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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銘從未見過周靜瑜如此慌亂無措的模樣,在他面前,她向來都冷靜剋制,哪怕他再怎麼打趣她,她也能面不改色,鎮定如常。
其實他並不喜歡她冷冷清清的性子,那讓他覺得她對他不夠在乎。
他寧願她對着他撒嬌、耍賴甚至是使性子,能夠展露十六歲少女該有的天真和嬌媚。
可是此時此刻,看着她脆弱無助的樣子,他卻覺得,他還是喜歡她原來的樣子。
至少,不會心疼。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雖然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感受到懷裡哭得抽抽噎噎的少女,蕭銘還是不自覺地柔和下聲音,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
良久,周靜瑜纔算是平靜了下來。
“我,我沒事。”恢復了理智後,周靜瑜第一件事就是推開蕭銘,與他保持一段足夠安全的距離。
蕭銘看着她臉上因尷尬而浮現的紅暈,笑着道:“那我胸前的衣裳算怎麼回事?”
周靜瑜下意識地擡頭去看,才發現他胸前一片淚痕。
臉不由更紅了,心下正懊惱自己方纔怎麼就沒有沉住氣做出那麼丟臉的舉動,就感覺到自己手臂被人拽住,而後整個人都跌落到了一個寬厚的胸膛裡。
臉頰瞬間感受到了冰冰涼涼的觸感,正是她方纔哭溼的那一片地方。
臉頰又瞬間如火燒,她不自在地掙了掙。卻聽到蕭銘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緩緩響起,“我其實一直都想來看你。想得都快要發瘋了,可是自從成南伯府的判決下來後,我就被母妃軟禁了,直到今天,我纔在大哥的幫助下偷偷溜了出來……”
聽着他暗啞落寞的聲音
。周靜瑜立刻停止了掙扎,待聽完他所說的話,眸光又不自覺黯淡了下來,“蕭王妃不同意你娶我吧?”
她說着,苦笑了一聲,並沒有多少怨恨,“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大約就是不出大哥這件事蕭王妃也是不會同意我進門的。否則,這門婚事又怎麼會遲遲定不下來?”
“靜瑜……”蕭銘鬆開了她,想要開口解釋。
“你不必多說,我都明白。”周靜瑜卻飛快打斷了他的話,淨透如琉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裡頭閃爍着一如往常的堅毅和果敢,“蕭銘,不要爲了我忤逆蕭王妃。不值得。你要知道,能有一個人全心全意地爲你着想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事兒。”
說着,又閉了閉眼睛。艱難地吐出結論,“蕭王妃疼你愛你,你不要爲了我辜負了她,我們分開吧!”
“我不要!”蕭銘卻用力摟住了她,倔強道:“我不要被母妃安排着走自己的人生,我不要娶那什麼沈忠凌。我只要你,我只要你!靜瑜,我答應你,我們離開盛京,我們立刻就走,我們再也不管這盛京城的人和事,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周靜瑜被他緊緊摟在懷裡,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個十七歲少年的惶恐與害怕,她閉上眼睛,眼淚“撲簌”“撲簌”地落了下來。
能有一個人全心全意地爲你着想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事兒。
爲她着想的雖不是母親不是父親不是任何一個與她有血緣親情的家人,但至少是有的!
至少是有人願意將她周靜瑜放在心尖尖上的!
至少她不必事事都挺身而出,擺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來!
能有人疼的時候,誰都不想裝堅強。
“好。”她也緊緊回抱着他,用力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蕭銘開心地笑了起來。
“只是不是現在……”周靜瑜卻又出聲,靜靜道:“咱們現在離開就等同於私奔,將來的日子必定不會好過,我會努力爭取,讓成南伯府洗刷這層恥辱,讓蕭王妃的親口同意我進門。”
她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可細細去聽,才發現那裡頭藏着說不出的魄力和野心。
蕭銘皺了皺眉,剛想去說些什麼,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誇張的喊聲,“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周靜瑜身子一僵,而後手忙腳亂地推開了蕭銘,一張臉紅得可以媲美天邊的晚霞。
蕭銘的眉頭皺的更緊,將視線移到來人身上,不滿道:“徐大夫似乎偷窺的很開心嘛!”
