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周草搖搖頭說“反正咱家嬤嬤規矩也不差,先學着,至於她們”周草撇撇說“咱家不養閒人,七八個人呢,得費多少糧食啊,這樣”跟着王氏說“大嫂,明天拿些料子,給她們整一屋,叫她們做荷包,咱家今年客人不會少,迎來送往的不都需要嗎”
“這樣”王氏點頭“倒也是,就是她們犯脾氣做的不好,咱這地方也能用的着,只是她們畢竟是”王氏有些猶豫
“沒事”周草不在意“她們既然想出幺蛾子,我就陪着,反正她們比我急”
“倒也能這麼說”王氏無奈的笑笑,確實得壓壓她們,我們也不是沒脾氣的“那我明天回我家看看我娘能不能給咱們請個好的,畢竟這些東西還是多知道些好”
周草謝過王氏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一下午的訓練下來,就是周草的體力也癱在了凳子上,看來那些千金小姐吃穿不愁,可是過的日子也是很苦逼啊。
王夫人幫周草在禹州府高價請來了個嬤嬤,人很是嚴厲,可別人都給自己這麼上心了,自己能不在乎嗎?算了,現在受苦,以後就不受苦了,周草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周草伸個懶腰,王氏笑嘻嘻的走進來“怎麼樣了?”
“還好”周草請王氏坐下“還要好好謝謝大娘,這個嬤嬤什麼都會,人也耐心的很”
“都是一家人,不用那麼客氣,最主要的是能幫到你就好”王氏笑着說“不過我來可不是跟你說這個事的,是別的事”
“什麼?”周草也奇怪,什麼事還要問到她
“是這個”王氏招手,身邊的丫頭端着一個托盤過來,打開上面蓋着的東西,一個個精巧的荷包堆放在上邊,王氏遞給周草一個,周草接過來細細看。
不愧是京城人家出來的,就是不是繡娘可是這針線活比自家每年專門找的人繡的都好,“確實好看”
“是啊”王氏笑“剛開始有些鬧騰,我聽你的,不管他們隨便鬧,就是安心做事的伙食上按最好的來,這不,沒多久都安靜下來了,以前幾個老吵着說要見你的也不鬧騰了,安靜的很”
“荷包做的多少了”周草問
“很多呢,”王氏誇到“手腳都是很快的,別說咱家的,就是我孃家,我也假公濟私了一回,針線好,花色也時興,我娘很是高興,說過年出門的時候給個見面禮什麼的很有面子。”
“那就讓她們繼續做吧”周草說
“啊?”王氏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趕緊說“三妹,畢竟是那邊出來的,老這麼晾着,不好,這都這麼多天了,也是可以了吧,還是讓她們趕緊過來吧”
“不用,大嫂”周草說“她們來做的事,都有人做了,就叫她們繼續針線吧,荷包夠了,就做些別的,咱家裡冬天的棉衣,過年的新衣,還有底下人的,往年都得請人做,今年有人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三妹”王氏苦笑“別鬧小孩子脾氣”
“大嫂,我沒鬧”周草說“你也看到了,咱家現在這個嬤嬤也是京裡出來的,是大娘費了好大勁找來的,可見這個嬤嬤規矩是認可的,相比起來我更願意相信這位嬤嬤的水平,而那邊,他們派來的人真的是好的?就教的好嗎?”
