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的話一說出來,這周圍的夫人小姐們看向那何氏的眼神就變了變,也是,這何氏正是年輕貌美,那夫人已是敗若殘花了,哪個男人會不喜歡更年輕,更漂亮的女人?只是這洛老爺竟然是會將夫人送出了府,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呢!
“圓圓呀,來,到我身邊兒坐。咱們也是有些日子沒在一起說說話了。”董夫人笑道。
“謝董夫人。”
何氏是個聰明的,立馬又揚起了笑臉,開始招呼着衆人。
往日裡,也是沒有哪個夫人小姐會多看洛傾城一眼的,可是今日不同,今日不僅僅是她的生辰宴,更重要的是,今日還有洛相!即便是看在洛相的面子上,她們也是不敢對這洛傾城,有半分的眼色的。
“三小姐的這套首飾真是漂亮,一看便知定非凡品,不知可是出自京城有名的錦閣?”
“正是,這位姐姐好眼光。”
“喲,圓圓這是怎麼了?怎麼滿滿也跟着掉起淚來了?”董夫人的聲音微揚,在場的衆人都是靜了靜。
“沒什麼,難得能在今日看到董夫人,只盼着董夫人能爲我母親說兩句好話。”洛圓圓說了,又擡首看向了何氏,“何姨娘,其實母親也沒有什麼苛待你的地方,不過就是身體不適,讓父親多陪了兩日罷了,煩請何姨娘在父親面前說幾句好話,莫要再爲難母親了。”
洛滿滿也是紅着眼眶道,“是呀,何姨娘,母親現在身體還病着,那莊子上的人再伺候不周,再缺醫少藥,可怎麼是好?”
這下子,這花廳裡的氣氛可是詭異了!這是怎麼回事?瞧這架勢,分明就是小妾得寵,欺到了正妻的頭上了!
何氏的臉色當即就有些不好了,求救似的看了洛傾城一眼,見其低着頭,飲着茶,對於這邊兒的議論,根本就是恍若未聞。
“大小姐這是什麼話?夫人現在不是精神不濟嗎?您也知道,夫人的病,這要是傳了出去,也是於府上的名聲不好不是?”何氏的反應倒也快,想給自己扣上一個妾室不敬正室的罪名,哼!豈是那麼容易的?
洛圓圓到底是年紀小,一聽這話,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而洛滿滿更是直接就伸手指向了何氏,“你這是什麼意思?母親也不過就是精神有些恍惚罷了,你在這裡胡亂攀污,到底是何居心?”
何氏一見此,立刻紅了眼眶,伏低做小,“是,二小姐說的是,只是精神不濟罷了,再無其它。”說着,還小心地退了兩步。
她身旁的嬤嬤趕忙扶了她,“二小姐,這送夫人到莊子上去,是老爺的意思,您現在這樣一說,將老爺置於何地?再者說了,這究竟是夫人容不下姨娘,還是姨娘欺負了夫人,這閤府上下哪個不知道?您又何必當着這麼多客人的面兒,來爲難我們姨娘呢?”
鳳姨娘這會兒也站了出來,“姐姐別難過。這夫人的事,大家都知道是老爺的意思。若不是夫人三番四次的出狀況,老爺也不會!說起來老爺對夫人,已經是很寬厚了。”
鳳姨娘的話看似簡單,卻是三言兩語便將衆人的視線轉移到了這張氏的身上!在場的不乏一些常與小妾們鬥法的夫人,一聽這個,就知道是那張氏妒忌,犯了大錯,這才被送走了。
而董夫人則是微微沉眉後,意識到這是洛府的家事,自己一個外人,還是不便插手的好,遂也端起了茶盞,輕啜起來。
洛圓圓一看董夫人也不幫她了,當下就急了,拉了妹妹,紅了臉道,“何姨娘你莫惱,妹妹也是心中急切。若不是爲了母親,斷不會如此的。”
傾城看戲也鬧的差不多了,輕嘆一聲,雲姑姑會意,立刻就迎了上去,有些爲難道,“兩位小姐,您看,今日是我家小姐的壽辰,這不痛快的事兒,是不是就先不提了?”
一句話,衆人才恍然過來,今日可是人家的壽辰,她們姐妹倆在人家的壽辰上哭哭啼啼地,這豈不是晦氣?
洛圓圓這回反應快了,急忙道,“堂姐姐切莫生氣!一切都是我們不好,以前你過壽辰,都是母親幫你張羅的。今日,母親卻是不能再爲你安排了,也是我們一時考慮不周了!”
傾城面上淺笑着看向了她,這是在暗指自己以前得堂嬸照拂,這十年來,沒少費了堂嬸兒的心血嗎?還真是無恥呢!以前掠奪自己的財物的時候,怎麼就不提自己是她們的堂姐呢?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可惜了,晚了!
“圓圓妹妹說的是,只是這是堂叔的決定,身爲晚輩,擔心可以,可是若是做的過了,就成了不孝了!你們今日在這裡說的這番話,讓客人們如何猜想?這是想着給堂叔冠上一個寵妾滅妻的罪名嗎?我可是不敢的!”
洛圓圓的臉色立時就白了!寵妾滅妻呀!這頂大帽子若是扣在了父親的頭上,那豈不是於父親的前程大大地不利?而且,這事情竟然還是被自己給引起的,自己是活膩了不成?
而何氏,這會兒顯然也是明白了洛傾城的心思,再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兩位小姐還是先招呼着幾位小姐們坐吧!給堂小姐惹了不痛快,是妾身安排的不夠周到。還請堂小姐勿怪!”
董夫人的眼睛在何姨娘和洛圓圓的身上來回地打着轉兒,終於,還是垂了眼瞼,什麼也沒說。
洛傾城心中冷笑,待過了今日,這蘇州城,怕是就要熱鬧了吧?寵妾滅妻的名聲,不知道堂叔是痛快地揹着,還是忍氣吞聲地先將張氏接回來呢?無論他如何做,這寵妾滅妻的名聲,怕是沒有那麼快被他給摘下去了,而最可恨的是,爲他戴上這頂帽子的,竟然還是他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