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後來她們反目,曾經的友誼變成了攻擊對方的利器,而自己更是因爲年輕氣盛做出了很多不理智的事。許夢瑤的死一直是她心裡的一個結,雖說並不是她殺了許夢瑤,可歸根結底許夢瑤也是間接被她害死的。我不殺伯人,伯仁卻因我而死。即便時隔多年,她依然覺得愧疚。如果那時她不那麼爭一時長短,如果她能夠退一步成全許夢瑤,更如果她們沒有遇上南宮敬雲,或許一切的一切都會不一樣。
當纖雲告訴她自己的母親是許夢瑤的姨母,可是母親卻因爲常年纏綿病榻,身體早已虛弱不堪,最終在她四歲的時候撒手人寰。臨終前,母親告訴她這塊玉佩是當時許夢瑤轉贈給她的,並承諾他日若有事相求便拿着這塊玉佩去將軍府。
後來纖雲拿着玉佩去往將軍府的時候,才發現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多方打聽之下,知道當年和許夢瑤並稱的京城雙姝武狀元的風晴天跟她私交甚篤。只是由於風晴天遠嫁蠻族,後又傳聞蠻子王子冥意外身亡,自此便再沒有風晴天的消息了。
沒想到,她居然在莊子裡無意間得知當家夫人就是當年的武狀元風晴天,所以斗膽拿着玉佩前來,希望能夠投奔風晴天。
或許是抱着一種補償的心態,風晴天並沒有過多的懷疑纖雲,比如她一介布衣是如何得知當年京城雙姝的事?即便聽到一些坊間傳言,可也應該知道京城雙姝反目成仇,又怎麼會拿着許夢瑤的玉佩去找昔日的敵人呢?再有,玉佩是當時她們互送的第一個禮物,許夢瑤又怎麼會輕易把玉佩轉贈給什麼姨母呢?若是想要給別人一個信物,大可以用別的東西,何必非得是這塊玉佩呢?
後來風晴天把這件事告知冥,冥雖有疑慮,但看着風晴天那種多年的愧疚終於有個抒發的出口時,便選擇額沉默,左不過是個小姑娘,即使留在莊子裡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既然是孃親的意思,落落也不好違拗,只能由着纖雲留下。之後,纖雲的吃穿用度得到了一個質的飛躍,吃的用的全都是跟落落一般無二,頗有種二小姐的架勢。
落落看在眼裡,氣在心裡,可這是孃親吩咐的,她即便再生氣也不能怎
麼樣。吃穿跟她平起平坐,她忍!在莊子裡像半個主子一般,她忍!可是她天天有事沒事就纏着楚雲傑,而且就好像在她和楚雲傑身上沾了追蹤藥粉一般,每每他們獨處時,她都會不合時宜的出現。爲了避開她,楚雲傑不得不和她到外面約會,偷偷摸摸跟見不得人一樣,她可是楚雲傑將來名正言順的妻子,憑什麼要弄得像偷人似的?這個讓她怎麼忍?!
日子就在這種糾結的狀態裡過着,不知不覺便迎來了又一年的上巳節。落落本和楚雲傑約好一起看燈會,猜燈謎,可是在約定好的地方等了許久也沒見楚雲傑來,成雙成對的男女從身邊匆匆走過,愈加襯得落落一個人形單影隻。
楚雲傑爲什麼還不來?莫不是有什麼事情給耽擱了?可是就算有事耽擱也該遣個人來告訴她,就這麼把她一個人晾在這兒是怎麼個意思?
“姑娘是一個人?若是不介意的話,在下可否請姑娘一同猜燈謎?”正在落落思忖間,身前出現了一個身着月白長袍的男子,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物,只用一隻白玉簪子固定住頭髮。
雖說是邀請她,可她在男子眼裡卻沒有見到任何的輕浮之意,就好像真的只是請她一起結伴同遊而已。
“我在等人。”
男子微一點頭,“既如此,那在下就不勉強姑娘了。告辭!”
望着男子遠去的背影,落落有些好笑,原來這個節日裡也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形單影隻的嘛,一想到這兒,心裡瞬間平衡了很多。不過那男子倒也君子,若說楚雲傑是一把出鞘的利劍,那這個男子就是套着劍鞘的寶劍。雖然看着平凡,卻隱隱給人一種大氣的沉穩。
又等了一會兒,楚雲傑還是沒有來。落落便賭氣似的一個人去猜燈謎,既然你楚雲傑不陪我,那我就自己去玩兒,也不算虧待了自己。
一路行來,隨處可見猜燈謎的人羣,而今年的上巳節似乎比以往更爲熱鬧。
突然,人羣朝着一個方向蜂擁而去,落落被擁擠的人羣也帶着往前走。等好不容易站定下來,發現又是一個猜燈謎的現場。不過這裡和別處不太相同,這裡居然搭起了一個擂臺,在
擂臺正中央的鎏金桌上用一塊紅布蓋着一凸起之物,而且人數明顯要比別處多的多。
正納悶間,擂臺上走出了一個年歲約莫四五十的中年男子,來人衝底下的衆人微一點頭,“諸位請靜一靜!”
等到場中的人聲略小些時,便接着道:“我家主子月前喜得一子,恰逢今日上巳節,主子爲感謝上天賜他一子,特把家中一寶奉上!”說罷,一把掀開鎏金桌上被紅布遮擋住的物件。當紅布揭開的那一瞬間,一種令人奪目的亮光豁然出現,那是一把通體隱約有藍光流動的寶劍,即便落落是個外行人,也看的出來此劍絕非凡物!
寶劍一處,所有人都沸騰了,擂臺中間的男子擡手示意大家安靜:“我家主子說了,今晚闖關成功者,這把寶劍就歸其所有。”
“快出謎吧!快出謎!”底下的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今日既是上巳節,那便應應景,男女爲一組。”
此言一出,本是情侶的自然沒什麼問題,而單身的人則個個開始尋找合適的合作伙伴,一時間速配的人比比皆是。
落落看着擂臺上的那把寶劍,要是能把這把劍贏回來就好了,正好能送給雲傑哥哥。可是一下子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不如我們合作?”正在落落四處尋人的時候,耳邊出現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順着聲音的來源,落落髮現說話之人竟是之前約她把臂同遊的那個男子。
“你也想要那把劍?”
“若是姑娘和我聯手贏的那把劍,那麼劍的歸屬可以容後商量,至少有一半的機會歸姑娘。”
想想也是,如果合作,倘若贏了,她就有一半的權利爭取寶劍,若是不合作,那連着一半的機會都沒有了。當下落落已經權衡出了利弊,“既如此,那麼合作愉快!”
好在這個地方倒也民風開放,男女之間並沒有那麼森嚴的界限,所以不多時,便有十來對情侶站上了擂臺,落落和男子是最後一對登上擂臺的。
“你覺得我們會贏嗎?”比賽開始之前,落落悄聲問道。
“只要你想贏,我們就一定能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