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辰說到這,頓了頓,溫柔的拉起她的手,問道,“那你告訴我,你這是怎麼回來的?採買完了嗎?”
夏思雪被他突然拉住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臉頰一紅,忙抽出自己的手,卻不成想,還沒抽出來,就被他又捏緊了。
“我……我……”夏思雪真要被七七給氣死了,她就是忘了囑咐他自己出去採買的時間,他就胡亂對楚湘辰說幾個月甚至一年的……這下,她圓謊都圓不了了。
“我不知道你是何目的來騙我,我只問你一句。你認不認識夏晴雨?!”
一聽到夏晴雨三個字,夏思雪身子一僵,隨即,冷冷的看向楚湘辰道,“認識如何,不認識又如何?西山郡王殿下,你敢說你就沒在我面前隱藏自己身份嗎?”
楚湘辰看着她驟然變冷的目光,呼吸微微一頓,“我對你沒有惡意。”
夏思雪轉過身,走到楓樹下,擡起頭看着那還剩幾片殘葉的楓樹枝頭,緩緩開口道,“西山郡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有。第一次,我騙你說來寧安投親,確實是假的。但是,當時我和母親真的無家可歸。若你不收留我們……我的母親只怕已經不在人世。至於第二次騙你說我在一品香穌閣當差,只是不想你們擔心我。其實,我也確實在那當差,只不過,我纔是那家店的主人。”
微微轉回頭,目露真誠的看向身後的白衣男子又道,“我對你也絕無惡意。”
此時,一片楓葉隨風而落,掉在她的頭頂的髮髻上,她自然垂落與胸前的鬢角隨風飄動,輕掃着她美顏上的皮膚,全身的紅衣,舞動着邊角,頓時,添了幾分靈動,讓她恍如楓樹仙子般奪人眼球。
他怔怔的看着她,恍如第一次見梨花樹下的夏晴雨時給他的感覺一樣,驚豔、恍惚。還有……心痛!
“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聞言,夏思雪對視他一會,才道,“那麼,西山郡王殿下,我假裝壁簾珠和周佳琪的事,就請你保密了。”
“只要你不再叫我西山郡王即可!”
“那叫你什麼?”不叫他西山郡王?那叫什麼?夏思雪心想總不能叫他名諱吧,這不禮貌啊!“楚湘辰?”
“這生疏了,你今後叫我……”他用拳頭抵在脣邊輕咳了兩下,假咳來緩解自己的尷尬道,“叫我湘辰,或湘辰哥都好。”
“……”夏思雪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看了這個微微有些泛羞澀的男子。這真是‘屢從花叢過,片葉不沾身’的清逸脫俗的西山郡王嗎?
楚湘辰見她許久不出聲,以爲自己要求過分了,於是,微微不自然的看向她,剛準備開口說算了。哪知,她卻笑着道,“好,湘辰!”
不知爲什麼,一聽到這柔美的聲音叫他湘辰,他的心跳動的劇烈。片刻恢復,他脫口而問,“那我叫你什麼?”
“你就叫我秦羽,那是我本名。”話末,紅衣轉過身朝來時路走去。
他
怔了半晌,才微微上揚薄脣,看她的目光纔敢肆意流露自己的真實情感。這一次,他應該不會再遲了……
夏思雪去了偏殿後,壁簾珠正在裡面焦急的來回踱步。
“簾珠姐姐……”
“佳琪!”聞聲,壁簾珠走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上下將她打量了一遍,見無礙後,忙將偏殿的門關上,輕聲道,“你剛纔可嚇死我了!你沒傷着吧?”
“恩,我無礙。倒是讓姐姐擔憂,卻是我的不是了。”夏思雪低下頭,裝出一副內疚的樣子道,“本我也只是想姐姐能得頭冠,殺殺夏蒙月的銳氣。可哪知她們姐妹太過兇狠,若不是我運氣不差,只怕是……姐姐今後怕是要和棠兒姐姐一塊入宮了,後宮狡詐,今後你們可要多加小心啊!”
“進宮……”壁簾珠鬆開了夏思雪的手,徑自走到榻邊坐下,落寞道,“其實,你歪打正着,我和棠兒姐姐早就想進宮了,並且,我們的家族需要我們進宮。我們該謝謝你纔是。”
說話間,她眼中涌出淚來,又拿帕子擦了。
夏思雪心裡默默算了算時辰,覺得這會可不是和她傷春悲秋的時候。
於是,忙走過去,一邊脫掉舞服一邊對她道,“姐姐快換上我脫下的舞服,若我猜測的沒錯的話,皇上一會準過來,到時候,若他盯着你的眼睛看,你記住,千萬不能移開你的目光。”
“你怎麼知道皇上會來?”