來人正是徐煜。
徐煜笑嘻嘻地咧嘴,“實在是兩位難捨難分,小人就算有心想提個醒也找不着機會。”
蕭銘對他翻了個白眼,尷尬倒是沒有多少,因爲就是他帶着徐煜出來的,方纔他眼尖瞧見靜瑜便快速跑了過來,徐煜就跟在他的後面。
他只是對徐煜突然的打斷方式感到不滿罷了
。
他瞧了瞧周靜瑜,見她低垂着頭面色漲紅的樣子頗有幾分平日裡看不見的可愛嬌麗,不由莞爾失笑,對徐煜的那些不滿也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將東西都拿來吧!”他朝徐煜揮手示意。
周靜瑜聽到這句話,心下奇怪,下意識地擡頭看去,便瞧見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男子抱着個足有半人大的箱子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這是什麼?”她好奇地問道。
蕭銘抿脣,眨眨眼睛道:“我從王府順出來的好東西,全都是值錢的物件,並且沒有刻印,你可以放心地拿去當鋪典當,不必擔心麻煩。”
徐煜正好將箱子搬了過來,重重地往地上一方,然後趴在箱子上喘氣,“是啊,整整一大箱子,夠小姐您後半輩子無憂了!而且除了值錢的物件,還有很有綾羅綢緞,我家二少爺說怕小姐您穿不慣粗木麻衣。”
蕭銘咧嘴一笑。“本想實在點帶銀子和銀票給你們的,但都有蕭王府的印記。我怕給你們帶來什麼麻煩。”
周靜瑜怔怔的,心中全是感動,“蕭銘……”
蕭銘趕緊打斷了她煽情的話,鬆快道:“沒什麼值得說的,這些都是我應當做的。否則看你在這地方吃苦我也放心不下。”
周靜瑜的眼眶又有淚水流轉。
蕭銘嘆了口氣,“我今日來可不是跟你煽情的,我知道這段日子你過得必定不會好,心裡很是擔心憂慮,這不一得了機會就趕來了,我希望能看到你開開心心的樣子。”
周靜瑜便擡手一抹眼淚,收起心裡那不斷上涌的酸澀和愧疚,對着蕭銘扯出一抹笑來。“恩,我聽你的。”
蕭銘也對着她燦爛一笑。
徐煜在一旁看着,不免又用雙手捂住了眼睛,嘴裡嘀咕着非禮勿視,卻能從指縫間看到他眸中促狹的笑意。
蕭銘用手賞了他一個爆慄,“快搬箱子,再裝模作樣,回去就把你趕出府去。”
一個多月的相處。蕭銘與徐煜倒是培養出了一些志同道合的友情,今日能逃出來,雖說是蕭歧出的主力。徐煜倒也幫了不少忙。
這不,這一大箱子的值錢物件就是徐煜這陣子以來每日偷偷一點藏到府外的榕樹下的。
再加上是偷跑出來,不可能會帶上小廝,便理所當然指使起徐煜幹苦力了。
徐煜放下遮面的手,露出苦臉,“二少爺您身子嬌弱。小人其實也不比您好到哪裡去呀,就不能歇一會兒麼?”
蕭銘壓根不搭理他,只對周靜瑜道:“快領我去你們現在的住所吧,我也好拜見拜見你父親和母親,寬寬他們的心。”
周靜瑜原本被徐煜的樣子逗笑,此刻聞言,立刻冷下臉,僵硬道:“不必了,這些東西先隨意找個地方放着吧,送到那地方也不過是羊入虎穴,倒要白白辜負你的一番好意了。”
“怎麼了?”蕭銘窺周靜瑜冷厲的面龐和黯淡的眼神,再聯想到她先前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當即蹙起了眉頭,“他們欺負你了?”
周靜瑜搖搖頭,“算不得欺負
。”
她將事情的始末平平靜靜地說了出來,又嗤笑一聲,“不過是他們一家人同仇敵愾,將我當外人抵制罷了,這又有什麼呢,我從來都只是一個局外人……”
從小就是,當週宛瑜承歡繞膝,語笑嫣然的時候,她只能抹去習武過後的一頭汗水,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蕭銘清楚地看見她眸中閃過的哀傷和悲慼,不自覺地拉過了她的手,低聲承諾,“沒關係,今後我們會是一家人,所有的人都會關係你愛護你,不會再有人給你臉色看了……”
周靜瑜對他淺淺一笑。
蕭銘又握緊了她的手,冷然道:“不過就是這樣我才更要去了,我要讓他們知道你是有我護着的,誰都休想要再欺負你!”
周靜瑜笑着拒絕了他要幫忙撐場子的話,道:“你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我始終是晚輩,難道想要他們敬我怕我麼?我不想再讓他們與我疏離,更不想讓他們覺得我大逆不道,至於桂姨娘,小人難防,我會盡快解決,你無須擔心。”
蕭銘是知道周靜瑜不似一般的大家閨秀溫婉柔弱,武將之家出生的她,骨子裡始終透着一股果敢和堅毅。
他笑着點點頭,掠過話題,道:“既如此不然我們就去街市上逛一逛吧,今日的廟會格外熱鬧,就當是散散心了。”
周靜瑜自然點頭應允。
蕭銘又對着徐煜揮揮手道:“你將箱子隨意找個地方藏起來吧,我們先去逛街了。”
“……二少爺。”徐煜的一張臉頓時皺成了苦瓜,“不帶這樣的,說好了小人助您出來就放小人一天假的啊,結果倒成了搬箱子的苦力了。”
“會給你雙倍的報酬。”蕭銘笑眯眯地誘惑。
果然徐煜眼睛一亮,掙扎片刻後,痛下決定,“行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爲二少爺效命是小人的榮幸!”
看他一副見財眼開的樣子,周靜瑜“撲哧”一笑,又見他雖然“二少爺”“小人”的叫着,但行爲舉止間沒有絲毫規矩可言,一點都不像是教條森嚴的蕭王府培養出來的下人,不由好奇,“這是你新買的小廝?怎麼這般大了……”
一般高門大戶買進的新小廝都是六七歲左右尚未懂得世故的孩子。
聽她所言,蕭銘微微瞪大了眸子,“你不認識他?”
周靜瑜皺了皺眉,認識?她有必要認識他嗎?
“他不就是當初你揹着我去的那個醫館救我的大夫麼?難道你忘記了?”蕭銘連忙追問,心裡對周靜瑜的忘了那晚的事兒多少有點不大舒服。
周靜瑜的臉色剎那間白了。
徐煜也是一臉錯愕加不解地看着蕭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