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蕭銘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可是大哥只在我面前提過她一個女子……”
“我承認我欣賞她,但也僅限於欣賞,就好比你喜歡綠菊,懂了麼?”蕭歧覺得跟不諳世事,情商爲“0”的小弟弟談論這種事真心壓力山大。
“可書裡不是這麼說的呀,富家子弟,皇子王孫喜歡上青樓名妓,爲她拋棄前程,放棄錦繡山河,多感人!”
“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書?”蕭歧頭疼死了,根紅苗正的好少年,這思想被荼毒成什麼樣了?
蕭銘哼了哼,有些不服氣,“我又不是你可以成天往外面跑,我不看書,那不得悶死?”
“……”蕭歧表面上不說什麼,心裡已經默默決定一會兒回去就把他那些書都燒掉。
“那……如果醉花樓真倒了,墨霜怎麼辦?”蕭銘又不死心地追問。
蕭歧白了他一眼,“醉花樓不會倒,它後面是二皇子罩着,目前爲止還不到跟二皇子對着幹的地步,不過……你這件事倒真可以好好教訓一下二皇子,到時候咱們就可以穩坐高臺看好戲了。”
蕭銘瞭然地點了點頭,“那總算不是白捱打了。”
蕭歧又瞪了他一眼,說實話剛開始他聽說蕭銘捱打的事還以爲是蕭王爺想出的這個主意,但仔細想想又不可能,畢竟捱打的是蕭銘,不是他,蕭王爺和蕭王妃會捨得?
“對了,大哥!”十五六歲的少年心思轉得快,立刻又跳到了另外一個話題,“救我的人是成南伯府的三小姐周靜瑜,等我好了,可以登門拜謝嗎?”
“這就需要問母妃了。”成南伯府是新起的貴族。跟蕭王府並沒有什麼來往,他不知道蕭王妃願不願意讓蕭銘同他們家的姑娘扯上關係。
“啊?”蕭銘有些懊惱地垂下了眸,“母妃她,會同意麼?”
蕭歧看他鬱悶的樣子,不由失笑,難道真是春心萌動了?
他轉念又一想到周靜瑜看向他時深情的眼神,眉心就微微蹙起,如果他直覺準確的話,那個周靜瑜並不能成爲蕭銘的良配,看來得打消蕭銘的心思才成。
這麼想着。他便道:“救你的還有建安侯府的兩位小姐,你就光想感謝週三小姐嗎?”
“建安侯府?”蕭銘一頭霧水,顯然什麼都不知道,“昨夜我意識有些模糊,隱約是聽到好幾個人的聲音,但第一個站出來救我又把我送進醫館的就只有周家的三小姐。所以,我也只記得她……”
“你說把你送到醫館來的週三小姐?”蕭歧眉心一擰,略有些困惑。
昨天明明是林四把蕭銘送來的,她親口承認了。週三也是這麼說的,那爲什麼蕭銘……
難道蕭銘看上的是林四?只不過他認錯了人?
蕭歧一驚,頓覺不妙。
“怎麼?難道不是週三小姐嗎?可是我聽她親口說的,她是成南伯府的三小姐周靜瑜。”蕭銘連忙追問。生怕自己記錯了人。
“你沒有記錯,的確是周家的三小姐救了你。”蕭歧不想讓蕭銘同林昭言有什麼牽扯,他曾經說過,蕭銘是他這一生唯一不願意算計的人。誠然,他也不想算計他的女人,如果這事不處理好。只怕到時兄弟反目。
他已經失去的太多了,實在不想失去這段兄弟之情。
也不想,自己變得面目全非。
蕭銘這才鬆了口氣,“我就說嘛,我不會記錯的。”
“那你,記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子?”蕭歧又試探地開口。
“這個……”蕭銘努力回想了一會兒,苦惱地搖了搖頭,“我只記得,有一雙比夜晚繁星還要亮的眼睛,一閃一閃的,至於其他的,我不記得了。”
蕭歧鬆了口氣,不記得就好,不記得就好。
至於那什麼亮亮的眼睛,這世上眼睛長得漂亮的太多了,周靜瑜也不差。
“那好,等回去之後我會同母親說說,看看能不能讓你親自去成南伯府同週三小姐道謝。”
蕭銘笑得一臉滿足,“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你身子好了?”
“我沒事,只是受了點皮外傷,睡了一夜精神多了。”蕭銘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他現在除了想盡快見到周靜瑜,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了。
蕭歧卻不敢冒這個險,“還是找大夫來問問看。”
年輕的大夫很快被蕭歧喊進了屋子,他看着接二連三出現的類似大人物的人,高興得臉都僵了,也顧不上治病,第一時間做了自我介紹,“這位公子,小生徐煜,別看小生年紀不大,其實行走江湖已有十年,治病救人無數,各方面經驗都很豐富。”
“……”蕭歧又黑線了,怎麼他就遇不到一個正常人?