看着壁簾珠疑惑的目光,夏思雪知道她是在疑惑她怎麼這麼瞭解雍帝,於是,搪塞道,“我有一個本家姐姐在後宮做掌事姑姑,她出宮探望過我幾次,與我說的都是皇上的事,故而,我對皇上有所瞭解。”
“原來如此!”壁簾珠這才釋懷,隨即,穿上了夏思雪脫下的衣服。
夏思雪又走到屏風後面,換上了那套繡桃花的青色長裙,隨即又將面紗換成之前的了。一切準備就緒,她就將紅紗拿過去替壁簾珠繫上,“姐姐,一會皇上問你西山郡王的話,你記住,就說他尋醫者去了。還有,我最好先退出去,否則定讓他看出破綻來,無論如何,你都得死咬着自己就是殿上跳舞的人,否則,欺君之罪我們誰都擔不起。”
“我知道了!”壁簾珠整理好衣裳,看向夏思雪點點頭。
“還有,姐姐你的腳……”
“我明白,一會我自然會故意扭一下。”
“如此最好,這樣你就有藉口不去跳飛鳳在天了!”夏思雪見一切準備就緒,她還有別的正事要做,於是,忙朝壁簾珠道別,拉開殿門,偷偷溜走了。
燕禧殿正殿內,長公主看着兒子消失處許久,纔想起要安慰一下夏蒙月,畢竟,他當衆抱着別的女子走開,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哪知她剛要說幾句話來解釋兒子這冒失的舉動時,一個眼生的小丫鬟急忙跑進殿,手裡還似端了酒水。這會看見夏蒙月額頭有傷,擔憂的哭腔道,“呀,三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快讓奴婢給您包
扎一下吧!”
那丫鬟伸手就拿出帕子要朝夏蒙月的額頭按去,夏蒙月此時正怒火中燒,正找不到發泄地,這平白來了個出氣包,她怎麼不發泄?於是,不等丫鬟的手靠近她的額頭,她就一巴掌甩到那丫鬟的臉上,怒道,“滾!”
這一巴掌,好巧不巧的讓這個丫鬟一個趔趄不穩,連人帶酒壺的朝一旁的長公主歪倒過去……
頓時,酒香四溢之後,是長公主驚呼的聲音。
原來,長公主被身旁的女官拉了一把,沒至於被丫鬟壓倒,但是,丫鬟手裡的酒壺可正灑了她一身。這讓她驚呼了一聲。
這時,狼狽的倒是長公主了。
夏蒙月見狀,解氣的一笑,這一笑,讓長公主頓時誤認爲是她故意將丫鬟推過來害她出醜的!
現下,氣的杏目圓瞪,卻奈何這是自己辦的宴席,萬不能因此事,掃了衆貴女的雅興,敗壞了她長公主府的名聲。於是,忙忍住怒氣,朝雍帝行了禮,退出去回房換衣了。她的貼身女官臨時留下,住持場面。隨後,躬身邀請雍帝坐回主座,繼續酒筵。雍帝卻並沒有坐回原處,而是疾步朝外走去。
候在主座後面的魏石見狀,趕緊跟上。
一時間,衆貴女都面面相窺,最後將目光落在豬頭淑妃身上和夏蒙月身上。今日最丟臉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這兩姐妹了!
雍帝沒去別處,而是去了偏殿。此時,偏殿的門是開着的,只見一身紅衣的壁簾珠依舊面帶面紗,躺在榻上,兩個身穿長公主府服飾的丫鬟,一個跪在榻下替她揉腳,一個端着藥品托盤,站在一旁。
看見有人來後,幾人均朝殿門口看去,當看清來人是雍帝后,統統跪下行禮。榻上躺着的壁簾珠見狀,嚇得呼吸不勻,剛要下榻去行禮。卻聽見雍帝一邊疾步走來一邊道,“不必多禮!”
說話間,伸手過來扶她躺回榻上。壁簾珠何時有過這樣的待遇,遂受寵若驚的眨着大眼看向雍帝。離得近了,她才發現,雍帝原來這番貌美,而且他身上散發的龍涎香味,讓她忍不住心生盪漾。
雍帝突然與她對視,嚇得她忙低下頭,別過目光,不敢再看他。
而雍帝卻在她別過頭的一瞬間,伸手一把掀了她的面紗。
這驚得壁簾珠又看向雍帝,只見雍帝俊顏上的濃眉突然擰緊怒道,“你是誰?剛纔的壁簾珠呢?”
壁簾珠聞言,心噗通噗通的快要跳到嗓子眼了,難道雍帝知道剛纔在殿上的不是她嗎?
“快回話!”雍帝俊顏上早沒了剛纔的溫柔之色,有的只是焦急惱怒之色。
壁簾珠想到剛纔夏思雪的囑咐,忙強撐道,“臣女……臣女就是壁簾珠啊!”
“胡說!朕不是傻子!你們的眼睛根本不一樣!”雍帝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身子提起,與他對視道。
“臣女……臣女真的是壁簾珠……”
“你敢說剛纔在殿上跳舞的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