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脣槍舌戰

“不可!燁兒纔剛成親,哀家還等着抱重孫呢!你把他一攆就是大半年,哀家去哪裡抱重孫?”太后不滿的開口道。

皇上一聽,頓時笑眯眯的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責罰他了吧?萬一再打傷了。光休養就要好幾個月,也不利於母后您抱重孫啊?”

太后聽到這裡,總算是回過味兒來了,不由的冷哼一聲道:“哼!你們父子倆是在合起夥來整治哀家的吧?燁兒他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怎麼能輕輕幾句就帶過呢?不行!他要受到懲罰!”

“那依母后您看如何處置?”皇上不由的問道,太后畢竟是他孃親。他自然不能駁了她的面子。

太后的目光在齊燁身上掃過,沉吟半響,緩緩道:“既然燁兒身子不好,不能重罰,那這件事情便讓他媳婦兒代勞吧!從明兒個起,你便叫她每日進宮來服侍哀家,怎麼樣?”

皇上聽了。頓時張大了嘴,他覺着不妥,想要反駁太后,但卻找不出個理由來,齊燁站在一旁也沒吭聲。

太后見狀,頓時得意了起來:“那好,既然你們都沒意見,打明兒個起,便讓榮王妃入宮來服侍哀家吧!”

“皇祖母,明兒個是三朝回門的日子。”齊燁冷冷開口。

皇上一聽,頓時點頭,忙道:“是啊,明兒還要回門呢!您怎麼能讓燁兒媳婦進宮來呢?沒的被人笑話!”

“那就後日!”太后一聽見皇上說的話,臉色立刻拉了下來,當即氣咻咻的道:“總不能後日她還要回門!”

齊燁淡淡瞧了她一眼,道:“皇祖母。這從古到今,歷來都是兒媳照顧婆婆,可孫兒還沒聽說過誰家要孫媳婦照顧祖母的!更何況我們倆纔剛成親兩日,您也沒病沒災的,這便讓熙芸進宮每日陪伴您,知道的,說她孝順。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嫁的是皇宮,而不是我榮王府!”

太后聽了這話,臉色頓時漲的通紅,她怒瞪着齊燁道:“有你這樣跟哀家說話的嗎?這十多年來真是白疼你一場了!”說着,她忽然轉過頭,不滿的開口道:“皇上,你也聽聽!他這說的是人話嗎?”

皇上面上出現一絲尷尬來,好半天才道:“母后,咱先拋開有沒有孫媳婦伺候祖母一事,您看看您面前站着的這個孫子,別人家的孩子十四五歲便已經有了通房小妾,十六七歲便要說親娶妻,但他呢?不僅沒有通房小妾,這麼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娶回個媳婦,被窩裡還沒捂熱乎呢!您就要把他媳婦兒叫到自己身邊,您說說,他這心裡面能好受嗎?”

齊燁聽到皇上說‘被窩裡還沒捂熱乎’這一句話,頓時眼神如刀的射了過去,可惜皇上一無所覺,仍然感慨萬分的對着太后解釋道:“他能不怨恨您嗎?時間長了,母后,您可就成了分開人家恩愛夫妻的罪人了!”

太后聽了,頓時嚇了一大跳:“哀家不過是想叫孫媳婦進來侍奉幾日,怎麼就成了罪人了?皇上,你這張嘴也太能說了!”

“母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讓燁兒媳婦趕緊給你生個大胖孫子嗎?”皇上笑呵呵的道:“這段時間就讓她好好在家休養身子吧!天大的錯處,等您抱了孫子,不就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了嗎?”

太后聽到能抱重孫子,一張蒼老的面孔上頓時露出了一絲開心的笑容來,但是嘴巴里仍然刻薄的道:“誰知道能不能生大胖小子?萬一生個丫頭呢?哀家看那蘇三小姐未必有那個本事!”

“皇祖母,熙芸大姐可是給我大哥生了個兒子,而靖安侯府的白少奶奶如今再有一兩個月也要臨盆了,京城裡面很多有名的大夫都去診過脈,斷言白少夫人這一胎要麼是雙生子,要麼就是龍鳳胎,這輪到我家熙芸,生兒子的機率還是很大的,皇祖母,您就不用擔心了!”齊燁當即解釋道。

但其實,他內心之中反而希望熙芸能給他生一個如她一般的女兒。

太后聽到說蘇倩雲要生雙生子,頓時來了興致:“這是真的?那白家的少夫人真有這能耐?”

