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齊燁忽然大步從門外走了進來,語氣堅定道:“珍珠說的對,熙芸。你就在這裡好生呆着,大門口的混亂,我去處理!”
蘇熙芸瞧了齊燁一眼,搖頭道:“王爺,你這時候搗什麼亂?那都是一羣婦人,你一個男子……”
“這是咱們榮王府的事情,你有孕在身。我怎麼不能去處理?你還是不用擔心了。”齊燁走過來拍拍蘇熙芸肩膀,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轉身離開了,臨走之際,轉身對着珍珠吩咐道:“你做的很好!給我把王妃看住了,回頭本王給你找個好婆家!”
珍珠本來是要感謝齊燁誇獎的,但聽了最後一句,不由臉色一紅,那感謝的話就沒有說出來,只是點了一下頭。
蘇熙芸在一邊哭笑不得道:“王爺,你就這麼不肯相信我嗎?”
“我只是不想讓你出一丁點意外!”齊燁留下這一句話,去的遠了。
蘇熙芸沒了法子,只好在屋子中坐了下來,珍珠侍立在一邊。不住的安慰着她,說一些吉人自有天相的話來。
“對了,齊少夫人見了紅,那有沒有人去請太醫?”蘇熙芸忽然想起這個問題,嗎,忙問道,但緊接着她便搖搖頭,不等珍珠回答便道:“不,依着郡王妃的性子,她此刻一定在大門前吵鬧不休,是絕對想不到請大夫來的,珍珠。你快些拿着我的名帖去將孫太醫,還有阿蠻,都請了過來!”
然而珍珠聽了這話,紋絲不動,只是搖搖頭道:“王妃,奴婢的職責是在這裡守着您。”
“可救人如救火啊!”蘇熙芸焦急道:“好珍珠,你就快些去吧!我保證不出去就是。”
“真的?”珍珠斜睨蘇熙芸一眼道:“可萬一我走了你偷偷溜出去怎麼辦?”
“有王爺在外頭,我還出去做什麼?”蘇熙芸當即開口道:“既然已經答應了王爺,我是不會出去的,你放心好了,只要將孫太醫與阿蠻請了來,我這心中才能安穩一些。”
“可是。即便將她們請了來,也未必能辦成什麼事情,郡王妃那樣的性子……”阿蠻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蘇熙芸聞言也是一陣嘆息:“青婉是她兒媳婦,肚子裡懷着她的孫子,郡王妃這樣到底是想鬧哪樣?”
“王妃,奴婢說句不該說的,這郡王妃心中八成是妒忌夫人了,她的兒子齊世子認了夫人做乾孃。如今就連齊少夫人也見天兒的往咱們府上跑,郡王妃又不知就裡,她肯定是以爲自己兒子兒媳待夫人比她自己親,所以,跑咱們府上鬧來了。”珍珠緩緩開口道。
蘇熙芸聽到這裡,這才明白郡王妃的心病害在那裡,當即無語了起來。
別說徐青婉上門來只是爲了來開解靜怡郡主的心病,一點也沒有巴結討好三夫人的意思,就算是有,那乾孃能跟親孃比嗎?郡王妃這腦子是讓屎給糊住了,見天的儘想些有的沒的!
但現在不是感慨這個的時候,蘇熙芸再一次的連聲催促起珍珠來:“好珍珠,你就快去啊!不然我要生氣了!”
珍珠聞言,總算是瞧了蘇熙芸一眼,她無奈的嘆口氣,讓人將在前院裡維持秩序的小綠喊了來,叮囑她絕不能讓蘇熙芸去前院裡,她這纔拿着蘇熙芸的帖子去請孫太醫與阿蠻去了,臨走之前,她對蘇熙芸道:“王妃,奴婢只是去請,不是哀求,倘若孫太醫不在,或者是裴大夫人不允許裴二小姐出門,奴婢再不多說一個字就回來。”珍珠也是有骨氣的人。
事情到這裡也只能這樣了,蘇熙芸沒有反駁,她點點頭道:“好,你去去快回。”
珍珠應了,從後門出去,坐着馬車迅速趕往裴國公府去了,至於孫太醫那裡,她則是將名帖交給身邊一個小廝,命令他去請了。
蘇熙芸自她走後,便焦急不安的坐在屋子中等候起來了。
榮王府大門前,已經有不少的老百姓在圍觀了,只見人羣最中央的地方,一個衣飾華麗的婦人面帶痛苦之色的躺在地上,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周圍圍攏了一大堆的丫鬟婆子,個個膽戰心驚的拿着帕子等物幫她擦臉,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動她一下,更不敢將她擡起來,因爲只要別人一動,那婦人就會痛苦的尖叫。
在婦人邊上,還站着一個衣飾更加華麗的婦人,那婦人雙手叉腰,站在那裡用手指着榮王府大門罵道:“真是欺人太甚!我好好的兒媳婦上門來拜訪,你們居然將她害成了這個樣子!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不成!本王妃要到皇上面前告御狀去!”
