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好了!”
“好!”
“……”
一時間,貴女席上到處都是擊掌喝彩的聲音。漸漸的長公主也面含欣賞的開始擊掌,一旁愣神許久的西山郡王也微笑着鼓掌。只有對面夏彩荷姐妹一個看着雍帝,一個看着西山郡王,遲遲不肯鼓掌。夏彩荷因面紗掩面,故而一時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可夏蒙月臉上的怒容掩都掩不住。
站在殿下紅毯上的人當然不是真正的壁簾珠,而是頂替她出場的夏思雪。此時,她目露挑釁的看着夏蒙月,心想,夏蒙月你不是勝券在握嗎?你不是必得第一美人的稱號嗎?哼,還有夏彩荷你不是想要讓你的妹妹壓下衆女的光芒,讓雍帝無心納妃嗎?有我在,你們休想!
“皇上,臣婦看這個壓軸的壁簾珠不錯,今日的舞項頭籌就定她如何?”長公主見雍帝這段時間少有的對一個女子展露出欣賞歡喜之色,忙一轉眼珠,朝雍帝道。
雍帝聞言,從夏思雪身上收回目光,看向長公主,正欲說好。一抹強壓怒氣的女音先他一步傳來道,“長公主莫要忘了,本宮也是裁判呢!”
聞言,雍帝和長公主均蹙了蹙眉。
“哦,那依淑妃之意,該是誰贏呢?”長公主雖然對夏蒙月不滿,可夏彩荷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她將來可是後位的不二人選。
“當然是……”淑妃看了眼自己的妹妹,隨即,意有所指的道,“其實跳的好的也不止壁簾珠一個!”
“就是!”夏蒙月聞言,忙附和姐姐道。說話間,投向長公主的眼神滿是怨恨之色。隨即,又在長公主看向她時,低聲道,“難道您不想有個‘才貌雙全’的兒媳嗎?”
長公主聞言,氣的呼吸不勻,這夏蒙月什麼意思,她豈能不知?不就是想讓她偏袒她嗎?可她孤獨茜一輩子光明磊落,豈會當衆徇私?
長公主本還想給夏彩荷幾分薄面,可這會被夏蒙月激的是一點也不想給了!
“本公主倒是不覺得還有誰跳的比她好的!確實,方纔那穿白衣服的唐國公的嫡女跳的舞就很不錯,只可惜摔了一跤!否則,兩人倒是還可以拼上一拼!”
“您怎麼……”夏蒙月剛想埋怨她胳膊肘往外扭,卻被夏彩荷拉住了衣袖,只得憋住話,死命的咬住脣,裝出楚楚可憐的朝西山郡王看去。
哪知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氣死過去。他居然一瞬不瞬的盯着紅色絨毯上的壁簾珠看!
“長公主,本宮也覺得那個唐棠不錯,要不是摔倒了,本宮還真的覺得她能和本宮舍妹夏蒙月較量一二。現下,來了壁簾珠,倒是也不錯。只可惜,她跳的可是飛鳳在天,要知道,她一個臣女,怎可穿繡鳳的衣裳?連本宮這個后妃,都不敢如此穿着。若不是看在她惹得龍
顏大悅的份上,本宮早就治了她的罪了!”
夏彩荷不疾不徐的話一出來,長公主就詫異的睜大目朝她看來。
這夏彩荷分明是又撥了她的面子!暗指她包庇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女!長公主只氣的呼吸不勻,可又無話可對!
這夏彩荷她怕是低估了!
雍帝在一旁靜靜的聽着夏彩荷和長公主的一番脣槍舌劍,並不開口。畢竟對他來說,公主府與夏府敵對,纔是他喜聞樂見的形勢。
他的想法,夏思雪當然知道。可此時,夏彩荷這句話一出,已經威脅到她的性命了,若她再不出言,只怕是會讓躲在樂師身後的簾珠擔驚受怕。
於是,在衆貴女切切私語看她目露同情時,她突然噗通跪地,哭音道,“淑妃娘娘恕罪,臣女讓您誤會了。臣女身上所繡的不是鳳凰,而是閉屏的孔雀!”
“孔雀?”衆人皆驚,紛紛看向她的裙襬上,只是,她跪在地上,根本看不真切。
淑妃見狀,蹙眉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的道,“你舞的是飛鳳在天,怎麼卻在舞服上繡閉屏的孔雀!你站起身子,讓本宮好好看看。”
夏思雪得令,假裝驚恐的起身。
她這一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她裙上的刺繡。果然,那是一隻用黃線繡出的閉屏孔雀。
夏彩荷見狀,怔了片刻。夏蒙月隨之走了下來,也將那隻閉屏孔雀看了一圈道,“哼,我看你根本就是混淆視聽,一隻孔雀繡的和鳳凰一樣,你安得什麼心啊!想欺君嗎?”
