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前皇后陷害他非先皇親子,若不是她的母親連夜去了外公家,請當時在軍營爲他母妃接生的外祖母,上殿作證他是因其母從馬上摔下來導致早產生下的皇嗣,孤獨雍恐怕早就和其母妃被午門問斬了。
“這梨樹都長這番大了,我記得去年來的時候,枝葉沒有這麼多,但梨兒結的可比今年的多。”孤獨雍品了一口茶,呡了呡硃色脣瓣,舉頭看向頭頂的梨樹朝楚湘辰道。
楚湘辰此時正將目光落在夏思雪身上,見她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心知她是在擔心夜氏。所以孤獨雍對他說話,他反應慢了半拍,“啊……哦,是的,梨樹枝葉每年春季都要修剪,這樣來年纔可以結出更多的梨兒。可我貪戀梨花滿枝椏的美景,從不捨得修剪,所以,梨兒一年比一年少。不過,口味兒應該還是不錯的。”
孤獨雍聞言笑了笑,“我記得你兒時並不喜歡梨花,而是喜歡荷花的。怎麼大了後倒是愛上梨花了?莫不是因爲你那個我從未謀面的心中人?”
說話間,孤獨雍不經意似的斜了斜俊目,看向夏思雪。
見狀,夏思雪方收回緊張的心緒,舉起茶杯,呡了一口茶。那姿勢自然也是優雅至極的。這看的孤獨雍的雙眸微微一眯。
楚湘辰也順着孤獨雍的目光看向夏思雪,因爲三人是各坐一方,所以,背光的楚湘辰看迎光的夏思雪,越發的迷幻。她月華色錦袍本就反射陽光,再加上她那白皙的肌膚在陽光的反射下,更是燦若白雪迎光,晶瑩剔透的令人癡迷。
膚白如雪,脣朱如血,瞳黑如墨,似乎說的就是眼前人。
“是的,我曾經在梨花滿枝的樹下遇到她撫琴吟詩的身姿,對她一見傾心,再見難忘。可惜,她和我並非有緣人。她早心有所屬,我遲了一步,所以我連爭的心都不敢有。只得每年看着盛放梨花而一嘆惆悵。”楚湘辰收回落在夏思雪身上的目光,起身拍了拍梨樹的樹幹,眸中有憐惜有無奈。
孤獨雍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蕭索,話音不禁軟了許多,“還有湘辰你得不到的女子?我倒是好奇了。若是你願意,我願意替你下旨賜婚!”
孤獨雍這句話一出,楚湘辰放在樹幹上的手,頓時收緊成拳,半晌才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看向孤獨雍道,“不必了,她早已不在人世。我也另有所愛了。”
說話間,他移目深情的看向夏思雪。
夏思雪見狀,心咯噔一跳。她剛被孤獨雍警告,這楚湘辰就來朝她投曖昧目光,這不是更坐實了他和她有點什麼嘛?現下,忙端起剛放下的茶杯,掩飾心虛的喝起茶來。
孤獨雍看了看楚湘辰在看看夏思雪,嘴角的笑意漸漸冷了下來,“這也無妨,辰弟現下所愛是哪家姑娘,我照樣可以給你賜婚!”
楚湘辰道,“雍,我想等水到渠成時,自然會找你爲我們賜婚。這一次,我不會遲了!”
孤獨雍笑道,“那好,我就等着你帶那‘姑娘’見我了!”姑
娘二字,孤獨雍格外加重語氣,楚湘辰和夏思雪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他所指何意。
楚湘辰再沒答話,這時,現場氣氛有些壓抑。
“孤獨公子,楚公子,秦公子,快來嚐嚐這今早剛做的桂花糕!”就在這時,徐嬤嬤笑呵呵的端着一盤子還微微冒熱氣的點心從廚房走了出來。
隨着她走近,那桂花糕的桂花混合米香的香味便漸漸濃郁起來。
聞到味道,夏思雪瞳光一緊,這是她母親做的桂花糕,難不成母親正在廚房?
“嬤嬤,這一盤子可不夠我們吃的,我再去廚房端一盤子來!”說話間,忙起身朝廚房走去。
徐嬤嬤放下手中的盤子,剛想說什麼,可看了眼楚湘辰,見他朝她使了使眼色。於是,她忙跟着道,“哎呀真是什麼也瞞不過秦公子你,知道老奴偷偷藏了一盤,呵呵……”
孤獨雍並未將注意力落在她們身上,而是,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桂花糕放入嘴中細品,越品他的眉頭就蹙的越深,隨後,眸中的光澤變得複雜。
猛地放下筷子,他連忙起身,也朝廚房快步走去。
夏思雪一進廚房,四下找了找,並沒看到母親的身影,正着急時,徐嬤嬤已經走過來朝她低聲道,“令母已經被五福先一步帶出去了。”
夏思雪聞言,這才舒了一口氣,朝徐嬤嬤浮上一抹感激的笑容。正巧,這時她看到了孤獨雍那寶藍色身影走了進來,忙走到鍋竈邊,打開鍋蓋,端出一盤模樣次些的桂花糕道,“這下我可是能吃個痛快了!”
