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衛晟生生被自己妹妹毫不溫柔的灌藥灌醒了。
“清醒點了嗎?”華安長公主把塊冷布巾扔在哥哥臉上。
“仔細說清楚,阿瑤怎麼了?”
衛晟捧着布巾擦了把臉“顧卿呢?”
“接阿福去了,順便告訴宮裡,陛下喝醉了。”
“······”他坐在牀上愣了一會兒,擡頭道“我不知道怎麼說?”
華安長公主往他手裡塞了個茶盞“慢慢說。”
“阿瑤······自從生了熠兒之後,身體就不大好,她不願意我着急,一直瞞着我,前兩天我去看她,她瘦的厲害,一直咳嗽,和我說偶感風寒,怕過了病氣,一個勁兒的趕我走,我覺得不對,就調了脈案······”
“最近兩年,她沒有幾天身體是好好的,我一直都不知道。”
“渣。”華安長公主冷冷的道。
衛晟看着她。
“阿瑤病了這麼長日子,你居然才發現不對,別人也就算了,你們夫妻朝夕相處,居然發現不了?”
“是後宮事務繁忙吧?”華安長公主立馬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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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晟一噎。
“朕從未讓人能對皇后不敬,後宮諸人沒有人能超過皇后。”他頗有些惱羞成怒的反駁。
“對於皇后,大概這樣就夠了,可她不只是皇后,還是阿瑤。”
衛晟心頭一痛,不說話了。
“還發生什麼了?你去問阿瑤了?”
天暗的厲害,幾乎沒什麼星子,偶爾一陣冷風颳過,並不讓人覺得涼爽,只是陰冷,白日裡威嚴壯觀的宮殿,好似黑夜裡蹲守着的張大了口想要擇人而噬的巨獸,看着嚇人極了。
衛晟一路匆匆而行,遠遠望見鳳儀宮中溫暖的燭火,他長出一口氣,彷彿是突然暖和了一點。
“娘娘,天晚了,睡吧。”
“等等,我把這裡縫好。”
“您這幾個月每天做衣服,睡得又晚,眼睛都熬紅了。”
“我想給陛下和熠兒多做兩套衣裳,以後就不做了。”
衛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喘不過氣來。
“別哭別哭,我開個玩笑罷了。”
“好了,收拾收拾就歇了。”
衛晟用力眨了眨眼睛,示意太監唱到。
“陛下駕到。”
“臣妾恭迎陛下。”
“起來吧。”衛晟扶着她往內間走,她瘦的厲害,今日沒穿外袍更加明顯。
“怎麼不點燈”?
“臣妾沒有裝扮呢,別點了。”她聲音中還帶着些笑意。
“點了吧,朕想好好看看你。”
“那點吧”
“我就說自己沒裝扮,我太醜了。”她好像要哭了似的。
她臉色蒼白,毫無氣色,連嘴脣都泛着蒼色,衛晟即震驚又心疼,卻不知能說什麼,只能將她抱在懷裡一遍遍說“你最好看了。”
兩人都不說話,衛晟感覺自己的肩膀處漸漸溼了一塊,是阿瑤的淚水,他想起阿瑤小時候最愛哭了,華安淘氣,阿瑤常常被嚇哭,她從什麼時候起就不在流淚了呢,好像是從做了太子妃開始,她小小的一個人就要獨自面臨秦氏的刁難,但是從未在自己面前抱怨過,她好像一夕之間就長大了。
過了一會,阿瑤推開他,自己坐直了,擦擦眼睛“瞧我,好像小孩子似的,真丟人”。
“陛下······不······晟哥哥,我大概不能一直陪着你到老了,你別這種表情,其實也還好,不用變成小老太太了。”她努力說的輕鬆,還逗了衛晟一句。
衛晟的神情是茫然的,他從來沒有想過阿瑤居然會離開。
阿瑤揉揉他的眉間,她說出來,反而放鬆了“真犯規,又皺着眉,一看你皺眉我就沒辦法了,我以前就想你一定很辛苦,我要心疼你。”
他少見的幼稚起來,抓住阿瑤的手“可是我改不了皺眉,你一直心疼我吧。”
阿瑤笑着搖了搖頭。
“太子年紀還小,要是他有什麼不懂事的,你儘量不要和他生氣,我家裡有妹妹願意進宮,幫我照看些太子,畢竟······還小”
衛晟感覺巨大的恐慌襲上心頭,又彷彿是一股龐大的憤怒,他不敢再聽,打斷了皇后的話,幾乎逃跑似的離開了“別說了,我不知道,我明天再來看你。”
“你就跑了,然後就來喝多了?你可真行,真是親哥,我要不是你妹,你要不是皇帝,我都想抽你。”
衛晟不說話。
“阿瑤也是傻了,病了不好好治,瞎說什麼呢?還妹妹照料?我看她是病糊塗了。”
“別垂頭喪氣的了,我去把她罵醒”。
“我呢?”
“你去找人去江南把江淮接來,然後找找玄真子,大不了再許給他一個國教名號就是了,反正也要信個什麼教的。”
衛晟好像找回魂來了。
“還有你去給阿瑤道歉,你有多長時間沒好好陪陪阿瑤了,負心漢。”華安長公主一邊往外走,一邊不客氣的道。
華安就這一點好,撐得住,她平時最嬌氣散漫,真出了什麼事情,她是最能撐得住的,哪怕是當年母親被禁足奪印,太子哥哥被軟禁,太子自己都有些心灰了,她還能站得起來,永遠都擡頭挺胸,先帝曾感嘆其心性之堅,勝似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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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寫的自己好想哭,我真是淚點太低了。
最後這真的不是虐啊虐,和我一起念,這是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