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沉思了片刻,才坐到她的牀邊,一臉憤怒道,“哼,這個夏思雪果然是個妖孽,不但騙了皇上,還騙了湘辰!真可恨……”
想到以往夏思雪在她面前裝出的癡傻模樣,長公主是更加確定夏思雪是個詭計多端的妖女了。
“對了,夏思雪那妖女腹中的孩子是和西山郡王……”
“呸!纔不是。只是湘辰被她迷惑住了,犯了混。這幾日已經清醒過來,正在府內給我認錯了。”說到這,長公主眸中劃過一絲算計,隨即看向夏彩荷道,“現如今,整個南秦都認爲夏思雪腹中的孩子是湘辰的了,真是讓我苦惱不已。我向來知道淑妃娘娘聰慧,故而,特來請教與你,不知你可有法子爲我解決苦惱?”
長公主這話一出,夏彩荷已經瞭然她此番來的目的了!
原來,是想要借她的手,除掉夏思雪啊!
不過,請她幫忙,怎麼可能不付出點酬勞呢?
“唉……長公主擡舉本宮了,若是以往本宮有父親扶持,自是有法子幫您分憂,可如今……可如今失了勢的我,自顧不暇,又怎麼有能力幫到您呢?”夏彩荷窺着長公主,一字一句的說道。
長公主豈能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她話裡話外都是在和她談條件,去救夏昀。
“淑妃,你沒了父親幫襯,這不還有我麼?”長公主可不能讓她將條件開的這麼大!
“話雖如此,可畢竟還是自家人用起來方便、安全!要不,哪天我一不小心惹怒了你……”跟聰明人說話,點到爲止即可。
長公主一聽,自是知道夏彩荷不想讓步,可要是真的幫她救出夏昀,那麼長公主府必定被雍帝恨上……
“這種事情,我一個婦道人家自是說不準,不如等我回府詢問一下駙馬的意見,再來答覆你可好?”長公主道。
“那是自然。”夏彩荷點點頭。
隨後,長公主便匆匆離開了中翠宮,回到了公主府,將此事說給了楚蘇聽。
蘇海閣內,楚蘇聽完長公主的敘說,捋了捋,半晌才沉吟開口,“夏彩荷這是在坐地起價!太狡猾,和她的父親一個樣!”
長公主一聽他這麼說,也是一臉憤怒道,“確實狡猾,也不想想她如今落魄成什麼樣了!不如,我立刻回絕了她,在從長計議此事!?”
“哪能從長計議?那妖女腹中的孩子可不等我們從長計議!”楚蘇深深嘆了口氣。
“那你的意思是?”
“同意吧!要不真等夏思雪生出孩子來,到時候湘辰恐怕真的就毀了!”楚蘇無奈道。
長公主一聽,憂慮道,“若我們公主府公開替夏昀求情,只怕是會和皇上撕破臉,到時候……”
“怕什麼,我就不信他還能對付我們不成,若真是救出了夏昀,我們楚夏兩家聯手,哼,他孤獨雍只有畏懼的份!”楚蘇想到孤獨雍就氣的緊捏拳頭。
長公主看着楚蘇那張滿含恨意的臉頰,頓時有些不安,“這怎麼行……”
“公主!你還對那小子留情面不成,你難道沒聽湘辰那日所說的話嗎?你忍心要他一輩
子生活在別人操縱之中?他若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他何故如此?”楚蘇一臉悲痛的朝長公主勸道。
長公主看着楚蘇臉上痛惜之色,心裡也是替湘辰叫屈。
“隨你便是。”長公主低下頭,輕聲道。
楚蘇見狀,嘴角微微一揚,綻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孤獨雍你以爲吞併我的生意,就能保住你的皇位嗎?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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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昨日一天的軟禁,夏思雪是睡足了覺,今早,天剛落,居然就醒了。
正巧看到孤獨雍正由着宮女太監服侍洗漱,看模樣一會該是要上朝去的。
看見他,她又是暗自搓了搓牙,他這人真的已經沒臉沒皮了!
無論她怎麼趕,這人就是不離開,一到晚上準來,還偏偏和她一個榻上睡下!有時候她真要佩服他這份毅力了。
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孤獨雍在穿戴好朝服龍袍時,屏退了宮人,然後轉過頭看着榻上的人兒道,“盯了朕穿衣這麼久,是不是覺得朕身姿挺拔,惑人至極啊?”
“……”夏思雪真想問他背後是不是長了眼,居然知道她一直盯着他的。但是,她可不是覺得他身子挺拔好不好?!
“不說話,那就是被朕說中了!”孤獨雍見她一臉無奈的表情,着實覺得有趣,忍不住走到她跟前,捏住他的下巴,頭一低……
夏思雪見狀,以爲他要吻她,忙用手捂住嘴,哪知,孤獨雍卻突然擡起頭大笑道,“怎麼,以爲朕要吻你嗎?朕可不過是替你拂掉睫毛上的一根落髮而已!”