“欺君?”夏思雪見此情形,裝作氣的發顫,連忙繞過夏蒙月走上前,朝雍帝跪地哭道,“皇上請明察,臣女深知禮法品級之分,故而纔將孔雀代替鳳凰刺繡在裙上,並無欺君之意!”
雍帝看着跪地的女子,那雙帶着祈求的雙眼,心頓時狂跳不止。這眼睛真的太熟悉了!就像她一樣……
“你……你怎麼會想到要舞這曲飛鳳在天的?”很想摘下眼下女子的面紗,看看她究竟是不是記憶中的她。於是,雍帝說話間,已經走下九階,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夏思雪忙低下頭,假裝驚恐之色道,“臣女本和唐國公的嫡女唐棠自小交好,平日我二人喜歡湊在一處拼舞,她愛跳飛蓮,臣女便選了飛鳳。她的舞服是白色繡蓮刺繡,臣女便是閉屏孔雀刺繡。原本也只是自娛自樂而已。沒想到公主今年的賞花大會新增了舞蹈賽項,於是,臣女便和棠兒姐姐選跳平日擅長的舞蹈來參賽了……”
夏思雪之所以提唐棠,其實就是刻意加重雍帝對唐棠的印象,說不定,雍帝會將唐棠和簾珠一起帶進宮。後宮裡有兩個受過她恩惠的妃子,以後對她的好處當人是多多了。
她夏思雪以前會親自給雍帝找‘小妾’,全是因爲她是太愛雍帝了,凡是對他有利的事,她都願意去辦。爲了鞏固和拉攏兩位尚書支持雍帝登基,她纔在雍帝左右爲難時,替他做了決定
,納了那兩個尚書的女兒爲嬪。沒想到,事後到被雍帝說成了她不夠愛他纔會不介意別的女人分享他,可誰又知道她在他寵幸那兩個尚書大人女兒時的那幾夜,她忍受了多少酸楚呢?!
現下,重生一遭,對他的情,早就隨着鳳棲殿那一場大火,灰飛煙滅了。她這一世,只爲報仇而活。故而,她很不在意替雍帝多找幾個能被她利用的嬪妃!
“原來你和唐棠認識,方纔她那飛蓮舞跳的也不錯。平日裡若是經常能看你們起舞的話,也算一件雅事!”雍帝說話間,伸手親自拉着夏思雪的胳膊,將她拉起。
夏思雪在他俯身拉她胳膊的一刻,聞到他廣袖中散出的龍涎香味,心不自覺的泛痛,她努力讓自己身子放軟,接受他的攙扶。可還是在他拉起她這一刻,抵不住心裡的恨意,微微扯了扯自己的胳膊,表現出了抗拒之色。
雍帝本就是個心思敏感,好猜疑的人。這會見她微蹙眉頭,似乎還想拒絕他的攙扶,眸光微微發冷。附帶拉她胳膊的手,也加深了力度。
夏思雪深呼吸了好幾下,纔將心底的怨氣壓了下去,擡起頭,看向雍帝時,眸中裝出怯怯的神色。
雍帝見狀才釋然,以爲她之前表現的抗拒只是因爲害怕的原因。
“皇上,這頭籌……?”長公主恰到好處的問道。其實,聽了方纔雍帝的話,聰明如她,豈能不知雍帝有意接壁簾珠和唐棠進宮?這下,心中樂的不行。
“朕覺得壁姑娘當之無愧!”雍帝說這話時,似是不經意的掃了眼夏彩荷道。
夏彩荷聞言,猛地低下頭,袖子卻發起抖來。夏蒙月看了看雍帝,又看了看自己的二姐,知道大局已定,她就算吵破喉嚨也於事無補,反而給自己招來禍端。可她就是不甘心,故而,恨恨的朝前方的紅衣女子瞪過去,不着急,一會大哥不還要和她共舞嗎?哼!
“既然壁姑娘着裝並無不妥,臣妾……臣妾也覺得她無可厚非的成爲今年賞花宴舞項第一!”夏彩荷始終是最會隱忍的一個,所以,在雍帝看向她後,她及時在衆人面前表現出她正氣的后妃之姿了。
“好,既然淑妃也無異議了,那麼本公主就宣佈,今日舞項第一名是壁大學士的嫡次女壁簾珠!”長公主站起身子宣佈道。
她宣佈完畢,貴女們就朝夏思雪投出羨慕、妒忌等等目光。夏思雪均淡漠的立在那也不說話。
這樣榮辱不驚的性子倒是更加讓雍帝注目了。
“長公主,那麼還有夏刺史挑擂的事……你看?”就在衆人都沉靜在壁簾珠的到舞項第一的時候,淑妃開口了。
聞言,衆人回過神,都鄙夷嘲諷的看向坐在那,一身肥肉的夏雷鳴。
夏雷鳴小眼終於不貪婪的看向那抹紅影了,而是朝長公主看過去,抱了抱全朝長公主行禮道,“長公主,壁姑娘舞技超羣,在下一介男子,哪能比得過。故而,在下決定認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