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無歡冷冷的瞧着她。
唐笑霜爬出去,趁着黑衣人還沒回過神來,將那輪椅拖了回來,又試圖將顏無歡抱到輪椅上。
可她沒想到,顏無歡會那麼重!
她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才勉強將他拖到輪椅上,人拖上去,她也累慘了,小臉都憋得通紅,她跪伏在他的大腿上氣喘吁吁,嘴裡咕噥:“大叔,你比一頭大象還重!”
顏無歡嘴角微抽,冷聲道:“起來!”
“歇……歇會兒!”唐笑霜擺擺手。
顏無歡皺眉。
歇?
他的大腿,真的是她歇息的地方嗎?
她跪伏在他腿上,一個勁呵熱氣,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顏無歡忍無可忍,伸掌向她頭頂拍去,唐笑霜嚇得一縮頭,隨即大叫:“大叔,現在咱們是一夥兒的!你幹嘛又打我?”
顏無歡冷哼一聲:“哪來那麼多廢話?還不推着本王走?”
“是哦!”唐笑霜拍着腦袋,笑眯眯道:“大叔,從現在起,我就是您老的腿,我跑到哪兒,您就打到哪兒,揍死這幫死蛇和王八蛋!”
顏無歡霸氣的一擡袍袖,唐笑霜便籠罩在他的內息之中,她是個眼頭活的,自然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她循着笛聲而去,顏無歡則揮袖猛打,喜房內一片天暈地暗,只聽屏風後一聲悶哼,笛聲陡停,顯是吹笛者受了傷。
笛聲一停,小蛇立時停止了進攻,屏風後一抹豔麗的紅影掠出,轉瞬沒了蹤影。
小蛇不能用,毒魔又遁走,黑衣人的力量驟減,吳鉤等人亦大爲振奮,這時,只聽外頭腳步聲急響,卻是溫良和承影帶人衝了進來。
唐笑霜樂得直跳,仰頭大笑:“哈哈,你們這幫黑賊死定了!大叔,快殺快殺!一個也別讓他們逃掉!”
她推着顏無歡飛快的跑,身形敏捷靈活,兩人雖是初次合作,卻似頗有默契,黑衣人漸露頹勢,一番浴血搏殺之後,黑衣人盡誅,滿地死蛇,只是,那個吹笛人卻始終沒有現身,想是跑掉了。
“屬下等救駕來遲!請王責罰!”承影和溫良赤宵等人衝到顏無歡面前,齊齊跪倒。
顏無歡冷哼一聲,突地望向承影,問:“你方纔,是不是又去見你的流珠姑娘了?”
承影面色發白,頭低低的埋了下去,額間汗珠滾動,身體急顫,顯是惶恐萬分,他的嘴蠕動了幾下,啞聲道:“請王責罰!”
“罷了!”顏無歡昂起頭,“從今天起,你不用在本王身邊了!”
“王!”承影驚惶搖頭,“屬下知錯了!求王再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一定盡心盡力,保護好王!”
吳鉤亦在一旁求情:“王,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他……”
“他的弱點太多,不堪大用!”顏無歡的目光緩緩自身邊侍衛頭上掠過,“漠王府的防衛有漏洞,失職的人,自去溫良那兒領罰吧!本王累了,無須再多說!”
“王!”承影哽咽,“求王……”
“你就不用再求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溫良輕嘆一聲開口,“我們也是剛得到消息,那個流珠,是顏帝的人!”
“什麼?”承影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府守衛森嚴,若無內奸,便算這些忍者和毒魔再厲害,也斷然攻不進來!”溫良淡淡道。
“內奸?”承影伏地大哭:“王,屬下不是內奸,屬下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王的事!”
“你若做了,還活得了嗎?”溫良伸手拍拍他的肩,“你什麼時候泄露出去的,只怕連你自己也不曉得呢!男人啊,到最後總會栽在女人手裡……”
“紅顏,禍水!”顏無歡冷哼一聲,突地看向唐笑霜,唐笑霜慌慌擺手,“大叔,我不是禍水!我是清水,清清白白一湖水!”
“你確實不是禍水!”顏無歡眯着眼瞧她,“你只是一盆污水罷了!是別人刻意潑在本王頭上的污水!”
唐笑霜嘿嘿笑:“可那也不是我的錯,對吧?大叔,我們倆都是受害者!我們應該同仇敵愾,應該精誠團結,共同對付坑我們的那個人,您說對吧?”
顏無歡盯着她看,半晌,淡淡道:“聽起來不錯!不過……”
“不過什麼?”唐笑霜忙問。
顏無歡皺眉,問:“你總得有命在,才能跟本王合作吧?”
“命?”唐笑霜一頭霧水,“我這不活蹦亂跳的嗎?”
顏無歡眨眨眼,回:“很快就會變成死蝦一隻了!”
他的話音剛落,唐笑霜微笑着“咕咚”一聲倒了下去。
“她被血蛇咬到了?”溫良認真打量唐笑霜,“瞧這小臉紅的,跟只紅蘋果似的!”
“你想咬一口嗎?”顏無歡問。
“不想不想!”溫良笑着擺手,“這是王的蘋果!”
“把她扔到冰湖去,泡五個時辰,記住,五個時辰,不準多,也不準少!”顏無歡淡淡道。
“王要救她?”溫良笑着推動輪椅。
“是救本王自己!”顏無歡答。
“您不懷疑她了?”溫良邊走邊問。
“如果她是顏帝的人,在方纔那危急時刻,早就動手殺本王了!而本王方纔若不爲她拂開血蛇,她這會兒也變成碎片一堆,所以,她不是顏帝的人!”顏無歡濃眉微蹙,“可是,她到底是什麼人呢?總不至於,真是鬼上身?”
溫良呵呵笑起來:“只要不是顏帝的人就好!我瞧着這丫頭整日裡笑嘻嘻的,倒是個吉祥喜慶相!沒準真能拿到天山雪蛤,治好王的腿呢!”
“本王便是一直癱着,皇兄也別想從本王身上討得一丁點便宜!”顏無歡的手掌陡然攥緊,“溫良,你回頭帶一萬兩銀票去煞星閣,請他們最頂尖的殺手出馬,一個月內,本王要忍者和那毒魔的人頭!”
“知道了!”溫良點頭。
顏無歡“嗯”了一下,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這一咳嗽,嘴角又有鮮血淋漓而下,溫良嚇壞了,急問:“王,你受傷了?”
“沒事!是血咒之毒反噬罷了!”顏無歡疲憊的閉上雙眼,“方纔催動內息,強逼自己站起,無暇顧及血咒,它自然要在本王體內肆虐!”
“那王還壓得住嗎?”溫良一臉關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