孤獨雍一進廚房,就看到這一幕,他目光掃了掃四周,見只有夏思雪和徐嬤嬤兩個人,故而眸中一閃而過失落的神色。
“雍大哥,你怎麼進來了?”夏思雪當然不會喊她雍哥,所以聰明的她在中間加了個大字,這樣她叫他還沒那麼艱難,“莫不是,也覺得那盤子桂花糕不夠吃麼?”
孤獨雍回過神,朝她苦澀一笑道,“是不夠吃的,這味道比我家廚子做的好吃多了。軟糯可口,還有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說話間,走到徐嬤嬤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問道,“這是你做的嗎?”
徐嬤嬤知道來人的身份,自然是不敢含糊,故而答道,“是老奴做的,只是方子卻是以前在夏府當差的老家姐妹給老奴的,老奴做了好多次,都還是不成形。所以您以前來老奴都不敢拿出來獻醜。今日說來也巧,老奴不知道你們要來,自個做着吃,卻不成想居然做的比以往好看許多,雖還有些個別的不好看,但最起碼能拿出手了。”
孤獨雍看着低頭泛謙卑的徐嬤嬤,不緊不慢的回着他的話。他臉上劃過一絲自嘲的笑容。
“原來如此,那徐嬤嬤以後可得多做一些,叫湘辰給我送宮中去。我可好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桂花糕了。”說話間,已經落寞的轉身,離開了廚房。
他一走,徐嬤嬤就吁了口氣,撫摸着自己的胸口朝夏思雪道,
“還好還好。都怪我方纔疏忽,忘了這個桂花糕是你娘做的了。可誰知道皇上他喜歡吃呢……”
徐嬤嬤當然不知道孤獨雍是因爲時常吃夏晴雨做的點心了,她也是照着母親的方子做過桂花糕給孤獨雍吃過,所以他記得也不爲奇。剛纔真的好險,若孤獨雍沒被徐嬤嬤無懈可擊的話搪塞過去的話,母親的行蹤絕對會暴露的。只是,徐嬤嬤怎麼知道夏府的?
夏思雪撫了撫徐嬤嬤的後背,假安慰,實探話問道,“徐嬤嬤,您爲什麼要說夏府啊?”
“嗨,還不是你的母親,整日的和我說什麼夏府怎麼怎麼滴,還說在夏府她就喜歡做桂花糕給自己的女兒夏晴雨吃等云云。”說話間,徐嬤嬤捉住她的手道,“秦羽姑娘,我知道你不叫秦羽,也不可能是已故的晴雨皇后,但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也知道你是夏府的人。我不會說出你的秘密的。對了,老奴還要告訴你,你的母親在郡王的照顧下,已經神智恢復不少了。你就放心吧!”
“徐嬤嬤,我在這多謝你的大恩大德。”說話間,夏思雪放下糕點盤子,給徐嬤嬤跪地叩禮。
徐嬤嬤趕忙拉她起來道,“你別謝我,要謝就該謝謝郡王殿下。他幾乎每天都來看你母親,並且還有時親自喂她喝藥呢!”
夏思雪聞言,眸中浮上霧水,看向外面那抹白色身影。
“羽弟,你怎麼還沒將點心端出來,莫不是自己在那偷吃起來了吧?呵呵……”
楚湘辰的話突然傳過來,夏思雪忙回過神,端起那盤點心,朝徐嬤嬤點點了頭,就一邊走過去,一邊笑道,“還不是在向徐嬤嬤討要方子,將來我饞極了,自個試着做出來,解解饞嘛!”
說話間,將點心放在茶桌上,窺了眼孤獨雍的表情。
孤獨雍此時正細品着桂花糕,臉上一陣恍惚之色,並沒在意兩人的對話。
隨後,三人對着梨兒作了幾首詩,又各自親手摘了幾個梨子。這期間,孤獨雍顯然對夏思雪喬裝的秦羽顯得很是欣賞,這一點,是她每作一首詩,他都會點頭稱好而看出來的。
孤獨雍是個愛才惜才的帝王,所以,在分別之時,意味深長的對夏思雪道,“你一身才學,若不報效國家,可就太暴殄天物了。過段時日,我和湘辰將舉辦一次科考前的鬥文會,朕希望能看到你在場!”他最後一句自稱是‘朕’不就是再拿皇上的位置壓她嘛!夏思雪就是不想去也得去了,更何況,她本來就想去!
“一定,一定!”夏思雪忙點頭允諾了。
孤獨雍這才滿意的上了自己的汗血寶馬,在候在院外的侍從簇擁下,策馬飛奔而去。
看着他們騎馬過後,所揚起的黃色塵土中,他們漸漸變小的身影,夏思雪嘴角微微一揚,浮上一抹鄙夷的笑容來。
“雪兒,那是男子鬥會的場所,你怎可允諾他呢,萬一你被識破身份,可就是欺君之罪!”楚湘辰看着她臉上露出的笑容,有些擔憂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