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一掉下去,那羣齧齒蛇蜂擁而至。
“劉哥!”
我試圖抓住那雙手,可手心被齧齒蛇咬了一口,血頓時冒了出來,那些血珠子滾進了水裡。
我看到劉川被一大羣齧齒蛇圍了上去,水裡頓時見了血,血腥味充斥了整個空間,我不顧及手心的傷,一頭扎進水裡,尋着劉川的方向遊了過去,可一道旋渦將我捲了進去,接着我聽到了導師的慘叫聲,意識被拉遠。
“吾王歸來!”
脖子被什麼咬了一口,便墜入黑暗中。
夢中有一雙手輕柔的撫摸着我的,像是母親的手,我貪戀這溫度不想睜開眼睛,可脖子忽然疼了起來,我一下子坐了起來。
腦子裡塞了很多東西,一時竟記不起之前發生了什麼只是模糊的記着我被什麼咬了一口,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卻怎麼也記不起來。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只見最爲中央有一個祭壇,祭壇上豎着四根一人粗的石柱子,頭頂斷崖上懸着七八口棺木,有八根鐵鏈懸着中間一口黃金棺。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向着那中央走去,腳下是細碎的小石塊,更有不少銅石,我撿起一塊看了看,發現上面的花紋很是熟悉,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忽地腦海裡浮出一張陌生的臉,那人看着我,嘴裡說着什麼我卻聽不清,只能對着他的口型猜測其中的意思:
茴子,用心去尋找你的答案!
這個人是誰,他想要告訴我什麼,頭開始疼,彷彿要從中間裂開一般,我抱着腦袋努力想要自己冷靜下來,可就是冷靜不下來,那些畫面像是影片一樣,一遍遍在腦海裡浮現,有熟悉的臉,也有不熟悉的臉,有東子的聲音,也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就是想不起來在這之前發生的事。
吾王歸來,吾王歸來!
“我不是,我不是!”
使勁地掐着自己,想要將那一遍遍吟唱從腦海裡擠出去,可那聲音像是生了根一般,怎麼也忘不了。吾王是誰,我又是誰,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劉川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這一堆的疑問像是一個個銀針一下下刺激我的頭蓋骨,那洶涌的疼彷彿錐子鑽擊我的腦子,眼淚不自主的滾了下來。
呆坐了有二十分鐘,抹了一把臉站了起來,將那些石頭小心翼翼放在地上,順着中間一條大道,我來到祭壇的石階下,仰頭看着高高的祭壇,心裡忽然傳來一陣聲音,腳更是不受控制踏了出去,手摸着石柱,那熟悉感一點點傳來,彷彿在某個時段我來到這裡一般,又或者是這裡就是我的棲身之所。
這中念頭越來越強烈,轟得整個腦袋有些生疼。
一步步往上走,我看到了黃金棺的全樣。
鎏金棺槨,這樣的花紋像是在哪裡見過,和夢裡見到過的那口大紅漆棺一模一樣。摸着棺槨上的西番蓮和九頭蛇的花紋,心裡忽地升騰起一股熟悉,鬼使神差我咬破手指,將血滴在那蛇眼裡,上面的九頭蛇開始蠕動,裡面有喀嚓喀嚓的響聲,不一會兒最外層浮出一塊凸起的螭龍按鈕。
我將那螭龍按鈕按了下去,只聽棺槨裡忽然響了起來,咔嚓咔嚓,像是齒輪在咬合,沒一會兒,棺槨從外面裂開,我用手將棺蓋推開,卻發現裡面還有一層,是一層鑲銀箔的銅棺,上面密密麻麻刻了我不認識的的刻紋,最中間是一張銀製面具,可不同於其他面具,這張面具緊貼在銅棺面上,兩隻眼睛是用黑曜石深深嵌在裡面,嘴脣則是用硃砂描了厚厚一層。
我拂去棺面上厚厚的一層塵土,仔細看了看鑲嵌在裡面的銀箔,竟然發現銀箔上面還刻着一行很小的蝌蚪文,和之前東子說的火羅文很像,猜不出上面到底是什麼意思。
面具的左眉處有一道用青白玉鑲嵌在裡面的傷疤,看起來有些怪異。將最外一層棺面推到一邊,發現還有一張面具,上面的花紋和剛剛那張不一樣,整張面具是用黃金絲和銀絲編製成在一起形成一張金銀絲鏤空面具,不同於剛剛的面具,這張上面綴滿了綠松石和紅寶石,很是華美。
兩張面具是一前一後被鑲嵌在棺槨面上,最後的一張明顯是被人動過,上面的紅寶石缺了三顆,而那張銀箔面具因爲鑲嵌的很深,倒沒有別人動過。看到這,我心裡雖然有些疑問,可手下沒有停,試着將西北角的蛇眼按了下去,銅棺棺蓋開始有些鬆動,我試着推了推,發現裡面並沒有灌漿,心裡頓時一喜。
可當推開銅棺棺蓋時,我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手一鬆,那棺蓋便砸在第三層上,頓時第三層棺面出現裂紋。
我哆嗦着嘴脣,看着水晶棺裡的人,整個人像是被棍子打了一頓一般,腦子也被徹底蒙了,怎麼會是我,水晶棺裡怎麼躺的人是我,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眼花了。
過了有十幾分鍾,我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上前走到棺槨前,看着裡面躺着的我,面色白皙,眼睛緊閉,面帶笑容,彷彿睡着的瓷娃娃一般,手指上戴着一隻墨翠戒指,最讓我震驚的是裡面的我脖子上竟然出現了黑鱗。眼睛往下看去,竟然發現裡面的我手裡攥着一根白玉骨哨,形狀和夢裡見到過的一模一樣,而且上面還有一些模糊不清的花紋,和漆棺上花紋很是相似。
看到這,我不顧及什麼直接摸了上去,可是就在那一霎那,手竟然伸進了水晶棺裡,竟然拿起了那枚白玉骨哨,就在這時,水晶棺忽然破成碎片,裡面的我也化成韭粉,整個祭壇忽然間劇烈的晃動起來。
頭頂的懸棺也有些傾斜,更有不少石塊掉了下來,我緊攥着白玉骨哨,顧不得什麼一頭扎進了水裡,半睜着眼睛往最深處游去,遊了有二三十米的樣子,眼前出現一道光,我心下一喜,便朝着那道光游去,可不巧的是一塊大石頭落入水中正好砸在頭上,眼前一黑,便沉入黑暗之中。