“當然,孫太醫診的脈!”齊燁解釋道。

但太后仍然冷哼一聲道:“你說一千道一萬也沒有用,還是等她給你生了兒子,哀家纔會相信!”這便是不打算讓蘇熙芸在她身邊服侍了。

齊燁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但面上卻絲毫也不敢表露出來,他這個皇祖母本事大的很,要是被她看出了破綻,那他今日跟皇上費盡口舌說的這些話,就全部打了水漂了。

一直到傍晚時分,他才從慈寧宮裡出來,在門口的時候,有一頭戴高帽的中年男子匆匆走來,眼睛也不看路,差點便撞到了齊燁身上。

“榮王?真的是你!”那戴帽子的中年男子擡頭望了齊燁一眼,頓時驚聲尖叫了起來,面上也升起濃濃怒氣來。

齊燁望了對方一眼,微微一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小姑父啊!你怎麼進宮來了,可是昨兒送去的美人兒你不滿意?”

他不說還好,一提這茬楊平候臉上的怒氣更甚至,他怒氣衝衝的甩了一下袖子,上前抓着齊燁的衣服袖子咬牙切齒的罵道:“那四個美人兒是太后賞賜給你的,你爲什麼不早說?”他之所以抓衣服袖子,那是因爲他比齊燁身高矮了一頭,伸出手去根本就抓不住齊燁的衣服領子,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抓住衣袖。

齊燁只輕輕揮了下手,楊平候的身子便被一股大力甩到了一旁,他臉色鐵定的瞪着齊燁,眼裡的怒氣似乎要吃了他一般。

“小姑父別這樣,昨兒那四個美人兒你不是很滿意的嗎?人都已經收用了,這個時候卻來找我算賬,你不嫌太晚了嗎?”齊燁淡淡道,他雖然說的漫不經心,實則內心之中早已經開始焦急了。

天殺的,他今兒個好容易可以早些回去陪熙芸用晚膳,卻硬是被眼前這個人給攪和了!

楊平候聽了這話,心中更氣,他正要罵回去,可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一道聲音來:“可是昌平駙馬到了?太后娘娘在宮中早已等候多時了!”隨着說話聲,一個面容嚴肅的老嬤嬤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楊平候想要罵出口的話瞬間咽回了肚子裡去,他惡狠狠的瞪了齊燁一眼,連忙轉過身去,對着那婆子道:“嬤嬤,快帶我進去吧!太后娘娘一定等急了。”

那婆子卻是朝着齊燁的方向行了個宮禮,又對着楊平候也行了一禮,這才帶着楊平候往慈寧宮內走去。

齊燁見他們離開,終於鬆了一口氣,再不敢耽擱,急匆匆的出了宮,坐着馬車便往榮王府趕去。

他到家的時候,汀蘭苑裡剛剛纔將晚膳擺上,小綠等人見他這樣早回來,面上都露出了吃驚之色,忙上前伺候着齊燁洗漱一番,與蘇熙芸一起在桌旁坐下,這才一起退了下去。

屋子裡,蘇熙芸與齊燁邊吃邊聊:“今日進宮,太后娘娘有沒有爲難你?”

齊燁搖搖頭,並不打算將自己今日在皇宮內撒的那個彌天大謊講給蘇熙芸聽,他一個大男人,公然告訴旁人自己那方面不行,本來就已經夠丟人的了,還要回家跟自己的妻子再講一遍,那還不得被對方嘲笑死?

齊燁是打定主意不會讓蘇熙芸有嘲笑他的機會的,那事關男人的尊嚴。

“對了,我今日在宮中碰到了昌平公主的駙馬,楊平候。”齊燁慢慢夾起一筷子脆肚絲放到蘇熙芸碗裡,一邊道:“太后將他召進宮去,一定是詢問昨晚上發生的事情,過不了兩天,這件事情便會落下帷幕,你不用太過擔心。”

蘇熙芸點點頭,也伸筷子給齊燁夾了一筷子菜,笑道:“有你在,我什麼時候擔過心?”

“那到是!”齊燁聽了蘇熙芸的話,眼睛頓時一亮,笑眯眯的道:“熙芸,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蘇熙芸聞言,不由一怔,道:“好端端的,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她說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齊燁的神情,頓時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今兒個太后肯定跟你提了子嗣的事情對不對?不然你不會這樣問我。”

齊燁沒有想到自己只不過提了一句,蘇熙芸立刻便猜到了一切,當下點點頭,道:“是的。”

“這種事情急不來啊?只能順其自然。”蘇熙芸無聊的翻一個白眼,然後低頭扒飯,滿打滿算,她跟齊燁這才成親第二日好不好?

齊燁點點頭,道:“祖母也就是問了一問,你不用放在心上。”說完,也低頭吃菜,他是打定主意不將今日之事告訴蘇熙芸了,免的在她心中造成壓力。

她這樣每日裡無憂無慮的過着多好。

一夜無話。

第二日,便是三朝回門了,一大早蘇熙芸便早早的起了牀,然後與齊燁一起換了新裝,吃了早膳。馬車昨兒個小綠便已經備好了,給伯府各人帶的禮物也已經在馬車裡放好,就連昨日坤寧宮中,蘇黛雲交給她的那盒子補品與糕點,也與王府的東西放置在一起。估來農巴。

一個時辰之後,蘇熙芸與齊燁一起上了馬車,衆人整裝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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