“什麼?”王氏吃驚了一下
“這兩天,我仔細跟這位蘇嬤嬤打聽過了,那些人家的嬤嬤地位都是很高的,別說尋常不出門,就是出門也不會這麼單人匹馬獨自就來了,你可記得咱縣的那位王嬤嬤,就是她身邊還有個小丫頭服侍呢,咱現在的這位嬤嬤身邊可是也有人服侍的”
王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家這是想幹嘛”
“大嫂,別管這些”周草說“我尋思了好久,估計這羣人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也應該是他家積年的老僕,要說規矩可能確實懂,但是絕對比不上大戶人家姑娘身邊的那些專門的教養嬤嬤”
“大嫂”周草跟王氏說着自己的主意“千里迢迢的到咱家來,雖說不是什麼好差事,可是也不是家裡那些沒多少體面的人得的到的,這些人恐怕也都是老僕了,既然這樣,我就給她們換換差事”
“你打算怎麼辦?”王氏問
“繼續晾着”周草說“大嫂你儘管還照前面的吩咐,有什麼就叫她們做什麼,別說她們的針線確實好,在咱家挑幾個,直接過去跟着她們正大光明的學”
周草笑笑“再過些日子,我挨個問問,畢竟那麼大一個侯府有些什麼消息,是瞞不過這些積年的老僕的,她們心越急,內宅的事我知道的也就越多”
“好”王氏點頭,周安打聽最多的都是外宅的事,畢竟他一個男子,有的東西確實不好打聽,可這些個下人就不同了,家裡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他們知道的最清楚,說不定比某些主子還要明白。“就這樣,我這就去安排”王氏一聽也有了主意,起身就要去安排。
接下里的時間周草要做的就是拖着周米去訓練,別說看到周米一樣痛苦的樣子,周草心裡居然輕鬆了很多,殊不知自己也是被觀看的對象。
一直到一個多月後,那八個人的態度越來越好,工作也完成的越來越出色,周草纔開始一個一個的叫過來聊天,那四個侍女比較合作。
本來就是派來服侍她的,以後就是回府了,也沒有比侯府夫人身邊更高的空閒位子了,當初剛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這位主子的脾氣,看到有媽媽要出頭。也只是跟在媽媽後面看情況,瞭解主子的脾性,也有的有心思的是打算在媽媽們給了下馬威之後表表忠心,更容易受重用的,可誰知也就是隻見了一面,根本就還沒有機會往前湊,就被晾了兩個多月,如今有了機會可不是吧知道的都倒了出來,也不管真假,只要知道的,全說。
至於那幾個媽媽麼,可能是回府後周草身邊輪不到,沒幾個有用的信息,初次見面那天那個最開始說話的是老夫人院子裡的李媽媽,再次見到周草的時候,還是很嚴肅的樣子,看來這位也只是暫時服軟了,周草也不在意,也只是隨便聊聊,除了中間被這個李嬤嬤自以爲很是隱秘的諷刺了幾句,一切都很良好。
至少周草在她這裡知道了這位未來婆婆很看不起自己,知道這位還看不上府裡的幾位庶出的公子,當然了李媽媽沒這麼說,只是說老夫人自重規矩,那些姨娘們要是有錯,老夫人都是要罰的,本是要諷刺周草,可週草說自己根本沒聽到這個意思。
天吶,這是有多厭惡自己丈夫後院的女人啊,那個老侯爺都死了多少年了,還動不動就跟後院姨娘過不去,要真厭惡,怎麼不再你丈夫在世的時候厭惡啊,不說女孩子,光庶子都生了五個,當初不是賢良大方,人人盛讚嗎?現在呢,兒子當家了,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周草搖搖頭,叫身邊的小蘭記下,婆婆不是個好說話的,要能避就避,儘量不要對上,太小心眼,說不定忍了很多年以後還跟你算賬。
接下的是那個狂贊二夫人的媽媽,姓張,話太多,周草沒怎麼聊,還不想自己的耳朵廢掉,只是聽了二夫人的各種賢惠大方就端茶了,賢惠大方,跟老夫人一樣的評價,可是一山豈容二虎,就是兩隻母的也不行。
第三個媽媽就簡單多了,簡單的周草連姓都沒記住,問什麼,淺顯的人人知道的就回答,捎深一點的就是不知道,典型的專心做僕人的樣子,誰也不搭理。
最後是周草提名做頭的媽媽,姓章,周草不禁給自己讚了一下,瞧瞧咱,隨便點一個就是人才,跟自己點的那個侍女的頭香穗一樣,回答問題,調理清晰,即不多說一句,也不少說一個字,不管哪個問題,不管回答的結果如何,但是都很是讓周草滿意,周草心裡想不知道是不是有主的,要是自己的該多好啊。
最後,仔細回憶了周安每月一封的厚信,周草感慨周安現在都快成了狗崽隊了,見天的打聽侯府的事,再加上自己現在瞭解到的情況,周草總結。
侯府最長的老夫人,恭恭敬敬的,別被逮到把柄,最好能給老夫人和二夫人之間煽風點火,讓她們有事幹,放過自己,當然不要隨便出手,容易掉進別人的坑裡。
接下來,老二一家,外面的老二有他弟對付,跟自己沒關係,內院的二夫人同上。
接下來的那,周草板着指頭數數,五個庶弟,其中三個已成家,兩個單身,還有兩個庶妹,不可接近,別被老夫人捎帶上
總之,周草嘆口氣,她就是去做透明人的,不爭,家裡管事的都在別人手裡,根本就沒有機會,就是自己的丈夫也不會支持,這個堅決不要想。
不鬧,院子裡的女人們,該怎麼樣就怎樣,權當是去做秘書的,給老闆打理妥當,共同的合作關係才能長久。
周草平靜了一會兒,給自己打氣半天,才靜下心來。
不過該做的還是要做,那幾個侍女媽媽,都叫到身邊了,還是章媽媽和香穗做頭,她們做什麼周草不管,但是吩咐的事情做不完周草就只罰香穗和章媽媽,誰的人罰誰,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