徐煜見蕭歧面無表情的樣子,心裡有些沒底,憑他多年察言觀色的經驗,知道這恐怕是大人物不滿意他的意思。
凡事過猶不及,他情商極高,立刻切入了正題,“請問這位公子讓小生前來所謂何事?”
“……他現在能走了麼?”蕭歧問道。
施展才華的好機會到了!
徐煜面色一喜,忙上前替蕭銘把脈,裝模作樣了一番後,沉吟道:“令公子看起來比昨晚好了許多,元氣恢復了不少,只要不出太大的力氣,走路是沒有問題的。”
“嗯。”蕭歧見他說得誠懇,心裡倒是多了幾分好感。
一般的大夫都喜歡故弄玄虛,不把病人說得沒救了好像彰顯不了他們的醫術似的,這偏僻之地的小大夫倒有幾分醫德,昨夜蕭銘剛送來的時候也沒有爲了多收診金而誇張言辭,胡亂診斷。
不管醫術是不是靠譜,至少這一份醫德難能可貴。
“那一會兒我們就要離開了,你要多少診金?”蕭歧打算再試探他一下。
徐煜人精似的,擅長放長線釣大魚,目光長遠,纔不會被眼前的小利所惑,忙擺擺手道:“不需要不需要,昨夜那位姑娘已經付清了!”
他指的是林昭言。
蕭歧一愣,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蕭銘理所當然地把這位姑娘當成了周靜瑜,心中的悸動更深。
他不懂情愛,也沒有愛過什麼人,只是感覺心跳的極快,又有種異樣的美妙之感。
他想,或許這就是話本故事裡常說的愛情吧!
晨光乍起,日暖熹微,一輛精緻的雙架琉璃頂青壁馬車緩緩駛入了蕭王府。
有身着大紅蹙金雙層廣綾長尾鸞袍的美婦立在漢白石玉階上,陽光從霧靄穿透而過,粼粼波光傾瀉在她美豔無雙的臉上,原本該是柔和了線條,卻因爲她面目冷凝,顯出了幾分蕭瑟之感。
身後立着的幾名婢女緊緊攥着衣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連空氣都帶着沉悶的壓抑。
須臾,身穿綠衫的婢女匆匆走近,略惶恐道:“啓稟王妃,大,大公子同二公子回來了。”
蕭王妃的脣邊沁出抹蝕骨的冷意,“一道兒回來的?”
“回稟王妃,是的。”
“很好!”蕭王妃陷在晨光霧曦中的臉更加詭秘,戴着三寸長護甲的手指深深的嵌入掌心,“他沒有逃,果真長大了!”
衆人都知道蕭王妃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後背早已經沁出了一身冷汗。
蕭王妃身後的唐嬤嬤更是暗暗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回想起從前大公子小時候,每次犯了錯,都會像只受了驚的奶貓般躲起來,任誰也找不到他。
只因爲,王妃的懲罰手段實在是……慘不忍睹,便是她們局外人瞧見了都膽戰心驚。
很快,在晨光下,不遠處的月洞門外緩緩走進來兩個清俊挺拔的身影。
略清瘦的那個是蕭二公子蕭銘。
脊背挺得直直的那個正是蕭大公子蕭歧。
他看到蕭王妃帶着一衆人等在玉階上,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便是連絲驚訝都沒有,好像早就料到會如此。
倒是他旁邊的蕭銘怔了下,甚至是帶着一絲慌張地開口,“母妃,您,您怎麼會在這裡?”
蕭王妃沒有說話。
蕭銘的心裡就更慌,生怕是不是被蕭王妃知道了什麼,下意識地就道:“母妃,我,我昨夜並沒有偷跑出去,我一直呆在大哥的書房!”
蕭王妃等候的地方是蕭銘的寢居,蕭歧的住處離他這兒隔了幾道垂花門。
蕭銘這話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可蕭王妃卻“信”了,溫柔地朝他招招手,“銘兒,你乖,瞧你這身髒的,讓浣碧她們陪你下去梳洗梳洗。”說着,給身旁的婢女使了個眼色。
浣碧心一驚,明白蕭王妃這是要把二公子支開,才能肆無忌憚地處置大公子,她心裡有些不落忍,但還不敢違背蕭王妃的意思,連忙應了是,就要去扶蕭銘。
蕭銘卻往後退了幾步,很排斥道:“不用了,我讓大哥陪我就好。”
他雖然傷的不嚴重,但終究是受了傷,身上都是青紫的淤痕,被浣碧她們發現了,一定會告知蕭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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