說話間,伸手拽掉了那根搭在夏思雪長睫上的落髮。
夏思雪被他耍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得,頓時臉頰滾燙,恨不得立刻拱進被子裡去。
而孤獨雍則看着她通紅的美顏,憑自看的失神。隨後,蜻蜓點水般的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道,“等着朕早朝回來,我們一起去賞梅!”
“誰和你去賞梅!”夏思雪松開捂嘴的手,死命的擦着額頭他剛纔吻過的地方,氣惱道。
可孤獨雍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神清氣爽的離開了。
“孤獨雍,你這個可惡的混蛋,負心人……”恨恨的罵了一連串後,夏思雪才心情平復了一下。
早朝?……
“哼,孤獨雍你不是說,除了出宮,我哪都可以去嗎?……”夏思雪嘴角上揚了一抹解氣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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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殿內,滿朝文武都已經到齊了,正在交頭接耳的議論着政務。這時,三喜的一聲唱音,拉回了他們的思緒,“皇上駕到!”
他的聲音一落,滿朝文武立刻跪地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掀前袍,孤獨雍霸氣的坐在龍椅上,手一揮道,“衆愛卿平身!”
“謝吾皇!”衆臣一一起身。
“今日可有什麼摺子要上奏啊?”孤獨雍今日顯得心情極佳,俊美的臉上,似乎有隱隱笑意浮現。
大臣們中,除了周長青那排的武將們沒出聲,其他的夏昀派和長公主派都互相對望了一眼,最後,
都將目光落在一旁的楚蘇身上。
楚蘇其實並沒有官職,但是因爲有駙馬的品級在此,每逢初一十五這樣的大日子,他若在寧安,就必須要進宮上朝的。
不過,即使上朝,他也從不上奏的。
可今日,他卻十幾年來第一次破例,上前一步,雙手貼合,請奏道,“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孤獨雍見狀,俊眸內的黑色眼珠微微轉動了幾下,暗自揣測他這請的什麼奏,少頃,他眼前一亮,似乎猜到了他要奏什麼了,故而,只鄙夷道,“駙馬這是十幾年來第一次請奏吧?”
楚蘇點點頭,“是,微臣十幾年來不曾上奏。”
“既然十幾年來都沒有請奏,今日倒是破例了,可見,你所奏之事,該是一件大事吧?”
“是……”楚蘇恭敬點點頭又道。
“好,那你便說說是何大事,驚動到駙馬你來上奏的地步!”孤獨雍這言下之意,分明是擠兌那些沉默的大臣們。
“臣……”楚蘇擡眼掃了眼孤獨雍,見他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他的手居然有些顫抖。
似乎眼前的孤獨雍,已經不是以往那個見到他,都會面露謙和笑容的雍王了。對,他確實不是了,他已經是南秦國主!
“沒事,駙馬不必緊張,第一次上奏,說錯了,朕不怪罪你!”孤獨雍故意拿這句話刺激他。
楚蘇看着孤獨雍那一副哄小孩的模樣,他感到了十足的恥辱!他竟然嘲笑他緊張!
“臣並不是緊張,只是氣憤的發抖!”
“哦?什麼事把你氣成這樣了?”
“是關於丞相喊冤入獄之事!”楚蘇一臉正色道。
孤獨雍聞言,臉上浮上一抹了然,果然,他就是爲了這件事來請奏的!好,既然他想撕破臉,那麼他就陪他玩玩!
孤獨雍沉着臉,並不開口說允許,或不允許。這讓楚蘇有些詫異,隨即,又重複道,“臣今日所奏之事,便是請皇上細查丞相通敵賣國一事!”
孤獨雍這次不但不開口,還伸手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顯然一副不屑理會他的模樣。
這頓時讓楚蘇臉面無光,隨即,掃了眼身後幾個公主府那一排的大臣們。
那幾個大臣見狀,忙一一上前,立在駙馬的身後,請奏道,“皇上,臣等附奏!”
孤獨雍還是不語。
楚蘇着急了,放下手,又朝夏昀那一黨看過去,他們便也一一出列,朝孤獨雍道,“臣等,也附議!”
這才讓孤獨雍掃了他們一眼,“嗯,人數正好。看來你們都是私底下商量好了的,難怪朕的內閣統領學士沒和朕提到此事,原來,是倒戈相向了,瞧,朕竟沒看出來!”
話末,孤獨雍目露凌厲的瞪向,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臣身上。那老臣便是,剛由他提拔起來的內閣統領大臣,他感受到雍帝的目光,自是嚇得瑟瑟發抖,連看都不敢看雍帝。
雍帝見狀,便知他大概也是被人策反了!看來,這內閣統領一職又要換人了!
“皇上,臣等只是都看不的丞相含冤入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