現了幾道皺紋。而這幾道皺紋卻是因爲太過震驚抽搐導致。
要不是寶顏的腰椎附近仍能摸出大量瘀腫。他定會懷疑此處趴着的人已經被人掉了包!
此時寶顏的腰椎完好無損,骨骼接縫平順地根本不像是傷過!
這怎麼可能!?
葛老不免擡頭又看見伯雅和莫雲一眼。可這兩個人就跟木頭似的,肩膀胸膛都不見起伏。似乎連大氣都不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叫剛纔那小姐給嚇壞了。
葛老從他們身上得不到答案,只覺得心口一陣發悶,連眼前的人影都有些看不清楚。是了!他這是因爲一次失手,受到了打擊,所以纔會有這種感覺的。要知道他這一招斷人腰椎,可是他專程整治那些叛徒和罪無可恕之人的。這幾十年來,從來沒有一次失手!
被他斷了腰椎的人,自然也只有他能接上!不過那都是主子赦免了那些人的罪行,他纔會爲別人接骨!而現在地上趴着的這個人,竟敢冒犯主子,顯然就是罪無可恕之人。但是對方的腰椎爲何無事?
葛老只覺得呼吸越發的困難,頭也開始沉重起來,只想朝地上載下去。可偏偏他的思緒卻是清楚的:對方的腰椎方纔一定已經錯開了!他不會失手!否則對方也不會瞬間一動也不能動的倒在地上!
唯一的結論,就是對方的人已經將這腰傷治好了。
葛老昏昏沉沉,心中卻越發覺得不對,只見先前那白衣男子扯住自己一截袖子捂着鼻子,看着另一男子說道:“我看差不多了吧?”
另一男子也捂着鼻子:“你問若離,她最清楚這東西的時間。”
你們在說什麼!——葛老越發覺得不對,張嘴想要質問對方,卻發現自己口中的聲音變成了含糊不清的“裡,們,在,活,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