邊上圍觀的老百姓一片譁然,沒想到這郡王府的齊少夫人竟然是在榮王府裡出事的,可究竟是誰將她弄成這樣的?
衆人都忍不住紛紛猜測着,那望向榮王府高大門匾的目光便隱隱含了一絲譴責。不管怎麼樣,人是在榮王府裡出事的,真要追究起來,榮王夫婦的責任必不可少。
“母妃,嫂子明明是你打的,要不是你推她,她怎麼能成了這個樣子?”靜怡郡主看到自家孃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顛倒黑白,頓時氣的不行,當場便揭穿了郡王妃:“她變成這樣,完全是你造成的,關人家榮王府什麼事……”
“啪!”的一聲,靜怡話還沒說完,郡王妃便狠狠一巴掌甩了過來,當即便打落她一顆牙齒,嘴角也有絲絲血跡滲了出來。
“母妃,你……”靜怡郡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親孃狠抽,整個人呆呆站在那裡,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哼!你嫂子明明是被榮王府的人給攆出來,氣不過才變成這樣的,你編排什麼?”郡王妃惡狠狠對着自己女兒罵道,她可萬沒有想到來拆她臺的人竟然會是自己女兒,心中也是氣恨異常。
衆人聽了靜怡郡主的話,瞧瞧郡王妃,又回過頭去看看躺在地上徐青婉左邊臉上那明顯的手掌印,心中天平立刻傾斜了。
榮王夫婦都不在這裡,而徐青婉臉上那巴掌卻又是新鮮出爐的,打人的人就在這裡,不是郡王妃又是誰?難道還能是徐青婉自己不成?
“母親,你,你爲何要打我?還推的我摔倒在地……”躺在地上的徐青婉眼睜睜的瞧着郡王妃暴打靜怡這一幕,心中又是傷心又是氣憤,她也是心思耿直之人,最是見不得郡王妃這種倒打一耙之人,當下毫不猶豫的拆穿她道。叉豐來號。
郡王妃聞言,頓時一呆。
圍觀衆人看到這裡,已經有些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何事了,當下都將譴責的目光望向了郡王妃。
這一刻,衆人都相信了人是被她打的。
郡王妃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可徐青婉躺在地上毫不畏懼的望着她,這一刻,郡王妃是真的覺得自己以前對這個兒媳婦的疼寵都白費了。她毫不猶豫的又伸出手掌,可還沒落到徐青婉臉上的時候,她卻又收了回來。
這掌不能打,一打下去,從此之後,她在京城裡就落得了個兇很霸道的名聲了。
“你也是個不省心的!都病的糊塗了,說什麼混賬話?那打你的人是榮王妃好不好?”郡王妃爲了找回面子來,當即在衆目睽睽之下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起了謊,可這時候,衆人卻已經沒有人相信她的話了。
可郡王妃卻想着,榮王夫婦如今都沒有出來,她一定要在今日將這件事情給她坐實了不可!這一刻,郡王妃滿腦子都是推卸責任,對躺在地上的徐青婉卻是沒有絲毫的關心,她今日上門來本來就是找事的,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是剛好給她提供了利用的條件。
就在這時,郡王妃身後響起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郡王妃,你家兒媳躺在地上都成了這個樣子,你不說去請大夫來,卻在這裡滿口噴糞,這可真是名貴世家的賢妻良母典範!”
郡王妃聽了這諷刺自己的話,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如血,她猛然回頭,果然看見齊燁一身雪白長袍,面容冷凝的大步從府中走了出來,在其身後,還跟着幾十個腰挎長刀的侍衛,威風凜凜,人未至,殺氣已到。
四周的老百姓見了這天神一般俊逸不凡的榮王齊燁,迫於其身上氣勢,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些。
郡王妃麪皮漲的紫裡透着黑,然而她卻語帶諷刺的開口道:“怎麼?榮王殿下,你跟你妻子重傷了我兒媳婦不算,如今還帶着侍衛前來趕盡殺絕是不是?來來來!我老婆子伸長脖子等你來殺!”說着,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來。
可齊燁瞧也不瞧她一眼,只冷冷道:“請你慎言,本王一直到現在纔出現,而本王王妃則是一直都在屋子裡呆着,齊少夫人如此模樣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這事兒就是鬧到皇上面前,本王也絲毫不怕!”
“人是在你榮王府門口出事的,怎麼能跟你們沒有關係?”郡王妃聽了齊燁的話,神色裡帶了一絲慌張,但她仍然毫不示弱的反脣相譏道:“王爺,不要以爲你位高權重,就可以推卸責任!”
齊燁卻沒有理會她,只是轉過頭去瞧了地上的徐青婉一眼道:“有正主兒在這裡,任你花言巧語也改變不了事實。齊少夫人,你如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