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臣婦自進宮以來,一直都陪着太子妃飲酒賞花。並不曾做過什麼。期間有宮人不小心將茶水濺到了臣婦身上,因此,臣婦便去了太子妃寢宮中更衣,但走到半路上,臣婦卻忽然暈倒了,之後的事情臣婦一概不知,娘娘,臣婦是冤枉的啊!”
到最後,杜若雲發現自己只能這樣說。
皇后臉上的表情卻是明顯不信:“是嗎?你說衣裳弄髒了,去太子妃寢宮裡換,這也無可厚非,可你最後說你還沒來的及換衣裳。便暈倒了,但本宮瞧你這身衣裳乾淨的很啊?並沒有什麼茶漬在上頭的。”
杜若雲一怔,忙低頭去瞧自己的衣裳,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胸前春光外泄,衣衫不整的樣子,她頓時尖叫了一聲,忙伸手將衣服一拉,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皇后也懶的去審問她了,直接吩咐宮裡的老嬤嬤對杜若雲做一番檢查,她到底有沒有跟太子做出苟且之事來,這些有經驗的嬤嬤一查便知,好過她在這裡浪費口舌。
很快,杜若雲便被幾個滿臉褶子的老嬤嬤押着去了一間暗室。
蘇熙芸笑着遞上一杯茶:“娘娘。說了這樣久的話。您喝些茶吧!”
皇后伸手接了,慢慢喝了一口,發現茶溫剛剛適中,她朝蘇熙芸讚許的一瞥,緊接着,便將那盅茶水一飲而盡。
立在一旁的太子妃,眼睜睜的看着蘇熙芸在自己婆婆面前大獻殷勤,而自己卻只能在一邊幹看着,她的心中頓時升起熊熊怒火來!
這個女子,簡直狡詐如狐狸,她跟杜若雲兩個人聯手都不能制服她,還被她反將了一軍,這天底下還有什麼是她不能做到的事情?
這一刻,太子妃簡直恨死了蘇熙芸。但內心深處。又何嘗不是對她深深忌憚。原本她還不將蘇熙芸放在眼裡,以爲對方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而已,但經過了今天這件事情,她對蘇熙芸深深改觀。
皇后喝完茶沒一會兒,大殿外面便搖搖晃晃的走進來一個人,正是太子殿下。原來,他酒醒了。
皇后一見到太子便氣不打一處來,她招招手,讓太子上前來,怒氣衝衝的問道:“震兒,你還記不記得你做了什麼?”
太子正要請安,聽見皇后此話,頓時一愣,開口道:“母后,什麼事情?兒臣什麼都不記得了。”
皇后一張面孔上全部都是氣憤,她讓自己身邊的嬤嬤上前將剛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太子。那麼淫穢的事情,她實在是張不開那個嘴。
太子越聽,一張臉兒越發難看,等嬤嬤說完,他便斬釘截鐵的道:“母后,今日兒子酉時喝了酒,之後便沉沉睡去,一直到剛剛醒來,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兒臣一概不知!這件事情,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請母后徹查!”
站在一邊的太子妃心驚肉跳的聽着自家夫君的話,心中卻隱隱的期盼皇后不要信他的話纔好。這件事情若是深究,一定會將她自己暴露出來,她纔不要讓這一切曝光!
即便是整不到蘇熙芸也罷了,還有下次,下一次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狡猾如狐的女人!
但這一次,就這樣算了吧,玉石俱焚,兩敗俱傷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太子妃痛苦無比的在心中做出這個決定來。
但事情卻不按着她希冀的方向去走。皇后聽了太子的話,又盯着他瞧了片刻,見太子眼中始終都是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她心中便有幾分相信了,畢竟天底下沒有哪個母親希望自己兒子禽獸不如的。
皇后淡淡對着自己身邊的嬤嬤吩咐道:“立刻去請太醫來!”
太子納悶道:“母后,您請太醫來做什麼?”
皇后狠狠瞪了她一眼,道:“當然是驗你的身!你喝了多少酒,有沒有酒後亂性,這些當然都可以查!”
太子“哦”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蘇熙芸坐在一邊,心中卻有些想笑,這件事情,無論結果是什麼,杜若雲都是從太子牀上被拉下來的,從這一刻起,她就不再是貞潔的婦人,而是蕩婦了。查清楚了又如何?難道皇后就會改變自己對杜若雲的看法嗎?這天下人會嗎?
不會。
這名聲杜若雲要背一輩子了,而她回到承安伯府,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會是什麼?
蘇熙芸對這個一點也不感興趣 ,秦蕭是什麼德行,杜若雲也該感受感受的了,她心中對這兩個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但她也知道,這件事情對太子的名聲影響巨大,皇后娘娘是堅決不會允許其泄露出去的。但是,這天底下沒有不漏風的牆。
遲早,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件事情!
