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們的兩條蹄子走着去。”劉慶冷笑着看着我,說道,“難道要我把你們放在棺材裡馱着走麼?”
說完,他轉身離開,拋下一句在三清山腳下見面,他到時候會聯繫我們。
當時李桂芬差點衝上去直接給他一槍,不過還是被我拽住了。
現在我們必須聯合所有力量。
一切都沒有搞清楚,白靈和師父是否已經被抓了,或者在別的什麼地方也沒有弄清楚,他的手上也有籌碼。從粵西到三清山,一路上時間不短,因爲要帶的東西很多,而且多少有些違禁品,還有一些估計會被追問的“封建迷信”類的東西,所以我們還是選擇了開車。只是李桂芬根本不會駕駛,啞巴陳就更別說了,我只好摸出了我那個幾乎可以拿相框裱起來的駕照,小心翼翼硬着頭皮上路了。
說實話,這麼些年待在村裡頭,別人問我會不會開車我向來都是說不會了。
喬承恩也沒說什麼,直接把他的銀色捷達給了我用,一路上還算順利,三清山那邊,我們選擇了到正門停車,在停車場裡,我遠遠看着絡繹不絕的行人,等待着劉慶自己聯繫我。
我不知道劉慶是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大概他也不會解釋,聯繫過我之後,他直接來到停車場,直接進了車內,坐在副駕駛上,當時我非常擔心,這個身材強壯的傢伙會突然出手把我挾持住,然後比我們就範,但是,他上車之後,只是自己點了支菸,抽了一口,說道:絕雲觀的人,多半用的是古道術,這一點和你們不同。古道術與武學是相融的,動起手來,可能會直接操縱五行靈氣,你們沒有半點優勢。所以,別以爲自己到了衛道前期,就真的一定能對上一兩個通靈期的絕雲觀人。
後車座上,我聽見啞巴陳和李桂芬都冷哼了一聲。
劉慶根本沒有理會,繼續吸菸,說道:不過絕雲觀人不多,上下會道術的不超過十個人,還有二三十個是保安,這些保安平時會在外邊活動,我聽說,最近你做了些什麼手腳,估計有一部分保安已經調出去處理吳家那個地產公司的人了。
我怔了一下,沒想到劉慶已經知道了這些。
他接着說道:另外,絕雲觀裡還住着幾個平時出去坑人講道的東西,那幾個東西練的本事就砸了,看着道行高靈氣足,但實際上都是旁門,沒什麼用,他們個子大,身子肥。我猜,看着你師父的會是這麼幾個人。
“爲什麼?”我一愣。
“呵呵,因爲你師父練的也是旁門。”劉慶說道,“陰陽五行八卦術,最是接近絕雲觀的古典術法,但你師父從小就不肯好好練功,練得亂七八糟,還喜歡玩兒菜刀殺豬宰牛,所以術法練的稀爛,如果不是靠着劉家那半年不變的詛咒,他能活到現在,呵呵……”
我心裡很是不快,但是不敢說話,這種事情,劉慶比較有發言權。
“絕雲觀很好上去,只是要經過旅遊區,你們最好把車開到山上去,別怕花錢。近幾年,這裡建了別墅區,最好是能在那裡住下,用那裡的停車場,在步行進山,否則,你們徒步上去,大概沒找到他們就先被發現了,若是困入迷障林之間,可就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了。”劉慶繼續冷笑,“當然,若是你們非要徒步,也可以,你們死了的話,我自然會去找別人上山。”
“你就這麼上心他師父?”車後座上,李桂芬再次開口,說道,“到底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你身爲古靈山部衆,居然不懂?”劉慶瞥了她一眼,冷笑着說道,“看來,你們也和牲口沒什麼區別,死在這裡是最好。”
“你……”
我再次制止了他們,大概不是看在我的份上,這兩個人早已經打得你死我活了,那邊,啞巴陳也是如此,我聽見他不停的在摩擦*的聲音,他對劉慶的恨,我不知道來源於哪裡,但肯定是恨之入骨。劉慶卻完全不看他,繼續說道:至於那所謂的古典五行術法是什麼樣的,就用你衛道前期的破爛身體自己去體會吧。
說完,他伸手一拳打在我肩膀上,生疼,還以命令的口吻讓我開車。
我咬了咬牙,說道:白靈在哪裡,你好像跟我說過,這件事也和白靈有關係。
“白靈在烏衣道聖宗的手裡,烏衣道聖宗,算算日子,也該來三清山了。”他淡淡說道,“不過她的死活跟我沒有關係,你也最好是關心關心自己,呵呵,白靈這個小丫頭,沒那麼簡單。”說完,他不再說話,拉下車窗抽菸,一言不發。
後車座上,李桂芬又嘲諷道:怎麼,你老劉家的棺材板不用帶了?
劉慶依然表情不變,一言不發。
我沒有辦法,只能開車,我心裡很矛盾,說實話,我的不自信感再次出現了,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這個人,但是所有的一切,到了現在我只能照辦。
我們一路到了別墅區,隨便租了個房間,接着就停車徒步進山,徒步進山之前,劉慶告訴我們說,進入絕雲觀地界之後,不要大聲說話,甚至能不要說話就不要說話,不能走山上的階梯和已經開闢的大路,只能走陡峭石壁和茅草叢生的小路,而且要當心自己的手腳被茅草割破,如果茅草沾上了血,立刻點燃符紙,燒滅茅草,並且以任何可以吸收陰氣的東西把煙霧引走,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恐怕我們到不了絕雲觀,他們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雖然心裡不快,但是一切都不敢怠慢。
這一路,我們走得非常慢,簡直可以說是如履薄冰,從白天一直到夜晚斷黑,我們纔剛走了大約三分之二的山路,翻過那座山,下去,才能看見絕雲觀的山門。黑夜裡頭,劉慶居然不讓我們走了,說讓我們停下來明早再走,在林間露宿一晚。
我們自然不同意,尤其是李桂芬,當即認爲,劉慶想要在這個晚上算計我們。
劉慶冷笑一聲,說道:你們不相信,就自己下山,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若是這回楚山教加上絕雲觀,果真的烏衣道聖宗搭上線,那麼他們第一步,就是要滅了靈山十部,同時把自己的勢力擴展到整個粵西地區,接着進攻龍虎山,拿下靈山總壇。而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靈山十部的家族代表之一劉義,以及那位一直充當叛徒的小妮子白靈拿來祭旗。
我心頭咯噔一下。
接着,他又陰測測的笑起來,說道:對了,據說最近,十孽棺主人,聖宗裡進了一個新人,他們會非常樂意讓新人來殺掉自己曾經的朋友,以此立下“投名狀”。
我心頭,更是像被什麼東西猛擊了一下似的。
不用他解釋我也知道,這個所謂的新人,就是霍靜。
聖宗裡頭大多是復活的靈體,哪有幾個新人,最近的新人,而且劉慶故意說給我聽,一切早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我只能安靜了下來,也用眼神勸阻李桂芬,李桂芬沒有說話,但是把長槍拿出來插在身邊,盤腿坐着,蒼老的臉上全是嚴肅,還帶着凌冽殺氣。她肯定是不準備睡了。這一夜,我自然也是徹夜難眠。但這一夜的確也沒有發生什麼。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被劉慶一巴掌拍醒,他一把把我提起來,指着不遠處的大路,說道:我們得儘快上山,他們來了!
大路上,一羣穿黑衣服的人,依稀可見,徐徐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