不一會兒,那帶着杜若雲去暗房的嬤嬤便押着她出來了。
“娘娘,奴婢查出,這秦少夫人之前似乎是服用過某種迷藥,所以纔會暈倒,她身上並無吻痕,以及一切痕跡,奴婢認爲,她只是合衣在太子身邊睡了一覺,僅此而已。”那滿臉褶子的老嬤嬤對着皇后娘娘恭敬道。
杜若雲聽到這裡,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她“撲通!”一聲跪在了皇后面前:“娘娘,臣婦是冤枉的啊!”
皇后正要說話,那老嬤嬤卻忽然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來,道:“娘娘,這是奴婢剛剛在太子臥房之內發現的,裡面裝着的似乎是迷藥,但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立在一旁的太子妃,瞬間變了臉色,那個小瓷瓶是她的!
蘇熙芸也看到了那個小瓷瓶,她沒有想到那老嬤嬤如此厲害,居然連這個都找到了,她當時將瓶子裡的東西餵給了杜若雲之後,便隨手拋擲在了地上,反正那個小瓷瓶又不是她的所有物,她怕什麼?就算查也查不到她身上去。
此刻,太子妃臉上的表情倒是說明,這個瓷瓶是她的。
蘇熙芸靜靜的欣賞了一下太子妃臉上的慌亂與不安,之後便將目光收回來了。
皇后聽到老嬤嬤的話,再回頭看了看淚流滿面,啼哭不止的杜若雲與一臉氣憤的太子,終於點點頭,道:“這樣看來,這兩個人的確是被冤枉的,可是,是誰在背後操控了這一切?”皇后說完,目光立刻直直的望向太子妃。團名上技。
杜若雲是被太子妃請來的,結果卻不明不白的出現在了太子的牀上,太子妃會不知曉?這裡可是她的地盤!再說,她這個皇后也是被她所請來的,明着說是來勸說太子不要喝酒的,可是暗地裡卻是爲了抓姦在牀。這件事情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太子妃做出來的。
太子妃接觸到皇后的眼光,頓時心驚肉跳起來,她慌忙道:“母后,這件事情與兒媳沒有關係!”
皇后冷冷道:“那你告訴我,秦少夫人沒有你的邀請,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太子妃說不出話來。
皇后又道:“那麼我爲什麼又出現在這裡?難道不是你請來的?”
太子妃依舊說不出話來。
皇后接着道:“那你還說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太子妃這次終於反應過來了,她聲音帶着哭腔道:“母后,秦少夫人的確是兒媳請來的,可是這天底下又會有誰將一個有夫之婦送到自己夫君牀上去呢?兒媳就是爲太子殿下挑選暖牀之人,也會挑選貞潔的女子啊!這難道不荒唐嗎?”
太子在一旁冷冷道:“少在你臉上貼金了!你什麼時候主動爲本王納過一個妾?若是你肯,黛雲她至於這個時候仍然孤零零的一個人呆在宮外頭嗎?”
太子妃聽到他這個時候都不忘記提蘇黛雲,頓時心中的悲憤化爲熊熊怒火,張嘴剛要針鋒相對的罵回去,便聽到坐在上首的皇后不耐煩道:“好了!要吵架回去吵去!少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頓時,太子夫婦悻悻然閉上了嘴巴。
這時,宮外有宮女進來稟報道:“啓稟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樑太醫到了!”
皇后卻擺擺手道:“讓樑太醫回去吧!這裡沒他什麼事情了!”
宮人雖然納悶,卻還是照着她的意思去做了。
這邊,太子疑惑道:“母后,您爲何……”
話沒說完,便被皇后娘娘給打斷了:“蠢貨!這麼丟臉的事情能少一個知道是一個!難道你還想宣揚的天下皆知啊?你還想不想要你這太子寶座了?”
太子一聽,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忙不迭道:“是,是,是!兒臣全聽母后的!”
皇后沒好氣的白了太子一眼,卻沒有再張嘴諷刺他。
今日這件事情,精明如皇后,自然早已經看出來這是一個局,一個專門爲她的寶貝太子而設計的陰謀。雖然皇后現在還沒有查出來這件事情究竟誰纔是幕後主使,但是她卻聰明的選擇了一個對太子最有利的方法。
將這件事情隱瞞下來,將所有知道真相的宮女太監都處理了,只剩下幾個當事之人,她們自然不會將這件事情泄露出去。那麼,太子的名聲便能保住了。這件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
皇后心中計議已定,忙給自己身邊的容嬤嬤使了一個眼色,很快,容嬤嬤便悄無聲息的退下去了。
這時候,皇后纔將目光轉向蘇熙芸。
只是,不等她開口,蘇熙芸便笑盈盈道:“娘娘,熙芸今日陪着您來看望太子妃,什麼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